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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的舒心生活 寒小期 7318 2024-01-31 01:10

  第148章

  十月天,京城這塊兒已經逐漸轉涼了,虧得如今才剛到晌午時分,要是夜半絕對是冷風嗖嗖的。
不過,對于祁掌櫃來說,即便這會兒是盛夏時分,他也如同浸在冰水裡一般。

  出大事兒了!





  “敢問老太因何而來?
”祁掌櫃面上還保持着鎮定,嘴裡卻是一片苦澀。

  作為經年的老掌櫃,而且他還是祁家旁系,打小就以最優異的成績從族學裡脫穎而出,為家族生意兢兢業業幾十年。
這眼瞅着年歲大了,最多再過兩年就可以回家安享晚年了,結果偏就讓他攤上了這檔子事兒!

  瞅着眼前這餅臉老太太,以及她脖頸上挂着的半邊信物,祁掌櫃冷汗淋漓,卻還得盡可能平靜的詢問事情的緣由。

  這種事兒還用問嗎?

  同為祁家人,就算祁掌櫃隻是個旁支,可他也有那麼一塊玉佩。
當然,成色、雕工是沒法相提并論的,可裡頭代表的含義卻是如出一轍。

  “一個做買賣的,跟我拽啥文呢?
趕緊的,帶我去見你家大少爺!
我這還忙着呢,回頭得去尋我家好乖乖!
”周家阿奶可不知曉隻方才那一瞬間,祁掌櫃就腦補了一大堆的恩怨情仇,隻一疊聲的催促着。

  隻是這麼一來,祁掌櫃就更不好了。

  憑良心說,甭管腦洞有多大,但凡那眼珠子還算好用的人都不會将周家阿奶跟祁家大少爺串在一道兒。
所以,打從一開始,祁掌櫃就疑心周家阿奶是替人來打前站的。

  要麼是自家閨女或孫女,要麼就幹脆是小主子。

  考慮到周家阿奶雖長相、打扮都不咋地,可那通身的氣勢卻完全不像個下人,畢竟真要是攤上她這麼個下人,當主子還不知道有多糟心呢。

  事實上,祁掌櫃更懷疑她是替自家孩子來的。
等再一琢磨方才那話,原本隻有八分的肯定,轉眼間就成了十分。

  祁掌櫃心道,瞅着這年歲,應當不太可能是閨女,就算是老來女估摸着也該有三十好幾了。
自然不是閨女,那多半就該是孫女,可瞅着這老太的長相,矮胖身形大餅臉……她孫女能好看?

  “還走不走了?
我說,趕!
緊!
的!
”周家阿奶一個沒忍住,舉起她那滿是老繭子的手,一巴掌就呼在了櫃台上。

  雖說沒直接招呼到自個兒身上,可沉浸在悲傷中的祁掌櫃還是被唬了一大跳,再一看周家阿奶那殺氣騰騰的架勢,趕緊啥也問了,隻忙招呼夥計備車,火急火燎的往祁宅趕去。

  ……

  ……

  祁家是一個大世族,迄今已有數百年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年間。
隻不過,祁家真正發家還是在本朝初期,因為當時的老祖宗眼光獨到,跟對了主子,這才有了如今的皇商祁家。

  一個家族但凡傳承的時間久了,嫡支旁支就會如同百年老樹一般,盤根錯節,既相互聯系又各分派系。

  像傻兒子,就是祁家嫡支長房大少爺,同時也是最為正統的繼承人。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就沒人敢動歪腦筋。
萬幸的是,托周家這些年不斷提供糕點糖果配方的福,大少爺已經漸漸将家中生意收入手中,尤其是遍布九州各地那數百家的饴蜜齋。

  至于不幸被周家阿奶逮住了的祁掌櫃,正是傻兒子的心腹之一。

  ――是真正的心腹,地位遠超府城那位大掌櫃。

  待馬車一路飛快的駛過京城的大街小巷,馬車裡的四人卻是各有心思,其中又以祁掌櫃最為憂心忡忡。

  祁家的紛争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先前最為支持大少爺的老太爺身子骨已經徹底不行了,沒準兒哪天就兩眼一閉兩腿一蹬直接上天了。
偏生,身為大少爺親生父親的大老爺,卻是更為偏愛繼室所出的幾個兒子。

  說真的,别看大少爺外表風光無限,内裡卻支撐得極為艱難。
若是在這個時候,曝出豢養外室,而且還拿着半邊信物鬧上門來的醜聞……

  祁掌櫃拿帕子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如有可能,他真想把這三人弄到天邊去。
可惜,那是絕無可能的事兒,隻因他們方才在饴蜜齋鬧得那一出,早已被人瞧見,與其想着隐瞞,還不如先将人送到大少爺跟前,也好商議出一個可行的法子來。

  懷揣着滿腹心事,祁掌櫃隻覺得時間過得極慢極慢,可很快等馬車停在了祁宅門口時,他又感覺太快了。

  顫顫巍巍的從馬車上下來,祁掌櫃瞬間變了臉。

  祁家在京城有個七進的大宅院,裡頭更是院套院,所有的嫡支都住在宅子裡。
至于宅子後頭,則住着依附于嫡支的那些旁支族人們。
再加上時不時的還有各地的掌櫃、管事的上門報賬,京郊莊子上的莊頭也會來回話,以至于這兒極是熱鬧。

  畢竟是商戶,又不是官宦人家,相對而言就不是很講究那些規矩,更談不上風雅二字。

  這本也沒什麼,問題是這會兒門口已經等着府裡的大管家了。

  祁掌櫃冷汗再度下來了,這位大管家是大老爺的心腹,素日裡忙碌得很,如今會站在這裡笑臉盈盈的望着他,絕對是因為提前知曉了什麼消息。

  “敢問這位老太如何稱呼?
跟我家大少爺可是舊相識?
”大管家直接無視了祁掌櫃,他雖是家生子,可在祁家的地位并不比祁掌櫃這個旁支族人低。

  正好,周家阿奶跳下了馬車,正咋呼着要見大少爺,聽得大管家這話,她想都不想就道:“我啊?
我姓周,你家大少爺一貫都喚我‘周老太’。
你說舊相識?
對,我跟你家大少爺認識好幾年了,他年年都來看我!
還給我一車一車的拉東西!

呶,你瞧瞧,這就是你家大少爺送給我的信物,瞧清楚了!


  大管家:消息不對啊!
難不成這位就是正主兒?





  祁掌櫃:我還是繼續暈吧……

  莫說這兩位了,旁觀看戲的人們也變了臉色。
憑良心說,男人偷吃那就不叫個事兒,攤上祁家大少爺這兒,本身也沒啥大問題。
唯一的問題在于,祁家大少爺為了能夠在争奪繼承人位置時盡可能的占優勢,他娶了一房格外能耐的妻室。

  這母族不行,靠妻族也很正常的。
隻不過,相對于母族而言,妻族那邊很容易被挑撥離間。

  可這還是不對啊!


  大管家沉默了許久,趕在周家阿奶爆發之前,他終于打發人去後頭尋祁家大少爺了,帶的口信相當得有意思:“告訴大少爺,就說他的老相識帶着他那半邊信物來尋他了。

  老相識……

  其實他想說老相好來着,橫豎旁的不說,“老”這個字是絕對沒錯的。
不過老相識也不賴,起碼一聽到這個詞兒就能叫人浮想聯翩。
尤其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拿眼角偷瞄着周家阿奶,想看她是個啥反應。

  隻可惜,周家阿奶就算有了孟謹元這個文采斐然的孫女婿,也不代表她本人的文化水平就精進了。
大管家這話她聽到了,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聯想。

  沒錯啊,就是老相識,她跟祁家大少爺認識都有五年了,咋就不是老相識了?
雖說這五年裡頭見面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可她堅定的認為,她跟祁家大少爺很熟悉。

  不熟能年年趕那麼遠的路來瞧她嗎?

  不熟能見天的一車車往府城運東西給她呢?

  不熟能一沓沓的送金票銀票、送房契地契嗎?

  擱在旁人眼裡,興許還能講究一個“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可擱在周家阿奶這頭,隻要你送了厚禮重禮,哪怕你本身對我沒任何感情,我也會腦補你愛我愛得深沉。

  都送金子了,還說不是愛?

  在等待下人回話的這點兒時間裡,大管家小心翼翼的套着周家阿奶的話。
偏生,周家阿奶那叫一個耿直啊,除了具體的配方是不可能說的,其他都是問啥答啥的。
當然,凡是涉及到周芸芸的事兒,都被她強行按到了自個兒頭上。
這還真不是她想要搶功勞,而是出于保護心态。

  “……是我!
我給他送了幾盒子甜甜圈,他回頭就送了好幾車的土特産、布料、擺件啥啥的。

  “……沒錯!
他最愛吃我給他做的飯菜點心,咋吃都吃不膩,隔了一整年還在想!
那個啥,雞蛋糕!
他老喜歡吃了,還喜歡那上頭的奶油,我這回特地給他帶了一罐子來,叫他回頭抹饅頭吃!

  “他還送過我京城大銀樓的赤金頭面,送過我西洋的手鏡,送過我你們那啥,桃香村的胭脂水粉!

  ……

  ……

  祁掌櫃已經被扶到了一邊,他完全站立不住了,他覺得他已經提前安享晚年,甚至可以含笑九泉與世長辭了。

  就在祁掌櫃即将撒手人寰,大管家也開始忍不住懷疑人生之際,祁家大少爺終于姗姗來遲。

  “周老太!
”祁家大少爺疾步走到周家阿奶跟前,兩眼锃亮的望着她,“您怎的突然來京城了?
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好去城門口接您啊!

  可惜,周家阿奶半點兒都不領情:“呵呵……你要真有心的話,咋不去府城接我呢?
還去城門口接我?
有這等人的工夫,我都自個兒摸上門來了。

  哪知祁家大少爺很是理所當然的點頭道:“周老太您要是提前同我說一聲,我當然可以去府城接您的。
對了,可是府城那頭出啥事兒了?
罷了罷了,先進去,進去再說!

  話音剛落,祁家大少爺就跟伺候老祖宗一般的将周家阿奶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在他看來,這哪裡是個老太婆?
這分明就是行走的金票,還是無限的那種!

  隻是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所有人,不單是祁家這邊的人,還包括毫無存在感的周家阿爹和周大金,也皆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這一幕。

  祁家那頭是覺得瞎了我的狗眼了,周家這邊則是感概于周家阿奶人面居然那麼廣,在京城有認識的人也就罷了,關鍵對方見着她就跟孫子一樣!

  不對,親孫子都沒那麼孝順的!

  這已經不是孫子了,這是狗腿子!

  眼瞅着周家阿奶就要像抛棄大房、二房那般的抛棄自個兒了,周家阿爹忙急急的攆了上去,大金更是忍不住高聲喚道:“阿奶!
那我和阿爹咋辦啊?

  咋辦?
涼拌!

  周家阿奶回頭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她的兒子孫子一眼,啥話都沒說,隻是沖着祁家大少爺使了個眼色。

  祁家大少爺秒懂:“還不立刻将人迎到偏廳去!
記住,要好茶好點心的伺候着!
敢怠慢半分,回頭直接去賬房結賬!

  意思是進門一個還拖着兩個?

  即便大管家很想扳倒大少爺給二少爺、三少爺讓路,可他還是被這話生生的噎住了。
得了得了,不就是拖油瓶嗎?
本朝比前朝開放多了,寡婦拖着孩子再嫁比比皆是!

  等等,他還得去問問這是不是寡婦,萬一不是,那問題可就大了。

  雖然現在也不小就是了。

  ……

  ……

  祁宅東院。

  甭管内裡的争鬥有多厲害,祁家大少爺終究是明面上的繼承人。
因此,他住的地方不說頂好,卻也是在宅子裡排得上号的。
尤其這東院,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荷花池,盡管房舍不多,風景卻是極美的。

  彼時,正是晌午過後,大少奶奶早不早的用過了午膳,也小小的盹了一覺,正琢磨着是先去園子裡逛逛再用點心,還是先來幾塊點心再出去逛逛。
隻這般猶豫着,就聽到外頭有人急匆匆的來喚大少爺,還沒等她叫人進來問問,就聽到東院裡來了人。

  “出去瞧瞧,大少爺這是在鬧啥呢?

  其實不用出去瞧也該知道了,祁家大少爺一路上跟孫子一樣的将周家阿奶迎進了他的東院,還不忘可勁兒的套近乎,畢竟真要算起來,他們也有近一年未見了,可不是應當好生唠唠嗎?

  “周老太您怎麼想到來京城了?
先前我幾次三番的邀請您過來,您都說大青山是您的根,祖祖輩輩都在那兒,說什麼都不願意。
如今怎的了?
不是家裡真出啥事兒了?

  “會說話嗎?
還是生意人呢,說點兒好聽的不會?
還要我教你?
”周家阿奶兩眼一瞪,格外理直氣壯的道,“這不是……我家好乖乖嫁人了,她相公考上了舉人,還要上京城趕考。
我是不懂這些,我隻知道我家好乖乖她來京城了。

  祁家大少爺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京城的天略有些灰蒙蒙的,完全可以借此想象被周家阿奶遺棄的子孫們。

  說好了的根,說好了的祖宗都在那兒,孫女跑了她也跟着跑?

敢情祖祖輩輩都比不上一個小丫頭片子,對吧?

  真心話是不能說的,不過祁家大少爺還是很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個兒的疑問:“來京城當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您還打算回去嗎?

  “回去幹啥?
我家孫女婿那麼能耐,一定能考上進士!
到時候,要麼就待在京城裡當官,要麼就去别的地兒當官。
甭管上哪兒,我都跟着去!

  懂了,真的懂了。

  “那大青山……”

  “不是還有大房、二房嗎?
一幫子小兔崽子、小王.八羔子!
見天的給我惹事兒,老娘早就不想伺候他們了。
愛咋咋地!

橫豎我來之前給老大說了,叫他好好待那兒,不準跑!
也叫人給老二帶口信了,叫他把祖宗伺候好了!

  帶口信……

  不等祁家大少爺腹诽,就聽周家阿奶又道:“橫豎不用我傳宗接代,老娘走了就走了!

  “是是,周老太您說的是。
”好歹也是相識多年的老熟人,祁家大少爺到底不像祁掌櫃那麼丢人,很快就将這個聽者比說者更難堪的話題岔開了,“老太您瞅瞅我這地兒,您覺得咋樣?
對了,府城大掌櫃可有告訴您,我已經娶妻的事兒?

  “說了說了,這就是你婆娘給你弄的?

  一眼望過去,這院子是挺好的,可哪個沒腦子的在院子中間瞎幾把胡鬧挖個大坑?
要有個熊孩子掉進去了,絕對能給淹死。
再一看,旁邊那啥破石頭,黑不溜秋的,還是窟窿帶窟窿的。
這也就算了,興許城裡人跟鄉下人的品位不同,可這一路上的小丫頭片子是咋回事兒?

  “這些小丫頭片子都是你家請的下人?

  周家阿奶不是不能理解請下人這事兒,畢竟自打周家有錢之後,年年春耕秋收都雇傭短工。
當然,她也明白有些人家不稀罕短工,而喜歡長工,甚至直接花錢買人。
這些都沒啥,她能理解,就是沒法理解這一個兩個的,咋瞅着都不能幹活呢?

  見祁家大少爺點了頭,周家阿奶更為嫌棄了:“你是不是傻啊?

  “什、什麼?

  “花錢請了那麼多下人,這一個個都瞅着都是不能幹活的,長得比大家小姐還嬌氣,這不是瞎敗活錢嗎?
說你蠢你還真蠢,娶婆娘圖啥?
除了下崽子外,還能操持家事。
你瞅瞅,你婆娘真敗家!
唉喲……我往後再也不說老大婆娘敗家了,她能有你婆娘這麼敗活的?

  祁家大少爺張了張嘴,往日裡能言善辯的他愣是說不出一句囫囵話來。

  偏生,周家阿奶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你婆娘呢?
叫我瞅瞅,我跟你說,我這眼光特毒,一眼就能看出你婆娘能不能生養。
對了,你是還沒崽子,對吧?

  “我是沒有崽子……不是,我沒有兒女。

  “這不一樣嗎?
趕緊的,叫你婆娘出來叫我瞅瞅。
這下崽子是大事兒,可不能給耽擱了。

  大少奶奶聽着聲兒就往門邊去,然後直接石化在了廊下。
這也沒法子,雖說兩邊還隔着一條不短的抄手遊廊,可周家阿奶那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大少奶奶素日裡喜靜,院裡的丫鬟婆子雖說,可一個個都束手靜立着,完全不妨礙大少奶奶把周家阿奶這番話聽了個全。

  這時,大少奶奶的貼身丫鬟翠柳踮着腳尖一溜兒小跑的到了她身畔,附耳低聲快速的說了一番話。

  翠柳是大少奶奶從娘家陪嫁來的丫鬟,一同陪嫁過來的還有她爹娘和兄弟姐妹。
她爹在前院做事兒,湊巧看到了先前那一幕……

  “什麼?

這人是……”大少奶奶一時間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口也越來越悶了,吓得翠柳趕緊扶住了她。

  就在此時,祁家大少爺和周家阿奶繞過了抄手遊廊,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唉喲,你婆娘這小模樣還是挺俊的。
”周家阿奶完全不知道自個兒的容貌身段,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年紀,給大少奶奶造成了怎樣的沖擊力,她隻徑直瞎咋呼道,“就是臉小了點兒,瞅着就是個沒福氣的;身子骨也太單薄了,沒兇沒屁.股的……”

  又湊近了些,周家阿奶上前兩步,一巴掌就糊在了人家屁.股上:“看着不好生養,以後下崽子得吃不少苦頭呢。

  大少奶奶:………………

  “啊!

少奶奶暈了!
快、快去喊大夫!
快啊!

  這回輪到周家阿奶傻眼了,舉着巴掌擱在眼前仔細的瞅了又瞅,一臉不敢置信的道:“我沒用力呢,這麼一巴掌,連我家小蛋子都拍不倒,她咋就暈了呢?

  一旁的祁家大少爺笑得一臉抽抽,隻能先将周家阿奶請到了旁邊的正堂裡,打圓場道:“許是中暑了,沒事兒沒事兒。

  “中暑?
”周家阿奶愈發的驚疑不定了,且不說如今這天氣早就已經開始轉涼了,就說這人擱屋裡待着,還能中暑?
她以往下地趕秋收,也沒中暑呢。

  好在周家阿奶本身就是個心大的主兒,也沒在這種小事兒上頭糾結,隻徑自道:“那個傻……大少爺啊!
我想過了,橫豎這一年半載的我都不會離開京城,索性咱們好生來合計合計,看看有啥撈錢的法子,有錢大家一道兒賺,你說對吧?

  祁家大少爺原也沒怎麼在意他媳婦兒,再說了,他又不是大夫,就算湊過去又能怎樣?
因此,他隻吩咐下人趕緊上好茶好點心,打算依着周家阿奶的說辭,倆人好生合計合計坑錢*。

  因此,他隻道:“對!
老太您說的都對!

  ……

  ……

  大少奶奶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家相公真的在外頭有人了。

  不對,有人就有人呗,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
就說她爹好了,雖說對她娘挺好的,可家裡的美妾那是成打的,且隔三差五的就換新的。
有時候,她不過是在自個兒繡樓裡多待了兩日沒出門,回頭去自家園子裡逛時,就能瞧見好些個陌生的美嬌娘。

  憶起出嫁前夕,她娘還好生叮咛了一番,隻道她要盡快誕下子嗣,坐穩大少奶奶的位置。
至于妾室那就不叫個事兒,當然頂好還是不要叫相公納妾,尋些出身低.賤的姬妾或者幹脆通房丫鬟就可以了。

  可她娘沒有教過她,要是相公豢養外室咋辦?
要是豢養的外室瞅着比她娘家老祖母年歲都大,她又該咋辦?

  咋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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