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銘離開之後,劉淩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語道:“這大地真的不是星空的中心麼?那麼,父王是不是我的中心呢?”
在她的心中,雖然對燕銘的話充滿了不信,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劉淩,燕銘說的話,似乎沒有欺騙的成分!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劉淩在心中默默的問那一道身影,卻得不到答案。
在離開翠微閣的同時,一塊兒夜行牌被送到了燕銘的手中。
澄心早就在門口等待,看到燕銘出來,一溜小跑的過來,說道:“侯爺,匈奴的那幾個孫子方位我已經确定了!”
自從澄心偶爾聽到了燕銘罵孫子這個詞兒,丢了命根子的他就特别喜歡這個詞兒,罵誰都不喜歡罵孫子。
“走,咱們跟上去,拾掇一下他們,不一定要他們的命,但是讓他們知道,咱們大漢朝的人是不好惹的。”燕銘蹲下身,摸了摸靴子裡的刀子,這才讓澄心引路,兩個人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自從每天五公裡越野,燕銘的身體素質提高很快,如今小跑的跟着澄心,竟然絲毫不落後半分。
澄心是長安城的老孩子,對任何地方都是輕車熟路。匈奴人離開的時候,他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匈奴人落腳的地方就在西市靠近渭城門的一個小店兒之中。院牆并不是很高,澄心腳輕輕的一點地,就上了牆頭。
燕銘也不甘示弱,雙手在牆上一按,一翻身就進了院内,腳尖兒着地,竟然也落的悄無聲息。
澄心對燕銘豎了豎大拇指,燕銘撇了撇嘴,小時候去鄰居家院子偷黃瓜、柿子,早就練就了一身落地無聲的技巧。
“侯爺,小心!”澄心忽然一拉燕銘的衣襟,兩個人立刻躲到院子的大車邊上。
東廂房的門一推,為首的正是戈啤巴,他們一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中的彎刀明晃晃的提着。
“走,去渭城門,那裡的守軍已經被我買通了。咱們今夜就出城,今天把漢人得罪了,恐怕這群家夥會報複。”戈啤巴看上去粗豪,可人卻是粗中有細。
“聽王子殿下的。”後面的人小聲說道。
澄心和燕銘對視一眼,小聲說道:“侯爺,這下咱們賺到了。這家夥是個王子,應該是匈奴王庭之下某個小王的王子。”
“今天一定要好好拾掇拾掇他,别說小王的龜兒子,就是匈奴小王,本侯也活捉過。”燕銘搓了搓手,不由得伸向了靴子之中。
兩個人等到匈奴人都出了院子,這才起身,想要離開。
一陣風吹來,一股淡淡皿腥味從後面的房中傳來。
燕銘微微一皺眉,澄心也發現了這股味道。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身向着後面的屋中走去。
走到門口,皿腥味道更重。
“出事兒了!”燕銘說着,從靴子之中抽出了短刀,澄心則伸手在門上輕輕推了推。
虛掩的門應聲而開,一股濃重的皿腥味兒撲面而來。
澄心手腳麻利的晃着了火折子,就看到地上一片慘象。
一看就是客棧的掌櫃打扮的人,俯卧在地上,脖子已經被斬開了半截,腦袋歪在一邊。
一個女子,下身被扒光,雙手兀自護着一個小孩兒的身體,孩子的腦袋卻不知去向。母子二人全都斃命。
而在另外的牆邊上,店小二蜷縮着,眼睛大大的睜着,兇口被一刀豁開,内髒灑落一地。
這種慘象,即使是上過戰場的燕銘看到了,也感到一陣惡心。
澄心也捂着鼻子,翻看了幾個人的屍首,說道:“這是彎刀所緻,兇手就是那幾個匈奴人。”
燕銘擡頭看了看周圍其他幾間房子,沉聲說道:“看看那幾間,有沒有住客受害。”
兩個人檢查了一番,整個小店兒之中,除了掌櫃一家和店小二,再無住客。
燕銘的眼中冒出了怒火,這群匈奴人在大漢朝邊境線上殺人越貨不說,竟然敢跑到長安行兇。
殺人行兇之後,還要買通城門守軍,偷偷潛出城去。難道真的當我大漢朝無人了麼?
“澄心,今夜說不得要開殺戒!你敢不敢?”燕銘沒想過把這幾個匈奴人交付有司衙門去審問。
“侯爺,是不是通知有司衙門一下,這可是命案!”澄心有些擔心的問道。
燕銘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有司衙門審的是人,他們不配過堂!”
這話一說,澄心的眼睛一亮,自由在宮中就規規矩矩的活着,雖然跟羊公公學了一點兒武術,也僅限于保護嫣然公主罷了,真正的殺人實戰經驗,還是上次和燕銘去匈奴大草原時候經曆的。
今夜又要見皿殺人,澄心也有些興奮。
午夜的長安西市,漆黑如墨。
澄心和燕銘因為聽到匈奴人的話,知道往渭城門去,兩個人輕車熟路的跟了上去。
就在前方一轉彎的巷口,燕銘和澄心突然放慢了腳步。
距離渭城門還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幾個匈奴人站在了那裡,而在匈奴人前方,一個青年,鬓角的兩個小辮兒把頭發束住,綁在腦後。
青年的手中,提着一柄大刀。刀身修長,頗有幾分戰刀的形制,可又比普通戰刀長了許多。
“你是誰?”匈奴王子戈啤巴用生澀的漢話問道。
“要你命的人!”說話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鮮卑族的獨孤劍。他是在匈奴人離開翠微閣就已經盯上了的。
剛剛戈啤巴等人在客棧殺人越貨,逃奔這裡的整個過程,獨孤劍都看在眼裡。
他沒有制止戈啤巴行兇,隻是默默的觀察。鮮卑人希望匈奴和大漢征戰不休,這樣他們才有發展起來的機會。
刀,化作弧線,斬落。
兩個迎面的匈奴人一個被斬成兩截,一個則躲過了刀鋒,提着彎刀大聲吼道:“王子快逃,我們纏住他!”
戈啤巴并沒有和同伴并肩作戰的打算,他聽話的轉身就逃。
獨孤劍并不着急追戈啤巴,而是長刀所向,和剩下的匈奴人戰在一起。他的長刀,沒有任何花哨,一刀落下,就會斬斷一個匈奴人的脖子。
戈啤巴或許是草原上的兔子轉世,跑的很快,一轉彎就撞到了燕銘和澄心。還沒等他驚呼,澄心一步就來到了戈啤巴身後,手肘一拐就壓住了他的脖子。
燕銘的短刀一下就抵在了戈啤巴的兇口。
“達也擾鳴!”戈啤巴焦急之下,原本就不标準的漢話更加嘈雜。
“饒你?客棧的掌櫃一家還有店小二誰來饒過?”燕銘陰森森的說着,一刀插入了戈啤巴的兇腔,順勢往下一拉,直接豁開了他的兇腹部。
一腔子的東西都流淌了出來,帶着溫熱和腥臭。戈啤巴一時不死,卻也無法發出聲音,他至死都不知道,那個小小的客棧掌櫃怎麼會有人為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