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天注定,這水月庵将是秦家一子一女的孽緣之地。
甯國府在鐵檻寺做最後三天的安魂佛法,而這邊水月庵中,不僅賈琮與秦可卿意外突破了男女關系,之後每晚夜深人靜之時都會悄然私會。
就連秦鐘也趁機徹底征服了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兒,二小自從偷吃了禁果之後,由于沒有長輩束縛,加上還有賈寶玉從旁掩護,于是就沒白天黑夜的盡情享受那魚水之歡。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秦鐘顯然還留戀智能兒的身體不願歸去,于是又讓賈寶玉轉求王熙鳳再留一日,王熙鳳因還有一點私事要辦,所以權當賣了賈寶玉的面子就答應了。
這一晚,不同于賈琮秦可卿點到即止,這秦鐘因想着回去之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上智能兒的身,而智能兒因秦鐘明日要走所以也可以迎奉,當晚二人少不了抓緊時間激情征伐。
然而這一晚天氣格外之冷,秦鐘原本就身體單薄,再加上激情中不覺就着了涼,待激情退下的時候感到了寒冷,卻不知此時寒氣已經潛入了秦鐘的體内。
第二日,王熙鳳諸事交代清楚,大家坐上馬車就要離開,隻有那秦鐘與智能百般不忍分離,背地裡多少幽期密約,俱不用細述,然而二人終究都是做不得主的,最後也隻得含恨而别。
先不說秦可卿回到甯國府後,明面上如何閉門守節,暗地裡如何期待賈琮早日把她接出牢籠雙宿雙栖。
隻說那秦鐘回家之後,因在水月庵與智能兒偷歡受了些風寒,又加上縱情過度虧了元陽,原本就孱弱的身體回來時便咳嗽傷風,進而懶進飲食,很快就不能出門卧床不起。
如此一來,癡情的小尼姑智能兒在水月庵苦等秦鐘卻不見來,後來又借去榮國府之便,從賈寶玉那裡得知秦鐘病重,癡情之下竟然私逃進城,找至秦鐘府裡去看視秦鐘。
不料這事竟然被秦業發覺,當場就将智能兒逐出了秦府。
這秦業官雖不大,但卻自喻為書香之家,因此家教甚嚴,對獨自秦鐘期望很大。
如今獨子秦鐘與佛門小尼姑勾搭成奸,并讓人找上門來,這在秦業看來,絕對是大大的敗壞了秦家門風,更是期望越大就失望越大。
秦業當下不顧秦鐘還在病重,決然就将秦鐘打了一頓家法之後,秦業自己也氣的老病發作,加上年事已高,所以不出三五日光景,秦業竟然一口氣沒上來就嗚呼死了。
秦業這一死,而秦鐘年紀太小還不能當家,少不得就要勞煩姻親甯國府這邊前來幫忙主持秦業的喪事。
然而此時賈珍因為自己的隐疾已經幾欲瘋狂,就是自己的兒子賈蓉死了也不見多少悲傷,當下哪裡顧得上秦家這門姻親,隻随意交代了賈薔幾句,自己就再不管不顧了。
賈薔乃是人精,自然看得出賈珍的敷衍,加上又沒有劃下辦差事的銀子,所以縱然人去了秦府也不盡心,如此一來,這秦家的喪事第一天就辦的一塌糊塗。
秦可卿雖不是秦業親生,但是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勝似親生,哭靈之際瞧見這喪禮如此不成體統,知道賈珍不會盡力,當晚回來隻有去求了尤氏與賈母。
然而尤氏乃是做不了主的,而賈母雖也心疼秦可卿,但是終究是隔了一層,隻推說會讓賈珍盡力。
秦可卿正在傷心,卻有賈寶玉早就想去探望秦鐘,于是借口自願過去幫襯一二。
如此一來,有了賈寶玉首先開口,賈琮順勢也就說自己也無事在身,正好與寶玉一塊過去幫襯。
第二日,秦可卿帶着賈寶玉賈琮再去秦府,賈寶玉到了之後諸事不管,自去找那秦鐘互訴衷腸。
而賈琮就自然而然的擔起了主持秦府喪事的總管,因仗着榮國府的威名,手下有周大壯林進林勝差遣,再加上秦府的人情來往原本就相對較少,一時間,周大壯林進林勝領着秦府的下人,很快就把喪事打理的井井有條起來。
秦可卿把這些看在眼裡,心中更加認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當下就把賈琮的好處牢記心頭。
而另一面,秦鐘原本就身子單薄怯弱,又是在重病未愈之下受了家法笞杖,如今又見老父氣死,一時悔痛無及,再加上那日智能兒被驅趕之後就再無蹤迹,多項夾攻之下,秦鐘立時更又添了許多症候,整個人更加的不好起來。
在賈寶玉看望過他之後,與賈寶玉交代最後幾句遺言,竟然也跟随着秦業的腳步赴了那陰曹地府。
秦府短時間之内連喪兩人,少不得隻好把兩場喪事當一場給辦了。
由于賈琮把秦府的喪事打理的井井有條,賈寶玉又傷感與秦鐘之死非要做最後的告别,秦可卿當下就求了賈母,正式請他二人幫着處理秦府的喪事。
征得了賈母的同意之後,賈寶玉每日去秦府望着秦鐘的靈位傷感垂淚,心中怅然如有所失不提,而賈琮早去晚歸,倒是把秦家父子二人風風光光大葬完結。
這期間,賈琮自然有不少時間與秦可卿獨處,但是賈琮卻沒有再半點越禮,對着秦可卿始終尊重守禮,更讓秦可卿感動不已。
秦業秦鐘這一死,加上秦業的原配夫人也早已亡故,所以秦家也算是沒人了。
至于有幾戶宗親旁支,還有幾名秦業并無生養的小妾,如何敢于秦可卿這個甯國府大少奶奶來争奪遺産,随意打發了些銀子之後,這秦府的産業一并就落入了秦可卿的名下。
秦家比之甯國府這樣的豪門自然隻能算是小戶,但是秦業身為工部營繕郎,這可是主管皇家宮廷、陵寝建造、修理等的肥差,所以留下的産業倒是不少。
當初送秦鐘如賈氏家塾求學,倒不是沒銀子為秦鐘延請名師,隻不過是為了讓秦鐘能交好與甯榮二府的後輩罷了。
如今秦可卿身為甯國府少奶奶,吃穿用度都是不缺的,所以當下就把秦業留下的産業都交給了賈琮來打理,或留或賣随賈琮處置。
處理完喪事事宜之後,秦可卿又帶着賈琮去了自己曾經的屋子,把自己以前用過的物品全部一一打包。
臨出秦府之時,秦可卿又回想起秦業十幾來年對自己的視如己出,忍不住就提出再去秦業往日住的屋子裡看看。
賈琮自然不會駁其意思,當下就陪着秦可卿來到了秦業住的屋子。
秦可卿見這屋子裡的擺設依然如自己印象中的一般無二,并無太多添加改動,很多還是秦可卿當年擺放的,當下忍不住就給賈琮介紹起這當年的點點滴滴來。
賈琮知道秦可卿乃是借機緬懷養父,所以也不嫌啰嗦含笑傾聽。
突然,突然隻見秦可卿若有所思的指着一個大櫃子說道:“我記得父親當年與我說過,這個櫃子裡裝的都是留給我的寶貝,如今我甯國府屋子裡的那些字畫古董,都是從這個櫃子裡面取出的嫁妝,十五叔,你把櫃子打開,看看裡面還有些什麼。”
賈琮這時才知道,原來秦可卿屋子裡的那些什麼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宋學士秦太虛寫的對聯,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都是秦業給秦可卿的嫁妝,當時還以為是賈珍尋來讨好秦可卿的呢~
雖不明白秦業一個工部營繕郎為何會有那許多凡間難得一見的寶貝,但是總算是解了賈琮心裡的一個小疙瘩。
當下賈琮點頭,看着這櫃子外面還有一把小鎖,又從一大圈秦府的鑰匙裡嘗試找到了一把相合的把鎖打開,然後掀開了櫃子讓秦可卿自己去查看。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