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想看有趣的
段征的語氣有些落寞,那單單一個“又”字,似乎是在控訴,顧卿九總是有事情瞞着他。
顧卿九怔了怔,扒飯的動作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告訴段征實情,隻是歎了口氣。
“我也是為你好。”
其實是為自己好,顧卿九知道自己自私,
“你好就好。”
段征說話的語氣很平淡,顧卿九擡起頭來,仔細看了看段征,眼前這個穿着雲緞華服,面目清朗,眼神澄澈的小夥子,确實是段征沒錯。
段征會說出這種懂事到讓人心疼的話來?
顧卿九不禁想知道,在她不在雲京的這段時間裡,段征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并沒有什麼,隻是孩子都會成長,在東山的最後一天,段征看着火光也覺得大事不妙,他想去救顧卿九,卻還是被絕衛打昏了帶回去。
其實大家是在保護他,段征心裡還是明白,所以,他并不怪顧卿九很多事情瞞着他。
“嗯,我很好!”顧卿九笑了笑。
“嗯,有什麼需要錢的地方,就告訴我。”段征笑着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似乎除了錢,他沒什麼幫得了她的。
“把飯錢付了就好。”顧卿九笑道。
離開天下味,柳随風拉着顧卿九聊了許久關于段征的小八卦,說起在戰隊的故事,顧卿九竟是說了一夜也沒有說完。
第二日,便是正式開始比武招親了,顧卿九作為那勝者的“獎賞”,自然是要被打扮得幹淨漂亮,放在擂台的最高處,看着那些人打架。
今日的顧卿九有多美呢?臉上的粉,大概是擦了三寸厚,身上的衣服,是紅一塊,綠一塊,似乎巴不得将自己家裡的料子全披在身上。
不少人見顧卿九竟是這般模樣,都是中途退賽。
顧卿九看着擂台下準備打擂台的人越來越少,心底是越來越高興,得瑟地用抖着腿。
夏侯絕坐在顧卿九身旁,見顧卿九這得瑟的樣子,笑道:“從前可沒見你有這壞習慣。”
“怎麼,你讨厭抖腿?”顧卿九問道。
“你臉上的粉,快掉到本宮的杯子裡了。”夏侯絕輕笑道。
顧卿九卻是伸手将夏侯絕的水杯給蓋住,笑道:“您是水泥做的吧?”
沒有水就會散,所以天天都在喝水!
“那你是石灰做的?”夏侯絕淡淡地回擊。
顧卿九今日臉白得可怕,看上去還真像是石灰做的。
不小心又跟夏侯絕湊了一對,顧卿九決定不再說話,要是再一不小心,又跟夏侯絕湊成對了,便不好了。
擂台打得滑稽,見那些一折就斷的劍,自動收縮的匕首,顧卿九一開始看着還覺得好笑,後來便看膩了,正昏昏欲睡,忽然聽到擂台下開始起哄。
“喂,下去吧!我們不欺負殘疾人!”
“你走吧!一個殘疾人做什麼将軍!”
顧卿九往台下一看,隻見此時擂台上多出了一位白衣的輪椅男子。
這人一身白,面目清雅,聽着那些難聽的話,卻還是帶着溫潤的笑容,不是公子妝是誰。
顧卿九有些吃驚,沒想到公子妝到底還是來了。
不過,為了讓柳朔風和雲長恨放松警惕,他的确是應該來的。
不過,顧卿九倒是有些期待,公子妝會留幾輪呢?
夏侯絕似乎是知道顧卿九在笑什麼,便道:“決賽。”
顧卿九卻是搖搖頭,“那不一定,萬一他想早點下台早點脫身呢?我賭,半決賽。”
他們都不相信公子妝會在初賽就被打敗,畢竟實力擺在那裡,如果太快下台,很明顯就是故意藏拙了。
這一輪,公子妝的對手是一名藍衣少年,那藍衣少年擅長白打,在這個充滿劣質武器的擂台上占盡優勢,已經連勝了五人。
可那藍衣少年看着公子妝,卻有些發呆,他可從未對殘障人士下手,這要從哪裡打才好呢?
藍衣少年正猶豫着,忽然一隻銀色飛刀從公子妝輪椅中飛了出來,飛刀直直沖向藍衣少年心髒,而那少年動作卻也敏捷,竟然是一個轉身,接住了那把飛刀。
接住刀的一瞬間,藍衣少年便一怔,立即發現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公子妝卻不給藍衣少年思考的時間,又是好幾枚飛刀擲出,藍衣少年處處躲閃,一時不甚,竟然是被逼的落下了擂台。
擂台下的人都看啥了眼,那白衣的殘廢,竟然就坐着動也不動,就将那連勝了五人的藍衣少年給逼下了擂台。
不對勁!
就是不對勁!
藍衣少年想了一會兒,舉着公子妝的匕首說道:“九千歲,我舉報!他用的,不是擂台指定的武器!”
顧卿九賊兮兮地笑了,轉頭對夏侯絕笑道:“玩兒出事兒了吧?”
夏侯絕卻是笑着對身旁的夏申耳語了幾句,夏申便扯着嗓子朝擂台下大喊道:“九千歲說,本擂台隻提供武器,不提供輪椅,飛刀從輪椅中飛出,是輪椅的一部分,不是武器!”
顧卿九聽後不由地朝夏侯絕豎起了大拇指,這偷換概念的能力,真是不一般!tqR1
夏侯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故作謙遜的點了點頭。
之後,公子妝便在他的擂台那邊一直赢赢赢,赢到别人都不敢上擂台,他卻還是風輕雲淡,似乎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出。
不僅如此,所以被公子妝打下擂台的人,沒有一個受傷,幾乎都是被公子妝逼下去的。
這實力懸殊不要太大,顧卿九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與公子妝為敵。
而另一邊的擂台上,則是出現了顧卿九更為熟悉的身影。
白衣翩翩,背上背着一把鑲着水玉的弓箭,正是白夜。
顧卿九卻是皺了皺眉頭,這白夜也來湊什麼熱鬧?
這麼下去,這初賽完全都沒有懸念,也完全沒有必要搞三天了!
果然,白夜拔出了背上的箭,淡淡道:“你們想多少人一起上?”
“小子,哥哥我知道你在年輕一輩中是個人才,但哥哥們好歹比你年長了幾歲,怎能以多欺少?就單打獨鬥吧!”一個長着絡腮胡子的少年站在白夜對面笑道。
白夜點了點頭,隻取出一支箭來。
咻地一聲,箭離弦飛出,直直打在了對方的兇口。
可那箭,竟是沒有箭頭的!
又是一個不想傷害無辜者的,顧卿九暗自扶額,“哥哥們诶,你們這麼碾壓别人,我這擂台還怎麼打三天?”
夏侯絕也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便中途換了個比賽方案。
“今日第一場賽事,若是能連勝十人,便能在第二日的車輪戰中休息一日,第三日再戰!”
夏申宣布了新的擂台規則,衆人都是歡呼雀躍,想着竟然還能休息一日,多好啊!
歡呼了一會兒,便有理智的人明白,這連勝十人,似乎與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可這賽程的決定權在夏侯絕手中,誰敢有異議?
當然,還是有膽子大的人,看着公子妝和白夜被送下擂台,準備第三天的比試的時候,舉起雙手朝着閣樓上觀戰的夏侯絕叫道:“九千歲,我不服!”
夏侯絕點點頭,“那你便連勝十人,本宮也讓你去休息。”
熱皿的小夥子被夏侯絕一激,立即跳上了擂台,“來吧!十個!”
然後便是噼裡啪啦一通亂打,大家勢均力敵,誰也沒能連勝十人。
顧卿九不禁歎氣,怎麼自己如此沒有魅力,出了公子妝和段征,來參賽的,怎麼都是這種不能打的貨色?
“怎麼,對這個擂台不滿意?”夏侯絕笑着問道。
顧卿九點點頭,“對,不太滿意。”
“本宮可是費了好些心思才隻留下這些人,你不答謝本宮就算了,卻還不滿意?真是貪心不足!”夏侯絕搖着頭,幽幽地歎氣,可語氣中半點惱怒都沒有,反而是有些寵溺。
“可這打得着實無聊,你要我在這裡看三天?”顧卿九兩手一拍,“要不我把醫書帶來看,或者帶個地圖來研究跑路的路線?”
“有些有趣的,你想看嗎?”夏侯絕嘴角噙着笑,直勾勾地看着顧卿九。
那眼神就是明擺着在說“我在誘惑你”!
顧卿九并沒多少興趣,隻是随口一問:“有什麼有趣的?”
“段家設了賭局,如今正在賭最後誰是赢家,有沒有興趣去看看?”夏侯絕笑道。
“有!”顧卿九眼睛發亮,這個她還真有興趣!
“賭局就在天下味,你現在可以假意休息,然後換了裝去看,記住,一定要僞裝成一個想賺大錢的傻子。”夏侯絕道。
顧卿九聽言,便從看台上溜了下去,柳随風也想跟着去,顧卿九原本不願意,誰知柳随風卻說公子妝應該也在天下味,顧卿九沒法,隻好帶着柳随風一同去了。
兩人一同回顧府換了裝,再到天下味。這分明不是飯點,天下味卻還是人頭攢動,隻見那平日裡挂着丹青的牆上,如今是挂滿了名帖,而那名帖下面,還或多或少地貼着紅色的紙條。
“公子,來下一注嗎?”小二見顧卿九和柳随風來了,急忙拉住這兩人問道。
顧卿九哈哈笑了起來,“下,一定要下!隻是,不知道下哪個賺得多呢?”
店小二拍了拍兇脯,笑道:“這您就問對人了!您看,現在這大多數人,買的都是白夜赢,這買的人多了,自然您就賺的少了,根據我們家前方回來的情報,這出現了一名黑馬,是個殘疾,可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您若是買他,必定會赢!”
顧卿九找了找公子妝的名字,遍尋不果,卻是在小二的帶領下,找到了一個“宮子妝”的名字。
原來如此,若是用西涼第一醫師的名字,恐怕會沒有人願意跟公子妝打的。
“您買這位,必定會赢!”小二笑道,“而且,買得越多,賺得越多!”
“好,我買十注!”顧卿九笑道。
“我也要買,我買一百注!”柳随風說着,從懷裡摸出一顆寶石,“這個可值千兩銀子!我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