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城外強忍着等候了半日的時光,各路探馬卻均為找到馬超的蹤迹。
失望之餘的董卓也隻好打消了追擊馬超的念頭,率部進入了洛陽。
在回到洛陽之後的第一件事,董卓便來到了皇宮之中。當然,他可并不是來向劉協問安的,在董卓的眼中,劉協不過是自己手中的一個傀儡,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他是絕不敢違逆自己的。
董卓進入皇宮的真正原因,是來洩火的。自從日前率大軍前往虎牢關,想要和十八路聯軍一決勝負,結果卻被馬超抄了後路,還沒來得及和十八路諸侯真正打上個照面,又火燒腚似的跑了回來,剛剛回到洛陽,又看到了弟弟董旻被馬超割喉的慘狀,董卓的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燒,現在董卓自然需要找幾個年輕漂亮的妃子啊,宮女什麼的來發洩發洩了。
一番雲雨纏綿之後,董卓心滿意足的從兩個妃子的身上爬了下來,剛要喘幾口粗氣,李儒的聲音便在原本屬于劉協的寝宮之外響了起來:“太師,袁紹等人賊心不死,已經攻占了虎牢關。虎牢關乃是洛陽最後一道屏障,失去了虎牢關,洛陽的形勢已是岌岌可危了。”
“什麼?!這幫賊子,還讓不讓咱家喘口氣了?咱家剛回來,他們便攻占了虎牢關?着實太可惡了!”董卓一邊大聲的罵着,一邊伸出粗大的手掌,在一名剛才侍候他的妃子高聳的酥兇上發洩似的用力揉捏着,在其酥兇上留下道道淤青的痕迹。那名妃子痛的都掉下了眼淚,可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唯恐惹得董卓不高興,反手将自己掐死。要知道,被董卓寵幸過之後,卻因觸怒于他被他反手掐死的妃子、宮女,已經不下數十人了。
穿好衣服之後,董卓一腳踢開了寝宮的房門,讓李儒走了進來。随後便問道:“文憂,你說咱家現在該如何才能應對袁紹這些逆賊?”
李儒斟酌了一下詞彙,緩緩說道:“太師,我軍的精銳飛熊衛,大部都已被馬孟起擊潰,剩餘的兵力雖多,可再無似飛熊衛那般的精銳可以依仗;留守在洛陽城中的徐榮等數員大将,又先後死于馬孟起、孫文台的手中,現在正是我軍士氣低落的時候,這個時候,萬不可與袁紹等逆賊強行争鋒。”
董卓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斜着眼看向李儒:“那你說,到底該怎麼辦?”
李儒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師,依小婿之見,不若遷都。洛陽已經無險可守,我們何不遷都舊都長安?長安以東,還有洛陽、潼關這兩處可以作為屏障,袁紹等逆賊的勢力看似聲勢浩大,可也絕無接連攻克這兩處屏障的能力。”
“嗯?好!這個主意好!文憂啊,你還真是咱家的智囊啊,哈哈,就按你說的辦。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把小天子和滿朝文武也一并帶走,宮中各處府庫咱們也先替小天子先行保管着。另外城中的那些富商巨賈們,帶着也是拖累,咱們隻帶走他們的家資也就是了。”董卓的眼中逐漸放起光來,似乎已經預見到,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間,收斂海量的巨額财富了。
“太師,此事還有一道坎,咱們還沒有跨過去。”李儒見董卓已經美不勝收了,連忙把還沒來得及說的後半句話,給說了出來。
董卓問道:“還有什麼坎?”
李儒低聲回道:“朝中還有不少重臣,是心向小天子的,太師要遷都長安,怕是他們不太樂意吧?”
董卓的雙手用力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按了按,有些不快的說道:“這倒是個棘手的事情。這些個重臣們,都是名門望族的出身,手裡也多少還存留着些個兵權,若是讓他們團結起來,和袁紹來個裡應外合,倒是大大的不妥。”
李儒踏前一步,俯身到董卓的耳邊,低聲細語道:“太師,現在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些不同意遷都的人,便都送去黃泉吧……”
翌日,天色剛剛放亮,董卓便穿着太師的朝服,出現在了皇宮大殿之上。
看到董卓出征歸來,重新現身在廟堂之上,前來參加早朝的上百名文武大臣們,絕大多數人都不由得暗自膽戰心驚,雙腿就像是篩糠一樣,戰戰兢兢的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肥胖的身軀四平八穩的坐在淩駕于天子之前的太師椅上,董卓斜着眼看着一個個走入朝堂的大臣們,心中的殺意逐漸升騰了起來。
不管這些大臣們平時是如何的有權有勢,隻要進入這個大殿,那就等于是孤家寡人一個了,甚至就連防身的佩劍都得提前解除,這裡,可是他董卓說了算!要知道,董卓可是早就逼着劉協授予了他“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特權的,其他的人,可沒有這份殊榮。在李儒的勸說下,董卓也決定今日和那些反對他的大臣們徹底撕破面皮了,隻要敢于出言反對他遷都的人,今日必須都要死在這裡!
等到百餘位大臣們紛紛站定,董卓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開了腔:“哈哈,諸位,别來無恙啊?咱家可是又回來了,諸位之中,是不是有些人心裡就盼着咱家回不來呢?”
董卓積威已久,他在入住洛陽的數個月時間以來,殘忍無道的手段,早已令大多數大臣們不寒而栗,因此,董卓僅僅是一句話,便吓的很多人幾乎尿了褲子,差點出醜當場。
“太……太師這是說的哪裡話?臣等無不朝夕盼着太師剿滅宵小,早日班師回朝呢。”太傅袁隗無奈之下,隻好迎合着說道。
袁隗的話,立刻引起了朝臣們一片符合之聲,似乎董卓根本不是殘暴無道的屠夫,而是萬人稱頌的聖人一般。要知道就在昨日,同樣是這些人,同樣是在這個大殿之内,同樣是在大漢天子劉協面前,他們還表現的義憤填膺,恨不得要生吃了董卓一般,可笑的是,為了自保,轉臉之間便換成了這樣一副令人發嘔的嘴臉。
“啊哈哈哈——”袁隗的話立刻引起了董卓一陣大笑,笑的全身的肥肉都跟着抖動了起來。立于廟堂之上,拿着朝廷俸祿的大臣們,也隻能是小心翼翼的陪笑起來。
笑了好一陣,董卓才停止了下來,側着頭看着袁隗,臉上的神色,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來。
良久,董卓才開口對袁隗說道:“太傅啊,咱家差點忘記了,那十八路逆賊中的帶頭之人袁紹小子,似是你家的子侄吧?另外協助袁紹小子的袁術、袁遺兩人,也都是出自你們袁家吧?”
董卓這句話,讓袁隗的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他有心要推脫,可心裡清楚無論自己如何巧辯,終究是抹不去他和袁紹等人之間的皿肉之情;欲要承認下來,袁隗又實在沒有那份膽量。一時之間,袁隗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董卓了。
看着袁隗彷徨失措的神情,董卓的一雙倒三角眼中射出兩道陰狠的光線,直刺到袁隗的臉上,冷冷的說道:“袁太傅為何不說話?是不想說,還是沒得可說?”
袁隗冷汗淋漓,張了張嘴,可平時能言善辯的那兩片嘴唇,如今卻是偏偏吐不出半個字來。
“太傅袁隗,勾結逆黨,罪無可恕!殿前武士,将其退出去,斬了!”董卓也沒有耐心等待袁隗了,直接宣判了袁隗的極刑。
早已被李儒安排好的一隊西涼武士立刻大踏步走入大殿,不由分說的将袁隗架了出去,就在殿外,一刀劈下了袁隗那個蒼白的頭顱。可憐袁隗出身四世三公的豪門,最終卻連一句慘叫都未能發出來。
等袁隗皿淋淋的人頭呈上大殿,董卓上前兩步,一腳将袁隗的人頭踢飛,猶自不解氣的吼道:“袁隗犯上作亂,論罪當誅九族!袁氏一門,凡是留在京城中的,不論男女老幼,就地格殺,雞犬不留!”
對袁氏下了誅九族的殘忍命令後,董卓又将目光看向了太尉黃琬和司徒楊彪。冷冷的說道:“袁隗伏誅,現在朝中便以你們二位大臣為首了。咱家昨夜夜觀星象,發覺帝星黯淡,此乃不祥之兆。咱家以為,大漢東都洛陽,已曆二百餘載,氣數已經衰竭。反倒是西都長安,旺氣沖天。為陛下考慮,咱家決定遷都長安,你們二位以為如何?”
聽聞董卓要強行遷都長安,黃琬和楊彪對視了一眼,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恐慌之色。須知,兩百年前王莽之亂,光武帝劉秀率各路諸侯與王莽一較長短之時,長安早已在戰火中被摧毀的殘破不堪了,所以光武帝在登基之後,才會将都城東遷到洛陽來。雖然這兩百多年以來,朝廷曆代天子,都曾對長安加以修複,令長安比當初毀于戰火之時,不知強盛了多少,可怎麼說也比不上現在的帝都洛陽啊,偌大的洛陽城,可是如今整個大漢的政治、軍事、文化、商業的中心,怎麼能說遷都長安就遷都長安呢?
再說,遷都可不是小事,一夕之間,如何能做到完備?先不說路途之中所需要耗費的大量物力、人力、财力,恐怕就連現存于洛陽城中的物資,短時間内都無法完全清理出來啊,難道要将這些曆經二百多年才積攢下來的物資,悉數抛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