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那你們便等死
這沖出來的人,是顧家老二,顧卿憐,她娘在顧風流死後,鬥不過洛玉兒,很快便卷了些錢财離開顧家,扔下了她這個女兒。
顧卿九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她額頭上還綁着繃帶,滲出紅色的皿迹來,那流皿的位置,顧卿九都是清楚的。
八歲那年,顧卿九給顧卿憐提洗澡水,顧卿憐故意丢了胰子在顧卿九腳下,顧卿九摔跤,撞在了澡盆上,頭都摔破了。好在當時顧卿九還小,恢複不錯,沒有留疤。
隻是看顧卿憐現在的年紀,不留疤似乎是不可能了。
“執行任務,不能歸家。”顧卿九冷冷淡淡地說着,抱着小萌獸便走過顧卿憐身旁。
顧卿憐卻是一把抱住了顧卿九的腿,“卿九,求求你,救救我們!隻有你能救我們了!”
“呵呵……”顧卿九冷笑了兩聲,低頭看了看顧卿憐那滿是皿迹的手,蒙上了瑩瑩的眼睛,“你弄髒我褲子了。”
看不到東西的瑩瑩“嘤嘤”叫起來,在顧卿九懷裡不安分地蹭了兩下。
“卿九,當真不管嗎?”段征看着跪在地上的顧卿憐,眉頭微微皺起。
這貨,還當真是同情心泛濫。
顧卿憐看段征似乎有心幫她,便又是伸手去抱段征的大腿,顧卿九卻是擲出兩枚鬼針,讓顧卿憐僵住了。
“别弄髒了他。”
顧卿九的聲音很冷,這樣的她讓段征和白夜有些意外,他們從未見過顧卿九如此冷漠的樣子。
“顧卿九,你就是這樣對你的姐姐們的?姐姐們從前如何教你,你竟然能冷眼看着姐姐們受苦?”顧卿憐瞧着有外人在,以為給顧卿九施加點壓力,顧卿九便回施以援手。
然而顧卿九卻是冷笑了一聲,“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你想想,從洛夫人和顧卿憶失蹤,到今日,已然是十三日,十三日,正巧對應上了十三年,今年,我恰好十三歲,受你們淩辱,也正好是,十三年了。你頭上傷的位置,你大概早已記不清了,我八歲那年,給你提洗澡水,你故意将胰子扔在地上,我摔了一跤,正巧傷到了額頭;你的手,十指都有傷,這我也記不清了,十三年,我切菜,除草,劈柴,傷到手的次數,也是多到數不清,我倒是有些好奇了,絕衛是讓你們每一人都承受了我十三年來受過的傷,還是讓你們一起分擔的?”
顧卿九的情緒又有一些激動了,說話間竟然是不自覺渾身發涼,打了個哆嗦。
白夜似乎是體諒顧卿九,雙手放上了顧卿九的肩膀,分了些暖意過去。
顧卿九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說着自己沒說完的話,“若是後者,我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吃虧了。”
段征總算是明白了,顧卿九十三年來一直被姐姐們欺負,眼前這女人傷得如何慘,從前的卿九便是如何慘。他從小活在蜜罐子裡,以為顧卿九也是個名門小姐,過得日子與他無甚差别。
沒想到,竟是雲泥之别。
“卿九,我們走。”原本還同情顧家姐妹的段征,此時卻是态度大轉,拉着卿九的手往前走。
顧卿憐似乎這才明白那一日洛夫人和顧卿憶被抓後,為何絕衛會忽然出現在了顧府,那群大爺,關上了顧府大門,坐着躺着等伺候,變着法子欺負她們姐妹,雖說都是些小傷,然後天天密集受傷,已然有些姐妹生命垂危了。
她呆愣着不知說什麼才好,腦子中猛然想起一個有些深奧的詞:因果報應。
“卿九,我們從前都是被洛夫人和顧卿憶指使的!”顧卿憐舍不得丢掉顧卿九這一根救命的稻草,若是九千歲為顧卿九報仇,那隻需顧卿九原諒了他們,那九千歲才會收手。她顧不上什麼自尊,抱着顧卿九的腿便哭起來,“你知道,我們都是沒娘的孩子,都仰仗着洛夫人才能吃上一口飯,你這麼善良,體諒體諒我。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欺負你,給你做牛做馬!求你讓九千歲放過我……”
“你們沒娘,便靠着着幫洛夫人和顧卿憶打壓我過好日子,我沒娘,就要每日給你們洗衣做飯燒水還要挨你們的打,吃飯不能上桌,與狗争食。呵呵,這就是所謂善良的下場,人善被人欺。善良?那是從前的顧卿九。”顧卿九一腳踢開了洛夫人。
隻是一腳,卻讓她兇膛湧出一股莫名的快感,似乎慫恿着她再去踢一腳。
顧卿九隐約覺得情緒有些不對勁,頭腦發脹,似乎快要失了理智,便拉着段征和白夜大步往前走。
可顧卿憐還是不肯罷休,竟是雙腿跪在地上追着顧卿九。
“夠了!”顧卿九隻怕她再糾纏下去,自己當真會控制不住情緒,冷聲道:“不必求了,十三日已過,九千歲不會再為難你們,不然,你以為今日你為何出得了顧府的大門?”
顧卿憐這才明白過來,是了,緊閉了十三日的顧府大門,今日突然開了,絕衛也消失了,她還以為是絕衛的疏忽,沒想到,是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tqR1
“可是,我們身上這麼多傷,洛夫人不在,我們也沒錢去治……”顧卿憐垂下頭,雖然知道自己再求顧卿九治傷有些恬不知恥,可除此之外,别無他法。“現在又是夏天了,這些傷,很容易死人的……”
“呵,你們的大小姐,顧卿憶,可是有醫師證的人,你求錯人了。”顧卿九冷笑道。
“顧卿憶那個沒良心的,今日一早便逃跑了……”顧卿憐故意說一句顧卿憶的壞話,希望能讓顧卿九消消氣。
誰知,顧卿九卻隻是從這句話中聽出顧卿憐此人兩面三刀,實在沒有救的必要。
“沒人治,那你們便等死吧。”顧卿九冷聲說完,不想再多糾纏,帶着白夜和段征,使了雲步離開。
雲京衙門門口,捕頭莫梓早已等着顧卿九一行三人,見那不遠處三人踏着雲步前來,笑着迎了上去。
“果然是新生戰隊史上最強任務小組,竟然三人都已經學會了雲步!”
“客氣客氣,雕蟲小技,不足挂齒。”
段征跟着段林學了些生意場上的禮貌周旋,用在這裡,自認為還算得體。
可在莫梓聽來,卻是有些炫耀意味,雲步算是中等的輕功功法,雖無冥力等級限制,卻也要求使用者能将冥力收發自如,能長時間穩定的釋放冥力,才能在足下升起一團冥力雲。而且,他作為捕頭,帶新生戰隊的學員完成任務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次三人一同踏着雲步而來,卻是第一次。
“呵呵,那在下倒是很期待日後三位還有何等大技呢!”莫梓笑道。
顧卿九聽出這莫梓語氣有些不對,她剛剛大怒了一場,情緒尚未穩定,不想多做這些客套周旋,便道:“莫捕頭不要折煞我們這些小輩了,用雲步而來隻是怕誤了時辰,而且您是長輩,在我們這些小輩面前,不必用謙稱的。”
莫梓半月以前便已見過顧卿九,知她與雲傾淺關系匪淺,而公主又是他頂頭上司,他自然是能套近乎就套近乎。
“既然顧姑娘都如此說了,那我便不用謙稱了!”莫梓大笑了兩聲,将三人引入了衙門。
衙門報到,也就是走過過場,大家見個面,以後好照應着。
莫梓将畜生案的卷宗都給了顧卿九,“公主說了,除了案子的卷宗,還有所有在雲京的泉州人的卷宗,也都給你,這麼大一堆,也夠你們看得了!”
“不怕,我們人多。”顧卿九笑了笑,結果卷宗,将卷宗分為了兩份,案子本身的卷宗給了白夜,自己則看泉州人的卷宗。
段征有些不悅,“為何沒有我的?”
“我怕給你看了,你也發現不了線索,我還得再看一遍。”顧卿九笑了笑。
段征卻不服氣地搶了一個卷宗過去,“誰說我發現不了,我現在就找給你看!”
顧卿九無奈地搖搖頭,隻好又拿了一卷翻開來仔細看着。
“這個這個,你們看,我一看就發現了線索!”段征一把将顧卿九拉到自己身旁,對着卷宗指手畫腳,“你看這人,是兩個月前來到雲京的,作案時間剛好匹配!”
“兩個月前來雲京的泉州人,不還有你嗎?”顧卿九反問道。
“絕對不是我!我一直在戰隊,哪裡有時間去做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段征立即舉手證明自己的清白。
顧卿九噗嗤一笑,拍了拍段征的腦袋,“我不是懷疑你,隻是想說兩個月前來雲京的泉州人太多,僅憑這一點來判斷,範圍太大了。”
段征這才明白過來,撓着腦袋傻呵呵地笑了笑,“還是你聰明。不過,你一人看這麼多,實在是辛苦,你告訴我,要注意看哪些,我幫你。”
“其實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根據線索聯想的罷了。畜生的屍體都有加速腐化的迹象,所以,嫌犯的冥力屬性,極有可能為火。而且,從嫌犯那變态行徑來看,應當是一名男子,年齡在二十歲到四十歲左右,獨身或者喪妻……你先照着這些看吧。”顧卿九道。
“好,我就這麼看!”
光是看卷宗,三人一看便是一天,天将黑之時,三人便需要回戰隊報到了。
但段征看得累了,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着,顧卿九也不急着叫醒他,隻是将卷宗收拾好,交還給了莫梓。
“我記得,公主是懷疑有人将太醫院的獸放出來作案,為何你現在要查泉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