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以前的同窗高立群高公子正在向張家小姐提親,聽說張老爺,呸,那姓張的已經要答應把張小姐許給他了。”石頭義憤填膺道。
“什麼,張老爺要把蒹葭許配給高立群?”任思齊就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竟不由得晃了兩下。
“少爺您怎麼啦?”石頭慌忙扶住任思齊,驚慌大叫道。
“沒啥,你把知道的都說給我聽!”任思齊咬牙道,曾經他在退婚書上寫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曾經抱着你不願跟我我便不強求的心思寫下了退婚文書,本以為伊人的身影即将在記憶中消失,可是當聽到張蒹葭即将許人的消息,任思齊還是覺得心裡一陣的難過,就好像一件心愛的東西、一件難以割舍的東西即将離自己遠去,這種感覺前世他經曆過,就是當相戀了三年的女友毅然離他而去的時候,那一刻他覺得心若死灰、生無可戀。
然而經曆了那麼多,特别是經曆了穿越這麼荒唐事情後,任思齊本以為自己的内心變得很強大,可是這種失戀的感覺又一次出現在自己心頭。這種感覺很糟糕,也很痛苦。
任思齊勉強把腦中的糟糕情緒排除出去,把心思重新用在思考上。
石頭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可任思齊已經聽不進耳朵了,因為他感覺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高立群要向張蒹葭求親,張敬賢即将答應!這兩個人都是任思齊重點懷疑的對象,現在兩個人勾搭到一起,那麼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高立群相中了張蒹葭,但是自己卻和張蒹葭訂了婚,為了得到張蒹葭,高立群不惜陷害自己,把自己送進了大牢。張敬賢早就對自己不滿,與自己相比更願意把女兒許配給家世門楣更高的高家,所以當自己求他搭救時,他就以退婚為條件答應下來,達到目的後卻出爾反爾的食言任憑自己被判了死刑。
張敬賢!高立群!任思齊咬牙切齒暗叫道,我一定把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可在這件事中張蒹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她是否知道整個事情?是否知道自己受人陷害而無動于衷?任思齊心中胡亂的想着。
“少爺,少爺!”見任思齊半天不言語,石頭有些害怕了,用手推着任思齊的胳膊叫道。
“嗯,沒事的,石頭。”任思齊安慰道,“你今天說的這些對少爺我很有用,或許我已經猜出是誰陷害我了。”
“真的嗎,少爺。”石頭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能幫到少爺他心裡高興的很。
“真的。這樣,你先回去吧,回去晚了掌櫃的會罵你了。”任思齊好言道。
“不,少爺,我不回去了,我以後就跟着你了。”石頭搖頭道,他自小在任思齊家裡長大,早就把任思齊當做自己的親人。
“好吧,不過你得先去茶葉鋪子辭了工,咱們做事要有始有終。”任思齊道,既然石頭還願意跟随自己,任思齊當然很高興了,這樣身邊又多了一個親人。
“好的少爺,我聽你的。”石頭高高興興的和任思齊一起向茶館走來。
“少爺,你看到了嗎,那個小乞丐。”石頭忽然拉了一下任思齊的衣服,指着前方道。
任思齊順着他手指看去,就見前面牆根處有一個小乞丐靠着牆角坐着,十來歲的年紀,頭發亂蓬蓬的,一臉的黑灰。
“怎麼啦?”任思齊詫異的問石頭,就是一個普通的小乞丐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種乞丐在哪裡都有。
“他是阿紫的弟弟!”石頭道。
阿紫!麗春院的阿紫,任思齊腦中一下子想起了這個女子,這個死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她喜歡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她的蕭吹的最好,她是麗春院紅牌之一,她是任思齊曾經的相好。
可就這樣一個弱女子,被人掐死在床上,死的時候就躺在自己身邊,最後反而被人把髒水潑到了自己身上。而她唯一的弟弟也沒人撫養,落了個沿街乞讨的處境。
看着那個小乞丐,任思齊忽然覺得心很痛,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麗春院的姑娘,因為若是沒有自己,她不會被人活生生掐死。
我必須幫幫她唯一的弟弟,任思齊對自己道,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洗刷掉冤屈,一定把他接到自己身邊撫養。
“你去查一下他晚上住哪裡。”任思齊吩咐石頭道,“順便給他送點東西,也别送的太多,會被人搶走的。”
“好的。”石頭有一個優點,從不多嘴多舌,任思齊吩咐下來的事情他都會盡力去做,而不問到底是什麼原因。
石頭回他工作的茶葉鋪子去了,任思齊又回到了茶館。
熊二嚷嚷着茶水喝的肚子都要脹掉了,任東明告訴任思齊剛才他離開時,對面的張家隻有幾個下人進出。
熊二這個憨貨做盯梢這種夥計是做不來的,任思齊便把任東明留在了茶館繼續盯着,就帶着熊二離開了茶館。
熊二走在街上看到賣小吃的就挪不動步子,可就是不舍得花他自己的銀子去買,這厮去呂宋沒少掙錢,前後估計掙了有兩百兩銀子,他把錢大都給了任思齊讓幫他存着,好以後娶媳婦用。
任思齊在武家火燒鋪子買了一個大大的火燒,加了有半斤的驢肉,熊二拿起就啃,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家鋪子的火燒整個鄞縣都有名,任思齊以前經常來吃,賣火燒的武大愣沒認出任思齊來,可見這兩個月來任思齊的變化實在是大。
晚上,負責盯梢的幾個人都回了客棧,把今天見到的情形報告了任思齊,任思齊從中并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遂讓大家去吃飯,吃完飯早點上床休息,他要在夜裡帶着大夥出去做事。
任思齊仔細考慮了,光靠盯梢可能解決不了問題,所費得時間也會很多,要想早日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得主動出擊。第一個目标他已經找好,就是麗春園裡的大茶壺,因為出事那天是他第一個沖進任思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