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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直接

明末之成王敗寇 風中的失落 3428 2024-01-31 01:11

  都察院左都禦史陳于廷前來拜訪的時候,周延儒也正在思考殿試的事宜。

  最近一段時間的日子還是比較悠閑的,各處的局勢好像都還是不錯的。

  後金鞑子撤走之後,皇上的情緒逐漸變得穩定,開始考慮之前忽略的一些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陝西的災荒以及農民造反的事宜了。

  皇上對陝西巡撫李應期很是不滿意,于是在正月的時候,任命右副都禦使練國事巡撫陝西,李應期則直接調到南直隸出任工部右侍郎去了,陝西總兵賀虎臣戴罪立功,暫不調整。

  至于說陝西的災荒事宜,皇上也終于要求戶部撥付銀兩,命山西巡按禦史吳甡攜帶錢糧,進入陝西救濟,且出任陝西巡按禦史。

  三邊總督楊鶴剿滅流寇的戰鬥,進行的還算是順利,其禀報來的奏折,言流寇無法抵禦朝廷大軍之進攻,紛紛願意投降和歸順朝廷,楊賀準備移駐陝西慶陽府所屬的甯州,接受流寇的歸降,楊鶴在奏折之中還專門說了,能夠很快的平定陝西與山西的流寇。

  總體說來局面還是不錯的,皇上的心情好,周延儒這個内閣首輔心情更好。

  “大人,殿試在即,下官特來咨詢一些事宜。”

  陳于廷與周延儒之間的關系很好,他們之間還有着一層親屬的關系,在朝廷裡面是相互支持的,故而說話也是直來直往的。

  “哦,陳大人有什麼建議,不妨說來聽聽。”

  “所謂外舉不避親,内舉不避仇,族弟陳于泰學識不錯,此番會試高中,還望得到大人的眷顧。”

  陳于泰與周延儒之間有着姻親關系,所以陳于廷說的非常直接,加之他們陳氏家族人才輩出,其父親和弟弟都是當朝的進士,權勢顯赫。

  周延儒微微點頭,就算是陳于廷不說及此事,他也會考慮的,畢竟與陳于泰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不過這次會試的會元吳帆徽,僅僅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是連中五元,陝西縣試、府試和院試案首,陝西鄉試解元,會試會元,若說吳帆徽僅僅是在陝西連中四元,那一切還好說,畢竟北方學子的水平與南方學子無法比較,可人家會試也是第一名,如果在殿試的時候,這個吳帆徽發揮出色,就真的不好操作了。

  “陳大人所說的事情,我也想過,不過這會試會元吳帆徽的風頭很盛,前兩日皇上還專門召見了方逢年和盧為标,這兩人都是吳帆徽的恩師,由此看來,皇上對吳帆徽也是重視的,再說殿試閱卷有十餘人,你我都在其中,若是過于的偏袒,恐怕惹出一些閑話。”

  “大人所說的事情,下官也想過了,不過下官這裡有一樣東西,大人若是看了,必定會有所感慨的。”

  陳于廷從衣袖之中拿出一份文書,遞給了周延儒。

  周延儒代開了文書,仔細看起來。

  “陳大人,這文書上面所寫的事情當真。”

  “絕不會有假,這是吳帆徽參加賽詩會之時所說的話語,下官也承認這個吳帆徽有學識,不過其品行方面,的确有待商榷,學而優則仕,讀書人無比是盡心盡力為國為民,怎麼能夠首先想到自身的享樂,若是天下的讀書人都是此等的想法,豈不是大亂了。”

  周延儒微微沉吟了一下,将文書放進了衣袖之中。

  “陳大人,我心裡有數了,不過有一點,陳于泰殿試之時,還是需要好好發揮,南直隸的楊廷樞和吳偉業等人,學識也是很突出的,若是陳于泰的文章比較起來有着不小的差距,那也不好辦啊。”

  “大人放心,陳于泰的學識絕無問題,這一點下官是可以保證的。”

  就在陳于廷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周延儒突然開口了。

  “複社前一陣子做的過火了一些,會試之前主持那麼多的學術讨論之聚會,可我所知道的,根本就沒有讨論什麼學術,而是另有它意,複社成立之時的吳山大會,以及去年在南京的金陵大會,早就引發了關注,張溥此等的做法,朝中其他大人豈會看不出來,還是要注意一些,皇上最為厭惡的就是黨争事宜,若是陷入到這個漩渦之中,任憑你有着什麼本事,都是要遭遇到懲戒的。”

  陳于廷看了看周延儒,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大人,論及此事,下官倒是有話說了,年輕的學子之間的聚會,不可能總是吟詩作畫,前些年朝局風雲變化,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年輕學子讨論學術之時,總會關心到時政,偶爾的情況之下議論一番,其中志同道合者相互欣賞,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朝中有人看着這些事宜,不遺餘力的打壓,那才是心中有鬼,大人乃是百官之首,自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周延儒看了看陳于廷,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他很清楚朝中東林黨人的力量,現如今是以陳于廷為首了,孫承宗年事已高,對于黨争沒有了絲毫的興趣,特别是被皇上重新委以重任之後,主要精力集中在遼東,根本不管東林黨人這些事情了,原順天府府尹劉宗周已經告病回鄉,專心學問去了,也管不上東林黨人的事宜,錢謙益更是不用說,早就被罷官為民,右副都禦使練國事被派遣到陝西出任巡撫,在京城的影響力有限,剩下的也就是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文震孟、左贊善姚希孟等人了。

  至于說兵部尚書熊明遇,不算是真正的東林黨人,隻是天啟年間比較同情東林黨人的遭遇罷了。

  東林黨人幾乎完全掌控了都察院,前任左都禦史曹于汴是東林人,這讓東林思想在都察院早已經形成根深蒂固的影響。

  朝中的言官,絕大部分都是東林黨人,這是東林黨人的主要力量,絕不要小看這些言官的力量,他們若是聯合起來,就連内閣都是害怕的。

  可這些人必須要明白,皇上對此是深惡痛絕的,下手也是決不留情的。

  可能陳于廷已經發現東林黨人的勢力漸漸薄弱下去,後繼無人,大部分的年紀都大了,而且身居高位的人不是很多,故而才不遺餘力的支持和扶持複社,為東林黨人繼續掌控朝政打下堅實的基礎。

  “陳大人,我也就是說說,複社成員衆多,大都是南方的讀書人,且本次會試高中的貢士也是不少的,若是殿試之後,能夠在朝中安安心心做事情,效忠皇上,盡心竭力,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是惹出了其他的事情來,我也不好多說的。”

  周延儒的這些話,讓陳于廷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了。

  “大人真的以為朝中是風平浪靜嗎,下官看不一定,這麼多年過去,特别是閹黨亂政之時,朝中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人難道看不清楚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人是一心為了皇上,為了朝廷,可下官看有些人未必是如此想的,下官可是有言在先,若是有人想着暗地裡算計大人,下官是絕不會客氣的。”

  陳于廷的這些話,算是有些難聽了,表面上為周延儒抱不平,認為周延儒********想着朝廷裡面的事情,卻沒有揣測某些人一直都是居心叵測,不過仔細想想,這些話也有譏諷周延儒膽小的意思,既然有自身的力量,為什麼不保護,再說内閣首輔也有權力集聚自身的力量,否則在内閣之中的影響力就是有限的。

  周延儒當然能夠聽懂這些話語,好在是陳于廷說出來的,若是其他人說出來,周延儒一定是憤怒的。

  “陳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我還是那句話,連續多年的黨争,已經讓皇上異常的警惕,朝中發生的有些事情,你我也是清楚的,志同道合之人能夠聚集到一起,共同為朝廷效力,這當然是好事情,不過若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結局如何你我能夠預料嗎。”

  周延儒的語氣還是有些委婉,他知道這樣和陳于廷說,可能沒有太大的作用,不過他已經盡力了,接下來陳于廷如何做,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陳于廷臉色嚴肅離開了。

  周延儒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不過他在很短的時間之内,就做出了決定,朝中的一些端倪,他也是清楚的,不過現如今的他,深受皇上的信賴和支持,做事情很是順利,周延儒希望這樣的局勢能夠長期的維持下去,不願意中間出現一些波折,畢竟朝廷以前遭受太多的波折了,皇上本來是想着振興大明王朝的,卻遭遇到很多無法控制的事情。

  做了一番的思索和準備之後,周延儒前往乾清宮,求見皇上。

  作為内閣首輔,周延儒随時随地都能夠去拜見皇上,除非是宮門夜間關閉了。

  周延儒在乾清宮接近半個時辰的時間,離開的時候,臉上是帶着笑容的。

  這一切,溫體仁在最快的時間之内都知曉了,作為内閣首輔的周延儒,拜見皇上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距離殿試已經隻有幾天的時間,而且皇上勤勉,每日都有早朝,若是公開的事情,早朝上面完全可以說及,為什麼會選擇單獨拜見皇上,而且是主動的拜見皇上。

  溫體仁認為,肯定與殿試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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