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被依賴
“夏侯絕,你好狠。故意讓我吃這麼多東西,再讓我惡心。”顧卿九氣的咬牙切齒。
“本宮并不是故意的,請你吃飯,隻是看你可憐,告訴你真相,也是看你可憐。”夏侯絕嘴角含笑,拍了拍顧卿九的頭,“小小年紀,怎麼總覺得本宮要害你呢?”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會惡心了。”顧卿九此時真的是覺得自己可憐極了,碰上夏侯絕這麼一個主,雖然你知道他壞,但你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套。
夏侯絕卻是面色一冷,有些嫌棄地看着顧卿九,“你當真以為本宮告訴你這些隻是為了惡心你?你何不想想,用少女初潮提煉香水,這工藝及其精細複雜不說,光是百名少女的初潮,要哪裡才有?”
顧卿九一愣,女兒香,不就是香水嗎?就算是惡心了一點,一般的胭脂水粉鋪子,應該都有賣。不過,經夏侯絕這麼提醒,顧卿九倒是有些眉目了。
能弄到百名少女初潮的人,絕壁是個猥瑣男!箫落嗎?不,那人太高冷,不夠猥瑣。那麼,箫落背後,竟然還有人?
“在東冥皇宮,所有的宮女初潮,都須去太醫院檢查身體。”
夏侯絕點到即止,顧卿九恍然大悟。
所以,能有資源做出女兒香的,就是太醫院了!而太醫院中,與顧卿九有梁子的,就是首席禦醫,謝晚楓了!
“因為我害了謝晚楓的兒子,所以他來報仇了?”顧卿九問道。
夏侯絕卻是幽幽地坐着,就不說話。
夏侯絕不說,顧卿九也不問了,就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既然是謝晚楓要害我,那箫落就是謝晚楓的人了,他們計劃失敗,自然會有下一步行動。”
夏侯絕就看着顧卿九自言自語,就不跟她說話。
顧卿九想着想着,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壞了,任曉楠有危險!”
夏侯絕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丫頭還真是不笨。
看夏侯絕如此不緊不慢,顧卿九又忽然松了一口氣,既然任曉楠是夏侯絕的人在看着,那就沒那麼容易被殺人滅口。
“爺,出事了。”門外傳來夏申的叫聲。
“進來。”夏侯絕不緊不慢地婆娑着受傷的黑玉扳指。
“爺,剛剛大牢傳來消息,任曉楠,服毒自殺,而且,留下一封信,信上說,一切都是……”夏申沖進來,跪在地上,偷瞄了一眼顧卿九,“都是顧小姐逼她的。”
顧卿九的心咯噔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夏侯絕。
“怎麼,又想怪本宮沒有保護好?”夏侯絕似笑非笑的反問。
“你早就料到了?”顧卿九心底有些發涼。
夏侯絕點點頭。
顧卿九這下是感覺整個身子都涼了一半,“你明知她會死,卻什麼都沒做?”
“本宮為何要做?”夏侯絕幽幽地反問。
“你知道,她留書自殺,我就難逃幹系了嗎?”顧卿九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她真是太天真了,竟然因為與這死太監有些交情,便忘了,這可是讓整個東冥都捉摸不透的冷皿無情夏侯絕。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夏侯絕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擡起眼冷冷看着顧卿九,“與其在此質問本宮,倒不如去大牢将事情查清楚。”
此時的顧卿九一肚子的火氣,卻也不得不承認夏侯絕的話說得有理,立即拔腿朝大牢趕去。
看着顧卿九跑遠,夏申站起來,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爺,這次,您當真不幫顧小姐了?”
“當真。”
這冷如鐵的語氣,其實是夏侯絕最常用的,可此時的夏申聽着,卻是一陣膽寒,這些日子以來,他清楚地感覺到了,一旦涉及顧卿九,九千歲絕對不會用這種冷冰冰的語氣的。
這顧卿九是怎麼惹到九千歲了?
夏申想了一會兒,試探着問道:“爺,可是因為顧小姐早已學會靈獸召集,卻沒告訴您?”
夏侯絕瞪了夏申一眼。
夏申的心髒咯噔一跳,“屬下知錯,再也不敢揣測爺的想法了。”
“不幫,隻是因為,她應該自己變強。”夏侯絕冷聲道。
夏申這才松了一口氣。
顧卿九急忙跑到了牢房,此時牢房裡的人已經将任曉楠的屍體圍得團團轉。
“讓一下,讓一下,我去看看!”顧卿九在人群後面大喊着。
那看守的獄卒和前來看熱鬧的學員們轉頭來看,見是顧卿九來了,都大喊起來。
“抓住她!她才是兇手!”
“小小年紀,真是最毒婦人心!”
顧卿九心頭火氣正大,看了看人群,便想喚出鬼針,讓在場所有人都變成啞巴。
“閉嘴!”
身後忽然傳出了尤劍秋的聲音。
“尤教官,您大病初愈,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休息?我若是休息了,你們還不更得亂套!”尤劍秋氣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那群圍觀的學員,“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可以随便進來的嗎!快滾出去!”
那些人卻遲遲不肯動。
“不出去,罰打掃茅廁兩個月!”
兩個月!他們在新生戰隊的時間都隻有兩個月了,那剩下的日子都要再茅廁中度過了嗎!誰也不願意,所以大家都一窩蜂跑了出去。
看着地上的亂七八糟的腳印,顧卿九眉頭皺得緊緊的,“犯罪現場全被破壞了,你們這些看門的吃的都是屎嗎!”
“喲?你還懂犯罪現場了?就是你害死的人,還賊喊捉賊!”守衛指着顧卿九的鼻子大罵。
“剛剛我一直在跟九千歲吃飯,哪裡有時間來害人。再說,你見到我來了嗎?麻煩說話用點腦子,别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顧卿九說着,就要越過那守衛去看任曉楠的屍體。
那守衛卻是死死拉住顧卿九,“想毀屍滅迹是嗎?我告訴你,我這裡可有任曉楠招認的證據!”
守衛說着,便從懷裡摸出一張紙。
顧卿九一看,上面果然是任曉楠有些潦草的字迹,她急忙伸手去奪。
“我怎麼可能給你!這可是證據!”
不給,那就隻有搶了!顧卿九一針紮在了守衛的手腕上,那守衛的手便沒了力氣,信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顧卿九正伸手去接,卻有一張大手,将信給搶了過去。
顧卿九擡眼一看,這人穿着明黃的袍子,正是大皇子雲滿。
竟然連雲滿都來了。
“見過大皇子殿下。”尤劍秋急忙拉着顧卿九下跪。
“大皇子殿下萬福。”顧卿九不情願的請安,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看着雲滿手中的信,“您忽然到這新生戰隊來做什麼?”
“本殿下不是想着母皇最疼愛的顧家九小姐在新生戰隊嗎?母皇閉關,本殿便替母皇來關心一下九小姐,沒想到,這一來,倒是看到一些,很令人驚訝的東西呢!”
雲滿帶着一臉的奸笑,顧卿九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人也是來害她的,那她就是蠢!
“九小姐,這信上說,你以契約威脅任曉楠殺人,事情敗露之後,又怕任曉楠招供出你,要她服毒,這些,可都是真的?”雲滿笑着問道。
“假的。”
“但你說是假的,證據卻說是真的。”雲滿說着,招了招手,“來人,把顧卿九押去罪人塔!”
雲滿身後的人立即上來押顧卿九,顧卿九後退兩步,準備反抗,雲滿卻又是幽幽地說道,“九小姐,最好不要反抗,若是拘捕,罪名可就又重了。”
顧卿九真是恨不得捏死眼前這人,尤劍秋卻是輕輕按了按顧卿九的肩膀,“冷靜。”
可是她怎麼冷靜下來!
“啟禀九千歲,戰隊本就有軍法,在戰隊中,學員犯法,由教官處置,更何況現在新生戰隊隊長可是九千歲夏侯大人,您似乎,沒有權利動新生戰隊的人。”尤劍秋不卑不亢的說道。
雲滿嗤笑一聲,竟然是拿出一枚白玉雲紋令牌來,“見令牌如見女皇,還不下跪!”
還要跪?就因為雲滿拿着這麼一個令牌!
顧卿九遲遲不跪,卻被尤劍秋拉着跪下。
此時,夏侯絕還坐在桌子前,杯盤狼藉,心中竟然覺得空落落的。
“爺,大皇子來了。”夏申輕聲道。
夏侯絕點點頭。
“有消息說,他來之前,去見了傾淺公主,您知道,公主那裡,有女皇的令牌,就連您,見了那令牌也得下跪。”夏申皺着眉頭低着頭,“您當真,不去幫顧小姐嗎?”
“傾淺,當真将令牌給了雲滿?”夏侯絕眉頭微微皺起。
“奴才覺得,傾淺公主明裡不會給,但,大皇子若是耍些手段,公主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您知道,她就是這麼個性子。”
夏侯絕點點頭,婆娑了一會兒手中的黑玉扳指,起身,“去大牢。”
此時的大牢中,顧卿九還與雲滿僵持着。
“大皇子殿下,可不可以再等一下下,讓我看看任曉楠的屍體也好啊!”
“不可。”
“哎喲,我肚子好痛,我要拉粑粑,再等一下吧!”
“忍着。”
夏侯絕在外間聽着顧卿九的聲音,不禁在想,這丫頭如此拖延時間,莫不是在等自己去救她?
雖說,他希望顧卿九變強,可是,這種被依賴的感覺,竟然讓他莫名心暖,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捂住兇膛,這種感覺,似乎是有幾萬年沒有過了。
他想多感受一下。
“滾你丫的啊!别逼老子動手!靈獸召集!”
裡面傳來顧卿九大叫的聲音,看來這丫頭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