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手雷,并且迅速占據周圍有利地形,最好在周圍布設陷阱,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隻要能對匪兵造成傷害都行。很快,我們即将迎來一場惡戰。”
薛東說完,身旁所有兄弟,都興奮了起來。
曆時許久,在犧牲了無數兄弟之後,這場與匪軍的大戰,也是終于要迎來尾聲了,沒有人不興奮,也沒有人不彷徨。這一戰無論勝負,都會有許多,昔日與自己肝膽相照的兄弟,埋骨他鄉。
因為影子部隊的特殊性,這些埋骨他鄉的兄弟,不會出現在華夏的任何一篇報道,更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軍事資料裡。
但,每一個影子部隊的戰士,都不後悔。
從穿上這身軍裝開始,他們就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幾分鐘後,兄弟們,便是将周遭各個有利地形全部占據,隻等匪軍大部隊抵達指定位置,最終大戰就将到來。
薛東拿着望遠鏡,不住的觀察着,匪軍的動向。
果然。
十分鐘後,大批次的匪軍部隊,終于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無數雙目光,也在此刻,望向了薛東。隻等他一聲令下,無數個手雷,就将從他們手中丢出,精準的落在匪軍大部隊裡,讓這群為禍一方的罪魁禍首,埋骨于此。
“先等等,大家不要着急。”
薛東沉聲說道,不到片刻,所有人也都是聽到了薛東的指示。
又過了幾分鐘,匪軍終于駐紮在了那處營地之中,他們顯然也是得到了上層的命令,決定在這裡休整一下,然後就要出手,與薛東他們一決雌雄。
然而讓他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到的是,這本來是他們為薛東他們留下的埋骨之地,最終卻要成為他們的葬身之所。
“出手!”
看到時機成熟,薛東一掌拍在地上,被激蕩起來的塵埃,飛到了他與魚鷹兩人的中間。
而後,魚鷹也是直接将手中的手雷扣動,而後猛地丢了出去。
随着魚鷹出手,其他人再也不隐藏。
數百個手雷,頃刻間,就如天河決堤,如雨般丢向了下方匪軍的營地裡。
轟轟轟。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驚醒了這些匪軍。
然而,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處他們精心設計的營地,竟然會讓他們成為甕中之鼈。
以至于很多提前反應過來的匪軍,也根本無法躲閃。
營地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在薛東他們占據了有利位置之後,就變成了活靶子。
一個個帳篷被爆炸開來的火藥下,燃起了熊熊火焰。不少在帳篷裡的匪軍傷兵,當即就被熊熊火焰灼燒,痛苦不已的哀嚎着。
然而,當他們被安置在帳篷裡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們必定死去的命運。
“丢下傷兵,我們沖出去。”
一個軍裝明顯與其他人不同的頭目,當即開口。
然而他的手還沒擡起頭來,一顆手雷就精準的落在了他的腳下。
轟!
現代化手雷的爆炸力,非常強勁,那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喊出來,整個人就已經被炸成了碎片。斷指殘臂飛出去數丈遠,有些甚至還挂在了沒有倒下的帳篷的頂部。
“老大?”
一些人看到頭目被炸死,當即就紅了眼。
然而,密集如雨的手雷,卻是壓得他們根本擡不起頭。再加上頭目死去,大家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根本無法有利的組織突圍。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足足持續了幾分鐘。
等到薛東他們将最後一顆手雷都丢了出去之後,匪兵營地裡,已然是一片殘垣。橫七豎八的屍身,密密麻麻的躺在營地裡,就算還有一些幸運的生還者,也再無一戰之力。
薛東猛地起身,揚起手中的墨色手槍,大喝道:“上!”
魚鷹也在薛東的身旁,在薛東起身的那一瞬,他也連忙起身:“為了華夏,殺!”
接着,無數藏在有利地形之中的影子部隊戰士們,便是拎起手中僅存的裝備彈藥,沖出天然戰壕,如一群餓虎下山般,對着匪軍營地,發起了最後一次總攻。
……
數日後,薛東魚鷹等人,将所有帶不走的裝備銷毀,将犧牲掉的兄弟們,就地掩埋之後,終于要啟程回國了。
雖然與匪軍的驚世大戰,最終以薛東等人大勝的結果落幕。
但一個個與薛東肝膽相照的兄弟,卻都長眠如此。而他們的親人,也不會知道真相,隻會拿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和一張早在大戰之前,就已寫好的遺書。
并且,無論是軍事檔案,還是所有的軍事資料,都不會記錄下這些犧牲在這裡的戰士的名字。
甚至于,取勝回國的兄弟們,也不會被記錄下來。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被曆史所遺忘的戰争。
但若是再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重新選擇,相信沒有一個人,會退縮。
這世間,哪有什麼盛世太平?
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活着的人,在向所有死在這裡的兄弟們行了軍禮之後,大家終于還是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這裡。
越野車,不斷的穿行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薛東透過車窗,望向外面的溝壑,卻一言不發。
“飛龍,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但戰争就是如此。”
魚鷹歎了口氣,本不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将這些心裡話說了出來。
薛東點了點頭,隻是話到嘴邊,卻還是戛然而止。
良久的沉默後,薛東突然坐直了身軀:“魚鷹,替我向白老辭行,就說我飛龍不幹了。”
“什麼?”聽到這裡,雖說早已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的魚鷹,還是怔在了那裡:“飛龍,華夏不能沒有你,影子部隊也不能沒有你。你知道白老脾氣的,要是讓他聽到這句話,他……”
魚鷹雖然沒有将剩下半句話說出來,但與他共事許久的薛東,卻是明白什麼意思。
然而,他還是笑着搖了搖頭:“地球少了誰,都會接着轉。就像華夏,就算沒有白老,沒有你,沒有我,沒有我們這些兄弟們,也一樣矗立在世界之巅。我累了,累了……”
……
軍區醫院的門前,一道修長而又消瘦的身影,靠在一輛簡陋的自行車上,叼着一支香煙,似乎在沉思着什麼。他在這裡已經待了一個小時,醫院門前車來車往,人潮湧動,竟沒有人接近他方圓半米之内。
良久後,一輛豪車,突然停在了醫院門前另一個方向。
豪車車門打開,一個雍容華貴,穿着一身名牌,手上戴着一塊名表的男子,從車裡下來,靠在了車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這個靠在自行車上的青年。
“切,這年頭奇葩真多,騎輛自行車,就來軍區醫院把妹。”
剛說完,他就看到自行車男子,從懷裡拿出了一包香煙。看到拿包香煙的一瞬間,名牌男子差點就笑死在車前,自行車男子手裡的香煙,赫然是一包十塊錢就能買到的劣質香煙。
“窮鬼。”
名牌男子,冷笑着,就從懷裡拿出了一包頂級香煙。這特供的香煙,若是真的開賣,一根恐怕就能買下一輛自行車了。
就在這個時候,軍區醫院的大門處,走出了一道穿着休閑裝的少女。
少女剛走出來,人潮似乎都停止了,無數雙目光,更是齊刷刷投射向了她。
那是一道美到不可方物的身影,即便是在任何地方,恐怕都能立刻成為世界的中心。
看到她走出來,名牌男子連忙将香煙藏在身上,一臉輕蔑,也是瞬間化作獻媚,連忙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白茹,最近城新區開了一家西餐店,特别好吃,我想……”
名牌男子話音剛落,一臉的獻媚便是戛然而止,甚至還化作了滔天的茫然。
因為,白茹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将其無視,從他身邊走過,來到了一旁,靠在自行車上,剛點着打火機,将嘴裡叼着的劣質香煙點燃的男子身前。
白茹非但沒有因為,年輕男子在直接面前抽煙而憤怒,反而還一臉嬌羞的看向了他。
“薛東,我已經辭去了軍醫的職務。”
薛東擡起頭來,沒有一絲意外的看向了笑顔如花的白茹。
“那餘生,可要請多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