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揚州戰事愈演愈烈之時,位于長江口上的崇明島卻一副熱火朝天模樣。
任思齊帶步兵去增援揚州,茅十八受命帶着不适合進入運河的大船以及兩萬多新兵來到了崇明,随同他們一起的還有從金陵城強掠的數百戶工匠。
岱山地狹,安置不了這麼多人,任思齊便把目光瞄到了崇明這座沙島。
崇明島乃是上千年來江水攜裹的泥沙在入海口堆積形成,面積逐漸由小變大,到明末時規模已經很大,南北寬二十裡東西長四百裡,面積足有岱山島的十倍。和岱山島多丘陵少平地不同,崇明島上卻都是平地,按理說應該人口密集才是,事實上到了崇祯末年島上的人口僅有萬餘。
因為崇明島自然災害同樣的多,幹旱,台風,潮汐,是主要的災害。所以在明朝時,崇明基本是流放犯人之所,或者一些在陸地上活不下去的百姓逃到島上做沙民,以煮鹽開荒為生。
不過既然有人居住,就是朝廷的領地,明朝朝廷在崇明設立縣治,委派有官吏管轄島上沙民。而沈廷揚就是崇明人,還是崇明島大戶,在島上威望極高。
而有了沈廷揚的引介,有了沈家的協助,岱山軍很快就在島上得以立足。崇明知縣何彬爽快的答應了茅十八岱山軍駐軍崇明,其實他不答應也沒有辦法,兩三萬軍隊比崇明島人口都多,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知縣能抗衡。
到了崇明之後,茅十八立刻派人往岱山送信,岱山巡檢司副巡檢沙福聞信後立刻帶着一幫文吏來到了崇明。然後就是開挖磚窯,燒制磚瓦,建設營地,圍墾良田。
工曹主事梁九也跟着來到了崇明,在他的規劃下,準備于位于崇明縣城南十裡的地方開建一座新城。然後還要修築可允許大船往來的碼頭,崇明島多暗沙、沙洲,尖底海船無法往來,島上多是平底沙船,可大沙船也無法自由進出崇明。
除了築城修碼頭外,梁九還準備規劃修建一條攔江堤壩,每日漲潮落潮之時,都會有潮水直沖島上,對島民生活造成了很大影響,而有了一條攔江堤壩,就可以把潮水拒之島外。如此可以在島上從容的生活屯田建設。
崇明島近乎一座荒島,如此大的面積原島民才萬餘,這讓沙福梁九等人感覺不可思議。開發好了的話,足以開墾出數十萬畝良田,遷移十多萬百姓,這真是上天賜予的基業。若是太平年月,朝廷又豈能允許任何勢力掌控這麼大的島?
至于自然災害,總有辦法解決。潮汐的侵襲可以修築攔江堤壩,幹旱更容易,島外就是滾滾長江之水,隻要在島内修好河渠,自然可以想辦法把江水源源不斷的引入島内。而隻要建起堅固的房屋城堡,也不怕台風的襲擾。
開動這麼大的工程當然需要龐大的人工錢糧,人工好說,現在島上不是有兩萬多新招募的水兵嗎,這些原本都是行船的船夫,在鎮江時岱山軍強奪附近江船,順便也把船上的船夫接收了。可是跟了岱山軍後,每日三頓不錯的夥食、比當船夫要高得多的饷銀,立刻征服了這些原來的船夫,讓他們對自己新的身份有了認同感,現在很多人恐怕趕都趕不走了。
這兩萬新軍,除了在茅十八的帶領下輪流操練,學習訓練水上作戰的本事之外,剩下的時間都是參與熱火朝天的島上建設。
每日三頓管飽,夥食經常有魚有肉,月底還有一兩多的饷銀,這樣的日子着實不錯。
人力不缺,銀錢岱山現在也還富裕,去年靠搶劫浙江海商搶了幾十艘海船的貨物,拉去倭國貿易賺了三百萬兩銀子,雖然這半年多來采購軍需供養軍隊花了許多,可是眼下岱山還有一百多萬兩的白銀。而且去呂宋貿易的司馬南船隊很快就要回來,到時又是數十萬兩銀子的進賬。所以銀子岱山是不缺的。
銀子不缺,糧食可就有些緊張了,岱山諸島耕地面積有限,生産出的糧食根本無法自足,每年都需要從外地采購大量的糧食。現在又多了兩萬多軍隊,糧食的供應更加的緊張。沒有辦法,沙福隻得派出大量的船隻,往松江蘇州常州等地采購糧食,引起了各地糧價上漲。
現在每日都有船隻來往于崇明松江蘇州之間,運送來崇明島建設需要的大量物質,各地的商人也樂于和岱山軍做生意,因為他們把貨物運送到崇明,往往能賺到比往昔高兩三成的利潤。
一開始松江蘇州地方官府對岱山軍駐紮崇明很是不安,可是得知這是新封的肅虜伯的部隊,并且肅虜伯已率大軍往揚州抵擋滿清之後,他們都本能的選擇了閉嘴。大明正是動蕩之際,像肅虜伯這樣的國之重将正是朝廷的柱石,而岱山軍隻是在荒島上折騰,并沒有上岸擾民影響他們的利益。
自從任思齊獲封肅虜伯的消息傳到了甯波,浙東一帶的士紳們消停了許多,再也沒人願意出頭與岱山軍做對。
當任思齊隻是一個小小海防遊擊的時候,士紳們盡可以使盡手段把岱山勢力消滅。可是現在任思齊已經封伯爵,這可是世襲貴族!自弘光朝廷成立以來,封出的爵位也就寥寥幾個,可是劉良佐高傑黃得功那些獲封爵位者哪個不是一方諸侯。
現在任思齊獲封肅虜伯,那意味着在朝廷心中他已經取得了和劉良佐等人同等的地位,這樣的重将不是他們這些地方士紳可以招惹的。
想楊家屠家這些都是延續數百年的江南士族,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智慧。當得知任思齊不是他們招惹的起後,很多人立馬轉變了立場改向岱山軍示好。
于是張蒹葭的父親張敬賢立刻又變成了香饽饽,很多人主動向他示好,希望張敬賢能在任思齊面前美言,好修複雙方糟糕的關系。
于是,飄飄然的張敬賢再也沒了女兒私奔時的那種羞辱感,數次主動上了岱山,去見自己的女兒。并策劃着等任思齊一返回岱山就為他和張蒹葭舉辦婚事的事情。
ps:發現三十多了依然不成熟,總是會因各種事困擾,情緒時不時的波動,還是修煉不到家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