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我在五百年前就死了
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做成了這麼一個樣子。
天圓地方,這個形狀,很可能是用于祭天的。
顧卿九發覺在高處視野很好,若要找人,在高處是最好了,而南疆皇宮中最高的,莫過于摘星閣,便讓夏侯絕帶自己去了那裡。
在高處,憑借她的視力,在空無一人的南疆皇宮中找出夜寒,應該不難。
顧卿九在摘星閣中看了許久,卻也是沒看到夜寒的身影,而這一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轉眼便是到了黃昏時分。
顧卿九垂下頭開始自責,若不是她要帶夜寒來,夜寒也不會失蹤了,她原本是想着人多可以互相照應着,這下倒好,證據沒找到,還把夜寒給弄丢了。
這下,恐怕三天之内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夜寒了。
“不要自責了,若不是我讓夜寒獨自進去,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夏侯絕拍了拍顧卿九的肩膀。
顧卿九心底一暖,夏侯絕似乎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找不到證據也沒關系,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夜寒。”夏侯絕道。
顧卿九點點頭,可是這已經找了這麼久,也沒發現夜寒。
“他是不是已經出宮去了?”顧卿九皺了皺眉頭,想要出宮去找夜寒,卻又怕自己出去了,夜寒還在宮中,“這樣吧,你出宮去找他,我留在摘星閣繼續看,能不能看到他。找到了的話,我們發信号彈,就不用怕找不到對方了。”
“可以,不過,你出宮,我留在摘星閣。”夏侯絕道。
因為剛剛的幻覺,夏侯絕知道,南疆皇宮中有一個強大的對手,不管是不是傳說中的南疆王複活,他不能讓顧卿九一人留下來。
顧卿九沒意識到夏侯絕考慮得那麼周全,随口便答應了。
她飛身離開了摘星閣,朝着宮門口趕去。
夏侯絕看着顧卿九離開的身影,不知自己是否是眼花了,明明剛剛才看那丫頭走了,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卿九的雲步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了?tqR1
不,上一次在掖玉湖才見過卿九使用雲步,比起之前是有進步,但也沒有達到眨眼便從他眼前消失的地步。
所以,卿九有危險!
夏侯絕飛身便朝着顧卿九離開的方向奔去。
顧卿九踏着雲步飛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夏侯絕沒有她那樣的神奇視力,就算在摘星閣,也看不到夜寒。
她轉頭看向摘星閣,卻發現那裡沒人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夏侯絕又不見了!
顧卿九急忙拿出信号彈來發,在原地等了夏侯絕許久,也沒見夏侯絕出現。
完蛋了,夏侯絕去哪兒了!
顧卿九現在整個人都沒了主,是去找夜寒還是去找夏侯絕,去哪兒找?
天都要黑了,一個人呆在這雖是可能會出現鬼的地方,顧卿九整個人都是不太好的。
顧卿九揪了一把草,開始一根一根的數,“出去,留下,出去,留下……”
最後變成了留下。
留下吧,可是留下去哪兒?
顧卿九拿出包裡的皇宮地圖,卻忽然發現,禦書房的外面是一個湖,夏侯絕和她走出去的時候,怎麼會碰到那麼多的屍骨?
而且,那明明不是湖!
顧卿九再次回到禦書房外的那一片空地,發現那确實是一片湖泊,盛夏的光景裡,荷花顯得格外的好,月光灑下來,蓮葉和荷花輕輕搖晃。
這麼靜谧的景色,差點便讓顧卿九忘記了這是哪兒。
所以,中午看到的景色,是幻覺嗎?
不對,如果是幻覺,那使用幻術的人大可以一直用那個黑夜的鬼魂幻覺來吓她,不用換成枯骨。
顧卿九忽然有了個想法,中午看到的,可能是海市蜃樓。
那一片堆滿骨頭的地方,如果要找什麼說明東冥為什麼會攻打南疆的證據,顧卿九覺得那些屍骨,可能會說出當年的隐情。
可是,那些屍骨,現在在何處?
顧卿九仔細看了地圖,隻有在禦花園中才有那麼大一片空地可以用來堆放屍體。
顧卿九隻身朝着禦花園走去,這禦花園中的花,也開得比别處的豔麗,恐怕是當年在這裡死去的人,都化作了花肥。
隻是,在這禦花園中,依舊沒有看到屍骨。
所以,之前看到的畫面,是多年之前的海市蜃樓?
顧卿九走着走着,眼前忽然一亮,隻見一口井裡,放出陰森森的綠光來。
這是鬼火,在雲京外的目的見過。
顧卿九走進那口井,又發覺這井有些不同。
井邊是方的,裡面卻是圓的,這形狀有些像中國古代的祭祀玉器,玉琮。
顧卿九站在井邊看了許久,不知該不該下去。
走了這麼久,她沒有嗅到這宮中哪裡還有夏侯絕和夜寒的味道,甚至連他們的腳印都沒有發現。
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嗎?
難道穿越了?
顧卿九沒有排除這個可能性,卻還是覺得應該把整個東冥皇宮給找遍。
顧卿九走遍了皇帝的住處,妃子的住處,各種亭台樓閣,沒有發現夏侯絕和夜寒。
如她所料,走完這個皇宮,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天亮了,顧卿九也不怕什麼貴不貴的了,便坐在牆邊打盹,明明覺得睡了沒多久,再一醒來,天卻已經黑了。
她又回到了禦花園那個奇怪的井邊。
若不是肚子有些餓,她會懷疑自己一直在原地,隻是做了一個夢。
井裡還是放出幽幽的綠光,周圍的花也還是原來的樣子,就連頭頂上的月亮,也是原來的樣子。
等等……花,月,還有那個湖中的水……
顧卿九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跑進了後宮妃子的住處,随便找了一面鏡子再跑出來。
顧卿九拿着鏡子,反射着月光,再将月光投進了井内。
幹枯的井中竟然是咕噜咕噜冒出了泉水,顧卿九伸手去碰了碰那泉水,泉水卻像是熱情的主人一般,将顧卿九給卷進了井裡。
啪--
顧卿九一屁股摔到了井底,不過,泉水溫柔,也是到了離地半丈高的時候才将顧卿九扔了下去。
“能破得了我的鏡花水月,你倒也是有聰明。”
這是娜娜?
顧卿九這才睜開眼睛一看,眼前這個少女穿着一身深藍色的短裙,膚色白皙,五官精緻,手中拿着一柄雕刻有各種蛇蟲鼠蟻的權杖。
而她的身後,則是顧卿九昨天白天裡見到的那一堆白骨。
顧卿九咽了咽口水,“我還是叫你九妹吧。”
娜娜笑了笑,“名字而已,隻是個代号,但是我習慣用誰的身體,就延續用身體主人的名字,是種紀念。”
“娜娜。”顧卿九扭頭看着娜娜身後,皺着眉頭問道,“這些都是你殺的?”
“不是。”
“夏侯絕和夜寒在哪兒?”顧卿九問道。
“你放心吧,這些屍骨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了,夏侯絕和夜寒,早就被我想辦法送出皇宮了。”娜娜道。
難怪顧卿九在皇宮中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夏侯絕和夜寒的蹤影。
顧卿九知道娜娜送走夜寒應當是怕夜寒發現她是九妹,可送走夏侯絕又是為什麼?
可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夏侯絕忽然跟她失散了,有沒有發病。
“你跟我來。”娜娜道。
顧卿九跟着娜娜走到那祭壇中間,那裡放着一面鏡子。
娜娜袖子一揮,鏡子中便出現了夏侯絕和夜寒的身影。
那是在皇宮的入口,那兩人正在奮力攻擊大門,可大門絲毫不動,飛身要躍進去,可宮強總比他們高。
“這是怎麼回事?”
“清原皇室的皿之結界,再強的力量也打開不了。”娜娜道。
清原?顧卿九記得,那是圖雅的姓,所以,九妹,原本也是圖雅的族人?
顧卿九後退了兩步,對九妹更加防備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顧卿九問道。
“若是别人問,我恐怕不會回答,但今日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便告訴你也無妨。我原名為水靈,生于五百年前,曾是南疆的巫女。”娜娜輕輕笑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好看。
五百年前的巫女……所以,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難怪那麼偏愛年輕姑娘的肉體呢!
“所以,你為什麼送走了夏侯絕和夜寒,單單留下了我?”顧卿九問道。
“一開始也不是特地想要留下你,隻是我這些日子都将力量用來召喚南疆王的魂魄了,無力将你們全都送出去,最後你來了,還破了我的鏡花水月,我覺得,這興許是上天垂憐,不要我的努力白費。”娜娜說着雙手合十,喃喃說了一串顧卿九聽不懂的話。
大概是在感謝上天吧。
不過召喚南疆王魂魄什麼的事情,顧卿九覺得自己幫不了忙,轉頭便要走,誰知那些原本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骷髅們忽然就飛了起來,擋住了顧卿九的路。
然而顧卿九對鬼的态度一向是,雖然怕,但總是大喊着鬼啊鬼啊,一頓亂揍,最後她赢了,鬼不見了。
然而這次她大喊着鬼啊鬼啊,對着骷髅拳打腳踢,骷髅們卻越戰越勇,将顧卿九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
“你就不關心一下夏侯絕的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