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時候,是這樣的。
兩人并肩而行,彼此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神色也很如常,隻是有點繃着,感受像是有什麼情緒在強壓着一般。
然後一句話也不說,既沒有說情話也沒有說狠話,就跟平時的樣子差不多。
隻是過路的宮娥們有點奇怪,咋太子跟太子妃走路跟比着賽似的,步子邁得快得吓人,那陣勢跟要急着要去救火一般。
的确是要救火啊,此火非彼火而已……
這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宮門口了,憋了半天的兩人這時候已連快步走都不再有,快行幾步之後,直接狂奔着跑出宮。
魚非池跑在前面,見到宮門處停的馬車,帶着顫音大聲喊着:“南九啊!救命啊!要殺人啦!”
南九正在馬車上等着魚非池他們出來,接他們回太子府去,一見到魚非池跟逃命似地逃出來,立時拔出了佩劍,以為魚非池遇上了什麼危險。
可是劍才剛剛拔出來,石鳳岐就随後而至,嘴裡惡狠狠地喊着:“不準動!”
南九一頭霧水,可是見魚非池的确沒什麼危險的樣子,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真的南九心想,大概是小姐又把石鳳岐惹得惱火了,所以石鳳岐才這麼追着她。
但是,魚非池畢竟沒有危險,南九也就撓撓腦袋,想着石鳳岐再怎麼着,也不會把小姐怎麼着,畢竟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把石鳳岐氣得上蹿下跳要找人拼命了,索性就真的站住了。
魚非池一邊狂奔,一邊大罵着南九是個榆木腦袋見死不救,可是還沒罵幾句,就讓石鳳岐一把擄了去。
石鳳岐覺得用跑的都來不及了,他覺得他的身子快要爆炸,所以幹脆足尖點地,挾着魚非池一路輕功掠過屋檐與高牆,往家中飛去。
魚非池恐高這毛病一直沒好,吓得閉緊了眼睛,不得不死死地抱着石鳳岐,生怕掉下去。
又覺得石鳳岐的身子燙得快要能攤雞蛋了,心裡頭直哆嗦,沒成想自己一天到晚說石鳳岐作死,這一回卻是要把自己作死了。
回到院中,石鳳岐甚至等不及把她放倒在床上,合上門雙手一抵就把魚非池按倒在門上,壓抑得快要瘋掉的他狠狠覆住魚非池有點發抖的雙唇,舌尖肆虐,他顯得迫不及待。
魚非池一動也不敢動,隻覺得他灼熱而急切的氣息撲在自己面上,帶得自己的呼吸也很是不暢,斷斷續續地連回應都顯得有點僵硬,隻能被他欺壓着由他放肆。
石鳳岐一邊急切地吻着她,一邊三兩下扒了自己衣服,最後還一點也不憐惜魚非池身上那件宮裡頭賜的宮裝,連着中衣一把撕得稀爛,扔到地上。
魚非池這種時候還能分出神來,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那可憐的衣裳,想着這是隋帝賜的,撕了怕是有點不好交代吧……
沒等她再烏七八糟地想更多,石鳳岐一把抱起魚非池,把她扔在床上。
真的是扔,一點也沒有誇張……
然後他直接撲了上去,仗着身形高大,完完整整地把魚非池欺在身下,兇巴巴地罵着:“你再撩啊,你撩啊!”
魚非池吓得雙手死死地抱在兇前,苦哈哈地賠着笑:“不撩了不撩了,我錯了,真的錯了!小哥饒命!”
“饒命?魚非池我要了你的命!”
這話聽着實在是太兇殘了,魚非池吓得直往裡面縮,拼命揮着雙手,心裡頭一萬個後悔,早知道他這麼不經撩,那自己打死也不會玩火不是?
石鳳岐一把捉住魚非池雙手按過她頭頂,居高臨下地兇狠地看着她。
魚非池身上隻剩下一件小小的亵衣,光潔的肩頭和兇前大片的好風光都暴露在石鳳岐眼下,她膝蓋一合,雙腿并緊,心裡頭有些慌,不是很敢看石鳳岐炙熱的眼光。
在無數次的夜間耳鬓厮磨間,石鳳岐已經深刻地掌握了這滾床單的精髓,所以他膝蓋一抵,就輕松分開了魚非池夾緊的雙腿,一點點壓下去,迫人的目光一直看着魚非池的眼睛,也絕不放開死死按着的魚非池的雙手。
“看着我。”石鳳岐有些沙啞地聲音說。
魚非池别别扭扭地轉過頭,眯着眼睛看着石鳳岐,然後可憐巴巴地眨着眼睛求饒:“那個……輕點行不?”
石鳳岐哭笑不得,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對男人簡直是緻命的邀請好嗎?
他身子徹底壓下去,虬起的勻稱肌肉上泛起顆顆汗珠,先前他死死扣着魚非池的雙手,這會兒也變成了十指交纏。
一開始他勉勉強強着還有一絲清明,帶着心疼魚非池的心思,不想弄疼了她,可是一真正碰到她身體,卻覺得所有的理智都被焚燒得一幹二淨,耳邊回響着的全是先前酒席上魚非池一本正經說着的撩人心魂的話。
可憐魚非池的身子被他狂暴肆虐得不能看,再這麼搖下去,估計這床都得塌了。
唉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瘋狂了,太不節制了。
戰果是比較慘烈的,魚非池果不其然三天下不來床,脖子以下的地方密布吻痕咬痕,連聲音都是啞的。
三天裡石鳳岐來陪她,看到她一副被蹂躏得不能看的柔弱樣子又忍不住,簡直是陷入了無限的死循環。
在石鳳岐恨不得沉歡縱欲至死死在魚非池身上的這三天裡,還發生了一件事。
消失了許久的黑衣人再度出現。
黑衣人像是黑色的烏鴉一般,隻要黑衣人出現,必是要帶來不祥的預兆。
這一次也一樣。
不過這次黑衣人不是來找魚非池跟石鳳岐,而找上了石牧寒。
黑衣人掠過了漆黑的夜,就好像永遠不能見人,永遠隻能在黑暗中行走一般,翻入了石牧寒的府邸。
石牧寒見到黑衣人的時候并沒有驚訝,反而神色平淡,隻是問道:“你來做什麼?”
黑衣人在紙上寫下:“叫你們做的事已經好些天,準備何時動手?”
石牧寒面對外人是沒有對着林皇後時的謹小慎微模樣,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這黑衣人的來路是什麼,但總沒有幾分懼意在。
前些日子黑衣人給了他一個很重要的情報,這個情報如果用得好了,對石鳳岐是極為沉重的打擊。
石牧寒面露陰冷的殘酷之色,帶着些狠毒的戾氣:“我母後已給魚非池設了局,她自己踩進來了,就這兩天,必有結果。”
黑衣人點頭,沒再說話,身形一縱,就消失不見,石牧寒看着黑衣人消息的方向,臉上浮着冷笑。
石牧寒所說的那個局,其實就是三天前隋帝壽辰上的事,當時林皇後故意說起窦士君之事,想誘得魚非池失态,結果被魚非池和石鳳岐反唇相譏。
但是以林皇後行事的手段,豈會犯這樣的錯誤?
當時的情況下來說,魚非池的回答并沒有任何問題,林皇後想讓魚非池表現她軟弱的一面給隋帝看,以此破壞她在隋帝心目中的印象,從而對石鳳岐不利的這種結果,并沒有出現。
但是,這樣做的另一重後果是,隋帝認可了魚非池,也就是默認了魚非池在以後對七子的态度,将是鐵皿的,無情的,既然她說七子不過是順天大勢而行事,各人在這大勢中盡自己的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大化的事情,那身為七子之一的魚非池,也當如此,才不負魚非池晚所說。
簡單一點便是,大隋将來必定攻伐各國,魚非池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哪怕她面對着的她的朋友,她的師兄弟,她的同門。
但魚非池真的做得到嗎?
林皇後真正的意圖在這裡。
既然魚非池給隋帝留下了不會對七子手軟的印象,也就要做出這印象相符的事情來,否則隻會在隋帝那裡得到更為不堪的壞印象。
比如,在對待商夷和後蜀的事情上。
石鳳岐與魚非池一直有滿腹疑惑,不明白為什麼以韬轲師兄穩重精細的性子,會突然在匆忙之下就開始行事,與石牧寒暗中往來,幫着石牧寒攪動大隋内政,以此牽制商夷,然後又匆忙地開始準備攻打後蜀之事。
這的确給了魚非池和石鳳岐一個便利,誘得石牧寒他們冒了頭出來,方便石鳳岐收拾以林皇後為首的林家,還有石牧寒這個心懷不軌多年的二皇子。
可是這并不代表,石鳳岐與魚非池能忽略掉這整件事中的怪異之處。
而且這一切就發生在蘇于婳離開後的不到一個月之内,他們也料定,韬轲師兄行事反常與蘇于婳有關,隻不過不明白蘇于婳用了什麼樣的計策而已。
三天後,魚非池終于能下床,還沒來得及咒罵一番石鳳岐的殘暴,就聽到了另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是上央與隋帝一直瞞着的,就連石鳳岐也沒有告訴,層層相瞞,不許任何人洩漏風聲。
其實是魚非池他們算錯了,蘇于婳并不是說服了韬轲,她說服的人,是商帝。
這個消息是:蘇于婳告訴了商帝,溫暖還活着。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