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顯微鏡轟然砸下。直接把燕銘和雷星子二人埋在了下面。
深夜,爆炸聲遠遠傳了出去。
四周的居民立刻被驚動了。就是前面看着弘燕堂的門衛也被驚動。
好多人大呼小叫的向着往後面跑過來。
火藥爆炸引燃了裡面散落的各種藥品和木屑。
火光沖天而起。
“救人,裡面都是皇帝派來的醫官。”看門的門衛大聲吼着。
衆人都紛紛跟上,有的提着土,有的則拿着水盆。
等他們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沖天,再也救不下來。
衆人前來,隻能是站在邊上看着,都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大火,足足燃燒了半夜。
直到東方漸漸露出了白色的天際,才算散去。
在晨曦的微光之中,廢墟之上,一縷縷青煙,從一處處孔隙之中漸漸飄搖上來。
那廢墟的孔隙,仿佛是死魚的嘴一般,淡漠,無望。
“有人,有人啊!”沒有散去的人們在火災滅掉的第一時間就湊上前去。
門衛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已經被燒焦了的屍體。
衆人就要去整理屍體,卻聽到有人斷喝一聲:“不準動。”
循聲望去,确是現如今茂陵邑的縣丞。
看到衆人望着自己,縣丞急忙走過來,看着地上幾個燒的殘破的屍體,說道:“你們看,那死屍有的沒有頭,該不是燒死的。這事兒,還是讓仵作來檢查一下的好。”
衆人聞言,倒是仔細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頓時看出了端倪。
“的确是沒有頭,莫非是謀殺?”
“快叫仵作來,檢查一下。”立刻有人說道。
此時,就算是弘燕堂的門衛,也知道縣丞說的有道理。
這個巨大的顯微鏡所在的地方,是皇帝特意叮囑要好好看管的。
說裡面研究的是長生的秘方。
就是裡面的六個醫官,也不是尋常太醫。而是皇帝從全國各地,經過詳細勘察,尋訪的六個在醫道上造詣頗高的高手。
現如今,六個人的屍體看到了五個。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個醫官的,卻也不敢怠慢。
立刻讓縣丞去叫仵作。弘燕堂的守門人則叫人維護了現場,不允許任何人踏足半步。
過了不到一刻鐘,那縣丞就急匆匆的跑來。
在他的身後,一個中年男人,身上背着鹿皮兜子,緊緊跟着走來。
在衆人一頓議論之後,縣丞已經和前來的仵作說好了現場的情況。
那仵作聽明白了之後,立刻放下身上的鹿皮兜子。
附身從兜子裡拿出了一件兒皮袍子,穿在身上。
接着,從兜子裡拿出了一個個鈎子針尖之類,向着現場走去。
偌大的地方放,一片廢墟之中,那仵作一個人走到了中央。
先在一個屍身上看了看,又低頭,在那屍身的頭部仔細的觀察片刻,甚至還湊到跟前聞了聞。
“怎麼樣?”縣丞問道。
“啊?烤肉味兒,挺好聞,要不要聞聞?”仵作說道。
周圍衆人聞言,大多數都忍不住作嘔。
仵作卻毫不在意,端詳了這個屍體之後,又走向了下一個。
轉悠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把外面的五具屍體全部檢查個差不多。
指着地上一具無頭的屍體說道:“這個人,是火災之前被砍頭的,隻可惜,身體被燒的不成樣子,很難斷定是什麼武器。好像是刀。”
仵作說着,再看其他的屍體,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個,有的有明顯的外傷,有的則被燒的嚴重,看不出來,還要仔細檢查一番。不過,按照我的看法,這裡面的人,應該都是火災之前就死了的。”
“你可确定?”縣丞問道。
“不确定。”仵作果斷的搖頭。
“那你……”縣丞剛要數落仵作幾句。
仵作卻打斷了縣丞的話,說道:“雖然不确定,可卻有辦法确認一下。”
“哎呦你個大喘氣。有辦法你不快些。速度速度。”縣丞說道。
仵作微微一笑說道:“按照我的說法,還是先派人手,把周圍都控制起來。在把我的徒弟段大愣也叫來。我缺個幫手。”
“你不早說。”縣丞提了衣襟往外跑去。
仵作笑道:“早和你說了,你卻不肯相信我的判斷。”
說着,看着縣丞跑開的背影,他竟自顧的坐在了一個燒幹巴的屍身邊上。
伸手在那屍身上敲打了一下,說道:“老哥,就你難伺候。一會兒先看看你。”
不多時候,縣丞就帶着人跑了過來。
足有一隊的官,直接把人和現場隔離開來。
一個青年手裡提着包裹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師傅,你怎麼坐在了屍體邊上。老師說了,不衛生。”
“放屁,在弘燕堂讀了幾天書,就老師老師的。難道忘了師傅的厲害?”仵作毫不在乎的說道。
“嘿嘿,總是覺得,老師說的有道理。這些屍體上都是有細菌的。”段大愣撓着後腦勺說道。
“行,聽你小子的。”仵作豪爽的起身。一伸手說道:“把刀子帶來了吧,待老夫給他開膛破肚,就知道死因了。”
段大愣把手上的刀子遞出去一半,忽然一頓說道:“師傅,驗證這個,不需要開膛破肚吧!”
“嗯?”仵作看着段大愣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你倒是說說怎麼做?”
“燒死的人,死前呼吸定然急促,會吸入大量煙灰。師傅隻需要把他的喉管割開觀看一番,就知道是不是燒死的。”段大愣說道。
“嗯,小子,說的有道理啊!看不出來,還真的學會了不少門道。”仵作伸手在段大愣的頭上敲打下來。
段大愣一閃身躲了開來,笑道:“你那手,摸了屍體,不吉利。”
仵作撇了撇嘴,也不在招惹這個小徒弟。
他手上的刀子倒是很快,一剜一拉之間,就把那死屍的喉嚨給切割開來。
他手上的刀子帶着倒鈎。一拉之下,已經把喉管拉了出來。
隻見皿淋淋的喉管之中,倒是一片幹淨。
這種情形是他殺無疑。
段大愣已經跑到後面的一堆廢墟上躲避皿腥味兒。
就在他剛剛要坐到廢墟上的時候,突然下面瓦片震蕩。
一雙顯得灰塵幹枯的手忽然從下面伸出來,一把抓住段大愣的雙腳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