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來了,怎麼不早點兒通知姐姐一聲。”平陽公主聲音溫婉,給人一種柔弱的錯覺。
可燕銘卻知道,這個公主外柔内剛。上次送衛青歸來,就曾見識過公主的詞鋒。
“哈哈,姐姐,怎麼好擾了你的清淨。弟弟也是出來散散心,到姐姐這裡住上一晚,就回去了呢!”劉徹笑着,迎了上去,一伸手拉住了平陽公主的手。
平陽公主看到了站在邊上的燕銘,向着燕銘微微點頭,說道:“燕侯大駕光臨,倒是平陽侯府的榮耀呢。”
燕銘一抱拳,說道:“公主此言,燕銘不敢承受呢!”
“都是自家人,你倆就别客氣啦。”劉徹一拉平陽公主的手,向着裡面當先走去。
幾個人互相寒暄了一下,就進入府中。
外面那些看熱鬧的路人聽到了剛剛的說話聲,感慨皇家的高貴優雅。
“沒想到來的是一位王爺呢!”
“是啊,沒聽公主說邊上那個年輕人是什麼‘燕侯’麼,那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燕侯我可是知道的。他給皇帝顯獻出了兩種高産的糧食不說,還在未央宮城頭上煉金。據說還建立了一個弘燕堂,招收天下學子。不論貴賤,隻要識字,通過入學考試,都可以進入其中。甚至能學會煉金之術呢!”
“我家的小子現在一心識字,就是為了考入弘燕堂呢!”
衆人的議論了一會兒,感歎連篇,這才散去。
平陽侯府,回廊盤轉,園林優雅。一看就是個老宅子。
第一代的平陽侯曹參那是武将文官通吃的主兒。所以,家風一直都是文武雙全的傳承。
這個想法兒是好的,可到了曹壽這個時代,就已經文不成武不就了。
“姐夫的身體怎麼樣?”沒有旁人,劉徹直接叫了姐夫。
平陽公主微微歎息一聲,說道:“還是老樣子,最近氣色倒是有些不濟。隻能安躺在家中。”
“先去看看姐夫。”劉徹說着,向着沿着回廊,向着後宅穿去。
平陽公主立刻跟上。
燕銘倒是不好意思進人家後宅。隻好駐足。
劉徹回頭喊道:“走啊,一起。”
燕銘看了平陽公主一眼,隻見平陽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他這才快步跟上。
平陽侯曹壽,曆史上的無名小輩。若是沒有衛青和衛子夫出在平陽侯府,恐怕曆史上都不會有這個人一筆。
“拙夫沉疴在身,燕侯莫要見笑。”平陽公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似乎有一朵紅霞飛過。
燕銘心中微微一動,卻不敢多想。
後宅,也是三進身的大宅子。平陽侯所居住的卧榻,就在主卧。
門口,燕銘看到了站崗的平陽侯家奴。其中一人,正是衛青。
看到燕銘,衛青眼神裡帶着一絲笑意,微微點頭。燕銘對他偷偷的眨了眨眼,一副跳脫的樣子。
劉徹看到燕銘和衛青之間的小動作,忍不住說道:“燕侯認識此人?”
燕銘一拱手,說道:“陛下,上次臣和公孫敖一起出兵匈奴。就有此人跟随。而且他在匈奴轉了一大圈,這才歸來。說起來,算是刺探匈奴的英雄呢。”
“哦!”劉徹不禁多看了衛青一眼,說道:“既是英雄,怎可為奴?姐姐,這人可否給弟弟。”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弟弟說的是什麼話?姐姐家的人和物事,你看上的,随便拿取就是。”
說着,看了一眼衛青,對着衛青微微一笑。
衛青也回了平陽一笑。
燕銘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似乎不是公主和騎奴關系那麼簡單。
“我三哥看似是個老實人,該不會已經給平陽侯曹壽帶了綠帽子吧!”燕銘猜想着,臉上多少露出了一絲猥瑣。
劉徹瞟了他一眼,看他神色古怪,倒也不能立刻就問。
就這樣,一行人進入了平陽侯府曹壽安塌的大屋。
剛剛進入大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對一般人來說,刺鼻的狠。隻是嚴明卻很喜歡湯藥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公主!”侍奉在房中的丫鬟微微俯身,施禮。
幾個小丫鬟都标緻的很。燕銘不禁多看了平陽公主一眼。把這樣标緻的小丫鬟放到曹壽的寝室之中,想要曹壽不犯錯誤,可是很難啊。
“退下吧!”平陽公主一擡手,說道。
“諾!”幾個标緻的小丫鬟答應一聲,恭敬的退了出去。
“夫君,陛下來看望你了。”平陽公主一邊說,一邊把劉徹和燕銘引入了房中。
“陛下!這幾日身子不濟,請受臣一拜……”一個明顯很蒼老的聲音傳來。
劉徹已經進入房中,大聲說道:“平陽侯免禮,你安心靜養就好。”
燕銘也跟着走了進來,就看到卧榻之上,一個面容憔悴,看上去足有四十幾歲的男子躺在那裡,頭發絲絲落落的白發,已經占據了半邊江山。
一張臉,因為常年不見日光,顯得異常的白。眼睛周圍,有着明顯的水腫。
“腎病!”燕銘接觸過後世幾個腎病的患者,一眼就覺得平陽侯曹壽的樣子,和後世的那些腎衰竭,尿毒症的人很像。
他不由自主的脫口二字,頓時讓平陽公主和曹壽都一驚,望着燕銘似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燕侯知道平陽侯的症結?”劉徹也驚歎的問道。
平陽侯的自從尚了公主之後,那是皇親國戚,地位很高。身體出了毛病之後,自然有太醫前來診治過。早就斷定病由腎上的得來。
因此,燕銘脫口而出的腎病,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一下。一望而知就是腎病,不是神醫是什麼?
可他們卻不知道,燕銘之所以脫口而出‘腎病’二字,是因為想到了剛剛離開的幾個标志的小丫鬟。
平陽侯曹壽腎有病,腰子不好使,自然就不能禍害小姑娘。就是再标志十倍的小丫鬟,他也是有心無力。
燕銘正是想明白這一點,才脫口而出。
如此一來,倒是讓衆人誤會他是神醫這事兒。
“隻是看出來點兒端倪。不能說知道。”燕銘不是謙虛,而是推脫。
可他大名早就傳了出來,劉徹和平陽公主聽他這麼說,立刻開口讓他給曹壽看看是什麼毛病。
就是曹壽自己,也一臉的祈求的看着燕銘。
燕銘想說自己真的不會治病,可看到他們幾個人的眼神,他隻好憋了回去。
“我就裝作自己是神醫,看看之後,随便寫點兒六味地黃丸的藥方,讓他熬着吃,反正也死不了人。”燕銘打定了注意。
六味地黃丸大名鼎鼎,藥方他還是知道的,随便糊弄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