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把劉徹手中的煙拿了下來,扔在地上,用腳輕輕的碾滅,說道:“這煙草,利潤很大。可以和鹽、鐵一樣成為國家收入的一大分支。”
“等等,你說的鹽鐵!”劉徹眼中閃過一道光。
年少的他,接手的是文景之治的大漢朝,經濟實力已經恢複了元氣,不再是秦末那種千瘡百孔的局面。正因為接手的就是強盛的大漢,所以,劉徹在開始的階段,似乎從未考慮過國力損耗的問題。
他登基的第一要務是耗死窦太後,第二要務就是打匈奴。
四十幾年的漢匈戰争,雖然打敗了匈奴,可也拖垮了大漢。若要這種事情不發生,一是發展經濟,一是發展科技武力。
看到劉徹驚訝的樣子,燕銘才想到,這個時候,劉徹剛剛即位不到一年,鹽鐵專政還沒有開始實施。
既然是這樣,自己就有義務給給劉徹上一課。
“陛下最想掌握朝政之後,是做什麼呢?”燕銘沒有直接會帶劉徹關于鹽鐵的問題,反問道。
“朕最想的是先把匈奴滅了。”劉徹微微攥了攥拳頭。對匈奴,他有着來自于童年不可磨滅的印象。這個國家若是不滅,他皇帝也做的不安生。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陛下,打仗,歸根結底打的是什麼?”
劉徹微微一愣,這不到一年的皇帝生涯之中,他沒想過這些問題。好大喜功的他,登基之後就想動刀兵。可窦太皇太後的壓制之下,他一點事兒都做不成。隻好隐忍着。
“打仗打的是什麼?猛将如雲,雄兵百萬?”劉徹叨咕着,可他說道這些的時候,仍舊是微微搖頭。
“當年高祖皇帝猛将如雲,到了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蕭何、張良卻都是最厲害的功臣。這兩個人,一個搞後方糧草運營,一個謀略于千裡之外!打仗,不是猛将多,士兵強就行的!打仗打的是一個國家的力量!”劉徹恍然大悟一般。
燕銘一拍手,笑道:“陛下,您的聰明讓燕銘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這話是發自内心說的。劉徹此時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大孩子。放在後世,這個年紀的孩子,還都是未成年,要在父母的蔭蔽下成長。
“一個國家強盛與否,比拼的是綜合國力。”燕銘開口說道。
“綜合國力!對,朕就是這個意思。隻是你這小猴子,剛剛所說的什麼五體投地,也是假的吧。你看你早就知道是綜合國力,卻不說出來。”劉徹笑道。
燕銘正色說道:“陛下,臣的确是佩服陛下的聰明。”
很少見到燕銘正色說話,而且自稱臣,劉徹倒是有些意外,笑道:“你别太正經了。朕身邊不缺正經的,就缺你這樣一個不正經的。若是你也正經起來,朕的生活就無趣了呢!”
燕銘點點頭,笑道:“陛下,打仗打的是綜合國力,說白了,綜合國力中包括的就是糧食,補給。這些東西,在國家發展壯大起來之後,都可以用金錢來換算。所以,打仗打的就是錢!隻要我們有錢,和匈奴開戰無論是勝負,隻要肯堅持,就是托,也能把匈奴拖垮。”
“朕怎麼會用拖垮這種戰術,朕要打,就要打的匈奴俯首稱臣。”劉徹揮手,似乎斬斷了匈奴君臣單于的脖子。
“咱們當然要打的他們俯首稱臣!”燕銘笑道:“隻要陛下不心急,咱們慢慢的把鹽鐵,煙草等等都發展起來,有了強大的經濟基礎,就可以給匈奴以緻命一擊。”
“軍隊呢?沒有軍隊,沒有武器,我們用錢就能砸死匈奴人麼?”劉徹攤了攤手,說道。
“這個陛下不用擔心,冶鐵掌握在手中,打造什麼樣的武器,就是咱們自己說的算呢!”燕銘解釋着,心中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定。他要建立一個科技樹,他把自己的知識和大漢朝現狀結合起來,一點一點的發展科技。
有偉人說過,科技是第一生産力。在任何一個時代,科技不光是第一生産力,還是第一戰鬥力。
“小猴子,你總有說辭。朕看你的弘燕堂就挺有意思,快到九月初一了,據朕知道,長安城許多人都要來你這裡報名呢!”劉徹說道。
“來多少,弘燕堂收多少。”燕銘笑呵呵的說道:“不過學費,可是不打折。”
“朕還要和你研究一下鹽鐵、煙草的事兒。尤其是煙草,這可是你自己種植出來的東西,真的舍得給朕。”劉徹問道。
“陛下,金錢對燕銘來說,很重要。可國家對燕銘來說,更重要。”燕銘一抱拳,第二次正容說道。
劉徹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他把燕銘所說的國家重要,當成了燕銘對劉家天下表示衷心的一種。
看到激動的劉徹,燕銘知道這家夥誤解了自己。他所說的國家,是大漢民族所建立的,世世代代的國家。不隻是劉家的天下。
按照曆史的發展,不論是誰家的天下,将來都會成為一個民主共和的天下。即使挂着王權的幌子,本質上也都會發生改變。
當然,燕銘不會傻到把這事兒都和劉徹說了。能走到哪一步,還要再說,眼前的,還是先打好基礎。
“朕明日就回長安,太皇太後還要多住幾日,你替朕好好照顧。”劉徹把手放在燕銘的肩膀上。
“太皇太後這邊,陛下放心。燕銘擔心的是陛下。陛下想要用儒,一定要掌握好一個度。尤其是太皇太後不再長安這段時間,請陛下不要擅自改弦更張!”燕銘叮囑道。
劉徹點了點頭,嘴上答應了,可在他的眼中,甚至有着一絲燕銘都不曾察覺的色彩。
雖然看似外表差不多,可劉徹畢竟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燕銘則是内心兩世為人的妖精。做事兒的方式,顯然還是有差距的。
第二日,當劉徹離開的時候,燕銘給劉徹帶了一大捆的烤煙。笑着說道:“陛下,這些烤煙,是給汲黯的,他饞了好久,臣就鬥膽煩勞陛下一趟了。”
“朕是不是可以借着這個機會拾掇一下汲黯?”對于汲黯劉徹是有些頭疼的。汲黯是黃老道家的擁護者,和小皇帝的理念剛好相反。
燕銘笑道:“陛下随意。”
“随意就好――”劉徹長笑,啟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