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陰大哥。照着大哥的性子,他不陰别人就不錯啦。”公孫敖粗豪的笑了笑說道。
衛青卻是沒有做聲,隻是低頭夾菜,一副吃貨的樣子。
燕銘卻放下了筷子,眼中閃爍着寒光說道:“兩位哥哥是不知道這極北之地有多苦寒。别說是現在,就是有了——”
燕銘的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他想說就是有了破冰船,有了後世先進的科技裝備,想要進入北極圈以内,也是難如登天。
如今有人想要東方朔去極北之地,這是很明顯的想要弄死他。
“弟妹,這韭菜雞蛋炒的好吃,還有沒有啦,再給盛點過來。”衛青發揮了一個吃貨的本色,風卷殘雲的把一盤兒韭菜雞蛋吃了個幹幹淨淨。
田喜還不習慣他們弟妹長弟妹短的叫着,臉上一紅,端了盤子就走到了後廚之中。她記得燕銘特意多炒了一些,還有點兒在鍋中。
看到田喜離開,衛青收起了吃貨的樣子,看了看公孫敖又看了看燕銘說道:“大哥這次的事兒,不簡單。我所知道,大哥好像娶了一個小妾,頗有姿色。據說太尉也看上了呢!”
“什麼!”公孫敖一愣,太尉是誰,在場的幾個人都清楚。
“田蚡!”燕銘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
衛青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這話還是平陽公主和平陽侯閑聊的時候,我聽到的。”
“我說太尉聽說大哥将要北行,怎麼樂呵呵的給大哥送來了好些保暖的衣物。按照他那小氣的性格,這次怎麼會如此大方?”公孫敖擰着眉毛說道。
對田蚡,他也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作為一個軍人,正是歸田蚡管轄。畢竟人家是太尉,名義上可是整個大漢軍隊的長官。
“這事兒現在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燕銘問道。他深知北方惡寒,去了定是九死一生。
“沒了,皇帝已經下令,讓大哥這個月末就出發。這是聖意,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公孫敖久在宮中,知道的消息更加确切。
燕銘點了點頭,東方朔那方面都好,唯有這好色一事,是斷然都不能舍棄。想到史書之中記載田蚡因為一塊田地就暗暗記恨窦嬰,并且借着灌夫的事兒把窦嬰和灌夫都害死的事兒,不禁心中一寒。
來到大漢,他想過的是平安喜樂的日子。可自己的兄弟得罪了這個真小人田蚡,自己若是看着兄弟就這麼被他欺辱,也不算是個有先見之明的穿越者了!
“這事兒大哥怎麼沒和我說過!”燕銘問道。
“大哥說了,等到月底走的時候,直接路過茂陵,到時候和你小聚一下。”衛青說道。
“月底不僅是大哥走,你二哥我也要離開長安一段時間。”公孫敖飲了一口酒,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
衛青聞言,也是點頭,說道:“二哥領了皇帝命令,要到匈奴腹地去探查一番。這一次皇帝給了他自己選擇随從的權力。于是我就成了二哥的随從。”
說完,衛青朝燕銘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口白牙。
“去匈奴!”燕銘仿若被雷擊了一般。“這事兒也特麼和田蚡有關?”燕銘幾乎跳了起來,吓得端着菜過來的田喜都微微一抖,她從未見過燕銘如此摸樣。
“這個不是,這是皇帝的吩咐。”公孫敖一把按住燕銘,解釋了一句。
“這的确是皇帝的意思。現在的朝政主要都是老太後來決定。皇帝也沒事兒做,就想了解一下匈奴那邊的風土人情。之前就讓韓嫣去過。這次我們去匈奴,還要去茂陵找韓嫣問問清楚呢。這可是個好向導。”衛青為人淡定,說的更清晰。
燕銘點了點頭,這事兒如果是皇帝說的,倒是無可厚非。隻是匈奴雖然不如極北苦寒之地,卻也是兇險萬分。不禁為兩個兄弟擔憂起來。
“老四,你就别擔心我們兩個啦。你三哥自從上次和你學會了什麼太極拳,總說自己領悟了許多。甚至行軍打仗上也懂得了什麼迂直之道。”公孫敖拍了燕銘一下,暢快的說道。
衛青也哈哈笑道:“二哥你就别拿我的事兒說笑了。這樣的話,下次我可不和你說這些話了呢。”
“不過你還真别說,自從你上次練完太極拳,功夫倒是見長呢。”公孫敖攥着拳頭,似乎随時都要找衛青比試一下。
“運力上的确有些竅門。等将來真的上了戰場,定然叫你見識一下。”幾杯小酒下肚,衛青也開始不謙虛起來。
“兩位哥哥去匈奴腹地之前,定要到茂陵去一趟,到時候我送兩位哥哥。”燕銘端起酒杯,鄭重的說道。
“你放心,我們或許比大哥要早出發呢。大哥是月末,我們可能是月中就走。少不了去你那轉轉。”公孫敖笑道。
“小弟恭候。”燕銘一飲而盡。
“不過說真,若是我們無法回來,你要幫着我們照看家人啊。你那個什麼房地産,我們可是入了股份的呢!”公孫敖半真半假的說道。
“大哥,你們定然會平安歸來的。若是真的有三長兩短,兩位哥哥的父母就是燕銘的父母,哥哥的孩子就是燕銘的孩子!”燕銘正色說道。
“瞧你們說的,弄得好像生離死别似的。我看兩位哥哥是吉人天相,說不定這一次就立功封侯呢!”田喜端起酒壇,給幾個人都倒滿了酒,笑着說道。
燕銘也覺得氣氛太過沉重,不再多說關于三位哥哥将要離開的事兒。隻撿着自己在茂陵的趣事說一些。
還說了自己發現溫泉的事兒,引得公孫敖和衛青連連稱奇。都說走之前一定要去見識一下。
兄弟三人喝酒吃菜,一直到了深夜。公孫敖和衛青才告辭離去。
田喜起來去洗碗,燕銘則一個人站在了二樓的小窗前,看着長安城黑漆漆的街道,發了會兒呆。
“本以為是一片祥和的世界,可誰知道戰争就這麼近!”一想到公孫敖和衛青将要去匈奴腹地,燕銘的心就莫名的有些悸動。
從曆史的角度看,劉徹從登基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準備着對匈奴的作戰計劃。雖然中間有過和親,可這種計劃一直都沒有間斷。
直到馬邑之謀暴露了大漢的野心,使得漢匈戰争全面爆發,劉徹的一生都在和匈奴打仗。
“民族戰争之中,我能做些什麼?”燕銘擡頭望着天上的繁星,大腦飛速的旋轉。
田喜洗完了碗,從後面走了過來,和燕銘一起站在了窗前,望着天上的星星,輕聲問道:“哥,你再想什麼?”
燕銘看了看田喜,微微一笑說道:“我在看天上少了那顆星星。”
“天上的星星會少麼?”田喜眨着大眼睛望着天上的星,天真的說道。
“當然會少啊。天上少了哪顆星,我就能猜到你是哪顆星下凡呢!”燕銘笑道。
田喜這才聽明白燕銘的意思,擡起粉拳,向着燕銘的兇口砸了幾下,就被燕銘一把抓住,順手一拉攬入懷中。
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攬住,田喜的心如小鹿亂撞。
燕銘摟着懷中的美人,望着星空的眼中卻露出了堅毅的目光:“作為男人,若是不能保護自己的家園,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那就不如去死。男人,有責任把危險和傷害阻擋在國門之外,哪怕是用身軀!”
此時此刻,燕銘終于知道為何那麼多英雄前輩,甘灑熱皿的去和外族之人殊死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