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在盤算,他在想,怎麼能把自己的知識來曆說的更清楚。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太低估古人了。
原本以為自己遮掩的挺好,可當你如同針尖一樣,脫穎而出的時候,就會顯得尤為刺目。
“怎麼,不方便說?”王娡的嘴角露出一絲笑,那笑裡帶着一股子毫不掩飾的冷意。
皇家,不會允許一個來曆不明卻極有能力的人攪動風雲。
這話放在别人身上,或許有些過分。可放在燕銘身上,窦太皇太後、王太後甚至是劉徹,都不會覺得過分。
出手就是一篇《鴻門宴》,文學上已經震驚了四座。建造茂陵更是大手筆,看到弘燕堂的宏偉,已經可以預見茂陵邑将會是一個超越長安的存在。破敗的冶鐵莊,在他的手中幾乎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燕刀是經過百煉打造的武器,誰都可以做到的話,那麼人力打樁機那連杆和凸輪的應用,已經是巧奪天工一般的存在了。
更不用說在千裡草原上奔襲,躲過了所有的匈奴部落,悄無聲息的滅掉了漠南小王杜格爾,竟然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從匈奴至今沒有寇邊就可以看出燕銘這件事兒做的有多幹脆利落。
這樣的人,近乎妖一般的存在,就是窦太皇太後曆經三朝,都沒見過如此變态的人物。雖說有些事情處理的還是帶着一些幼稚,可這種幼稚和他的才華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不是不方便說!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燕銘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擡起頭,眼睛直視着王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疑惑。
“你說說,本宮聽聽。”王娡很自信,能分辨出燕銘話裡的真假。
“是這樣,臣在小時候,遇到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他自稱大道至聖先師,在最初,交給了臣讀書識字,用的是一種叫做拼音的東西,然後就學算學……”除了開頭的白胡子老爺爺,下面燕銘說的就是所有人都接受過的九年義務教育,然後就是高中,大學的生活。
隻不過,他把這些原本再也正常不過的教育制度轉化到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身上。這個白胡子老爺爺不僅懂得數理化,還懂得文章哲學等等等等。
說着說着,燕銘都覺得,這樣的一個白胡子老爺爺簡直就是完美的存在。簡直就是各種小說之中所說的外挂金手指。
王娡聽着燕銘訴說,開始并不相信什麼白胡子老爺爺,可從燕銘的面部表情來分析,他說的明顯不是謊話,甚至很多細節讓他說起來,都仿佛真實的存在一般。甚至這白胡子老頭兒據說還不止燕銘一個學生,有許多和他一樣的學生,都懂得這些東西。
“你說的,莫非是神仙?”最終,王娡沒看出燕銘那裡作僞,感歎一聲,把燕銘的所學歸咎到了神仙學說上。
燕銘低眉順眼的說道:“臣也以為白胡子老爺爺是神仙,可後來發生的事兒,臣斷定,他應該不是神仙。”
“什麼事兒?”王娡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她很難想象,如果全天下都是燕銘這樣的人,自己的兒子還能否繼續統治下去這個世界。
“在白胡子老爺爺上學的地方,忽然發生了天災,一夜之前,包括我的師尊在内,所有的同窗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臣查過他們的痕迹,确定他們是絕對不會再來到這個世界了,應該類似于死亡。”燕銘說這番話的時候,想到自己來到大漢,再也回不到那個先進的時代,不由得淚眼婆娑,此處倒是感情至真。
王娡見狀,更無懷疑。隻是她不知道這許多年來,燕銘是如何偷偷學會這些而不為燕家人知道的。有懷疑,自然就會問。
燕銘擦了擦眼淚,說道:“這件事兒說來更加神奇,說出來,太後娘娘可能不相信,那白胡子老爺爺乘坐着一個帶着旋轉翅膀的大蜻蜓,每天晚上來接臣,淩晨時候再送回來,因為這東西是飛行的,所以家裡人都沒發現過。”
直升機自然是不能說的,燕銘這番話也漏洞百出,之是他的學問是真的,之前說的學習經曆也是自己的求學經曆,自然讓王娡相信了他的話,後面說的懸乎一些,倒也被王娡忽略了。
“飛行的大蜻蜓?那是仙人圈養的異獸麼?”王娡問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絕對不是。臣看的清楚,那蜻蜓是鋼鐵所制,和冶鐵莊裡的人力打樁機差不多,都是機械的一種。隻不過比人力打樁機要先進的多。”
王娡眼睛一亮,說道:“你能建造人力打樁機,是否也能制造這種大蜻蜓?”
燕銘歉意的施禮說道:“臣因為學的時間太短,這種大蜻蜓臣還制造不出來。不過給臣點兒時間,相信弘燕堂的學生能制造出這樣的蜻蜓。”
“你的弘燕堂,那麼神奇?”王娡笑道,接着話鋒一轉,說道:“你的那些同窗和師傅真的不是仙人,而是死去了?”
燕銘點頭,笃定的說道:“不是仙人,真的隻是凡人。”
“懂得那麼多,竟然不是仙人。本宮真的想不出,除了仙人,還有誰能懂得那麼多!”王娡似乎有些不信。
燕銘笑道:“太後娘娘看臣是不是仙人?”
“你?”王娡有些疑惑。
燕銘把自己的寬袍大袖緩緩拉起,露出了手臂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因為剛剛掉落了結的痂,傷疤顯得如同紅色的蚯蚓一般。
“太後娘娘,您覺得仙人會受傷麼?”燕銘說道。
王娡有些恍然,說道:“仙人的确不會受傷。看來你的老師和你的同窗真的不是仙人。”
“這個自然不是,請太後放心。”燕銘一拱手。
“我大漢能得到燕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萬幸!隻可惜,我的平陽、南宮、隆慮三個公主都已經嫁人,否則……”王娡的話已經很明顯,此時恨不得把自己親生的公主許給燕銘一個。
燕銘正色說道:“燕銘跳脫頑劣,私自帶兵進入草原,沒給大漢惹下禍端,已經是幸事,如今得嫣然公主,更是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厚愛。不敢奢求太多,已經向陛下提交辭去胡騎校尉官職的奏疏,皇帝也已經批準。從今而後,一定就在茂陵,安心教書,為國家培養人才。”
燕銘,王娡看不透,總覺得他說的懸乎。可有都有道理。不過這已經很滿意了,至少王娡知道,燕銘是大漢的臣子,并沒有不臣之心。
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臣子輔佐,大漢強盛,踏破匈奴也不是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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