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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東林密謀

明末洪英傳 歸去來栖 2615 2024-01-31 01:11

  殷複聲新官上任,雖隻是個從七品的芝麻小官,可這頭把火,卻燒的整個朝野上下震動不小。

  氣急敗壞的鄒元标與一衆東林黨人,聚在一起,大罵殷複聲,狠狠發洩其不滿。

  “這個奸邪小人,給張居正平反?分明是存心與老夫過不去!”鄒元标拍案怒罵。

  一旁的大學士韓爌捋着須,輕掃一眼鄒元标,淡淡的道:“我倒不覺他是跟爾瞻(鄒元标字)你過不去。”

  “那他兜這麼大圈子,難道隻為給死人平反?”鄒元标不悅道。

  禮部尚書孫慎行道:“難不成,姓殷的與張居正有何淵源?”

  “啧~,有可能。”

  “有可能……”

  在坐之人相互議論起來。

  韓爌捏須,緩緩搖頭道:“早有人查過他家三代。除其母是湖廣武陵人外,其他親屬皆世居山0西。應該與張居正扯不上關系。”

  “诶?可是,張居正不正是湖廣人嘛。”張問達道。

  韓爌搖搖頭,“張居正乃是湖廣江陵人,還是不同的。”

  “那……,可有查明其母出身?”鄒元标問道。

  “查不出來了。”

  韓爌搖搖頭,“其母并非三書六禮,明媒正娶,而是與母家決裂,從其父私定終身的。時隔多年,名冊缺失,早已無從查起。”

  “哼!原來有如此出身,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鄒元标狠狠的道。

  孫慎行捏須思索,“若非私人恩怨,那他何必新官上任,就驚動朝野,得罪這麼多人?”

  韓爌微然一笑,略帶一絲得意,“這就不得不說,在姓殷的剛回京城的當晚,有三個人深夜去找過他。”

  “哦?”

  “誰呀,誰呀……”衆人驚奇。

  “正是官應震,吳亮嗣和黃彥士。”韓爌一字一頓的道。

  “是他們……”

  戶部尚書汪應蛟突然想到一事,說道:“诶,這倒是提醒了我。今日,提起鄒禦史當年之事的,并非殷複聲,而是官應震呀。”

  “對對,是這麼回事。”

  “若是如此,難到姓殷的是被官應震說動,入了楚黨一派?”

  “他這是要借平反張居正一事,重振楚黨吧!”張問達憤然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倒也未必,張大人未見,那官應震開了個頭兒,後邊兒齊楚浙三派人就連番出場。”

  戶部尚書汪應蛟說着摸了一把胡須,悠悠的道:“我看那姓殷的,無非是受人唆使,當了個出頭鳥罷了。”

  “我看不像。”韓爌捋須。

  “難道,他想借此機會拉攏人心,自成一派,來個晉黨?”工部右侍郎趙南星突然道。

  “噗~”有人差點兒喝茶嗆着。

  還嫌不夠亂呢。

  “不然就是與我們作對,示好閹人?”趙南星道。

  衆人陷入沉思。

  片刻後,韓爌道:“不會。你們忘了,礦監一事。殷複聲雖然不贊同罷稅,卻要罷了礦監。如此擺明了是與閹人作對嘛。”

  “呵,這個姓殷的,他這是要與滿朝為敵呀?”孫慎行冷哼道:“難道他就不怕?”

  “膽大包天的小子,他這是自己找死!”

  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左光鬥手撚銀髯,冷然道:“怕?諸位大人以為,殷複聲其人,何時怕過呀?”

  一句話,衆人又重陷沉思……

  是呀。

  還是個小小舉人,竟敢在會試前諷刺滿朝官員。

  手無縛雞之力嘛,就敢跑擂台上跟人比武。

  次次都玩兒命,次次都沒玩兒死。

  真令人捉急呀。

  “那他究竟要幹什麼?”汪應蛟疑惑自語。

  “诶?楊大人,你怎麼看此事啊?”鄒元标見楊漣不說話,于是問道。

  楊漣想了想,淡淡的道:“既然當年之事确有冤情,此時平反也沒什麼吧。”

  鄒元标一聽,急了,“诶,我說楊文孺,你怎麼這麼說啊?那姓殷的可是公然與咱們作對呢!你居然說沒什麼!”

  “理之所在……”

  “什麼理!”

  “好了,你們二位就不要再争啦。”一直冷眼旁聽的葉向高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終于發話了,“你們呀,都說錯了。”

  嗯?

  衆人頓時閉嘴,靜靜地看着葉向高。

  “殷複聲既不是拉攏人心,也非向誰示好。無端為張居正平反,他這麼做,老夫隻怕,是有更大的陰謀。”

  “閣老的意思是……”

  “張居正一死,其法亦廢。如今重提張居正,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聞言,衆人皆驚。

  “閣老之意,殷複聲這是要恢複張居正之法?!”張問達怒色道。

  葉向高玩味地點頭不語。

  韓爌聞言,深思點頭,“若他果有此野心,朝堂之中,可萬不能容他!”

  “是啊,是啊,萬萬不能留。”衆人七嘴八舌,聒噪不止。

  孫慎行陰陰地道:“唯今之計,隻有趁其羽翼未豐,及早下手,以絕後患。”

  孫慎行的話引起不少共鳴,而其中卻幽幽地傳來葉向高的一聲,“不急~”

  “不急?”鄒元标急道:“殷複聲今日已經在朝堂上公然與咱們做對,此人不除,日後他定更加猖狂。”

  葉向高淡然笑道:“鄒禦史不必心急。老夫的意思是,殷複聲深受陛下喜愛,他又是有功在身。眼下,要除他,并無良機。”

  左光鬥問道:“此人機智,确有才華,難道不能将他收為己用嗎?”

  鄒元标憤然拍桌,“狂妄之徒而已。若與他同流,豈非有損我等東林人之清譽?!”

  “隻怕你想讓他來,他都不肯。此人清高,是不會輕易與人為伍的。”葉向高淡然道。

  張問達憋着口氣,很是不服。

  “難道,咱們就對一個小兒束手無策了嗎?”

  “就是!咱們可不能任由那小子繼續猖狂!”

  “是啊,是啊……”

  “眼下不必急于對付殷複聲,更要緊之事是,先将孫傳庭和盧象升面聖之事,想辦法壓一壓。陛下年紀尚輕,不能什麼事都有着性子來。”葉向高悠然道。

  衆人點頭,張問達道:“此事到不難辦,就交給我吧。”

  “至于殷複聲,諸位放心,是人就會有疏漏。老夫正在等一個消息。”

  在場之人,看着這個深沉老辣的葉向高。

  葉向高陰然捋須,“老夫要讓他從哪兒爬上去,就從哪兒再摔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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