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百零五章 天星閣之約
“說實話,他為什麼要一直跟着林蒲心呢?”
“如果我知道答案,我還會讓你去查嗎?”鄭憾丢了衛匡一個白眼,“聽着,派兩個人去盯着魏空行。一旦他單獨跟林蒲心見面,就立刻來禀報我,知道了嗎?”
“是!”
大國公府内,一陣接一陣的慘叫從鄭克清那房間裡傳了出來。自打從宮裡擡回來之後,這叫聲就沒斷過,聽得府裡人都不敢打他那院過了。
最心疼的是鄭夫人,上藥的時着,一面替鄭克清那紅燦燦的屁股上藥一面心疼道:“這真是作孽呀!下這麼狠的手,不怕遭報應呢?我兒啊,忍着點,娘已經很輕了!”
“哎喲……哎喲……”鄭克清還是嚷嚷,好像要把房頂沖破似的。
“兒啊,别嚷了,嚷了更疼呀!”
“娘啊,你兒不想活了……”
“說什麼傻話呢?就這麼一點點小事兒就不活了?叫你爹聽了更要打你了!”
“哎喲,還有什麼活頭啊?我在錦城這麼些年,什麼時候遭過這罪啊?我堂堂大國公之子居然被人杖打于衆人之前,我以後還拿什麼臉面出去見人啊?哎喲……不活了!不活了!”
“不要說這不吉利的話!乖乖的,娘給你上了藥,你就不疼了啊……”
“哎喲……”
“不都讓你别嚷了嗎?”
房間裡正熱鬧着,鄭克令進來了。鄭夫人很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問道:“你來做什麼?”
鄭克令笑着走到窗邊,瞄了一眼鄭克清那紅彤彤的猴子屁股道,“爹讓我來跟五弟說一聲,再嚷,就丢他去城外别莊。”
鄭克清轉頭瞪了鄭克令一眼:“你少在那兒耀武揚威的!你給我出去!”
“五弟,我勸你還是别嚷嚷了,爹說聽見你叫喚就頭疼,我娘正在那邊給他摁穴位呢!”鄭克令帶着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你應該知道你今兒讓爹丢了多大臉面吧?知道就收聲兒吧!真要把爹給惹怒了,你就隻能上别莊去待着了!”
“你是跑來幸災樂禍的吧你?”
“都是一家人,我有什麼可幸災樂禍的?你丢了臉,咱們家也跟着丢臉,我出門兒也沒光,我樂什麼?哎呀,五弟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心浮氣躁啊!你說你跟江應謀較什麼勁兒呢?他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非跟他頂上,這不是自尋不痛快嗎?”鄭克令幸災樂禍道。
“江應謀是個混賬,可你呢?”鄭夫人放下手中的藥膏碗子,起身不滿道,“你當時也在,怎麼不替你弟弟說兩句?”
鄭克令雙手攤開,一臉無辜道:“我說不上話啊,大娘!一個江應謀已經不好對付了,還有個鄭憾在旁邊添油加醋,您說我還怎麼幫弟弟說話?”
“鄭憾?”鄭夫人氣呼呼道,“他也坑我清兒了?”
“坑,坑得要命,還是往死裡坑呢!本來江應謀都沒說什麼了,他卻冒出來說什麼五弟有失宗室顔面必須嚴懲,王上這才抹不過臉,嚴懲了五弟的。”
“那個死小子!真是專門和咱們家過不去的!”鄭夫人忿忿地罵道,“要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娘生的時候我就不該幫他娘接生,叫他死在他娘肚子裡好了!”
鄭克令笑道:“大娘,别生氣了,好好照顧好五弟才是。對了,讓五弟一定不要再叫喚了,爹真生氣呢,弄不好啊,連夜就叫人擡出城去了。那五弟歇着,我走了。”
鄭克令離開時那一個得意勁兒,看得鄭夫人真想扇他兩個嘴巴子了。可眼下自己兒子闖了禍,她也不敢随便動手,隻能忍下氣來,繼續為鄭克清上藥。
“死江應謀!死鄭憾!我非收拾你們倆不可!”鄭克清咧着嘴巴,瞪圓了雙目,使勁地捶了一下枕頭。
“我兒,你别使勁兒啊!一使勁兒就疼的!”鄭夫人忙勸道,“咱們來日方長,一定有法子對付那兩個混賬王八的!”
“我咽不下這口氣啊!鄭憾那小子也是,就盯着我不放,一有機會就把我往死裡整,真想一腳踹死他!”
“那小子當真是該收拾了!”鄭夫人磨着牙龈恨恨道,“早知道當初他一生下來我就該一手把他溺死在馬桶裡,叫他随了他那娘一塊兒去了才是!哪兒知道他後來這麼上蹿下跳,天天跟咱們國公府過不去,簡直是成心的!”
“娘,罵沒用,咱們得使招兒!但凡我屁股好了,我一定想一狠招把他和那江混蛋一并收拾了!”
“好了好了,别嚷了,歇着吧!”
上完藥,鄭夫人一身懶懶地出了房門,漫不經心地往回走去。她的貼身侍婢阮姑忽然開口道:“夫人是在想怎麼對付金印王嗎?”
“他屁的金印王!不就仗着先王賜了一方金印才這麼為所欲為的嗎?就憑他那本事,他其實哪有資格掌那樣的金印?”鄭夫人甚是不屑道。
“誰讓他母親死得那麼慘呢?生下他便死了,先王可憐他,所以才賜了他一方金印的。其實奴婢以為,要對付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法子?說來聽聽?”鄭夫人立刻來了興趣。
“夫人可還記得從前無衣巷子的百家?”
“百家?哦,那個百老先生是吧?他們家十幾年前不就搬走了嗎?”
“沒錯,是搬走了,但據奴婢所知,金印王對百家的小姐百如香很有好感。當初百如香搬走時,他還去了城門依依送别呢!”
“還有這樣的事情?可那又如何?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鄭憾那時怕隻有十六七歲吧?他不可能還會想着百如香啊!”
“奴婢有個本族的堂姐如今就在百家做事,奴婢從她那裡得知,原來百如香對金印王還一直念念不忘,偶有提及時,也甚為傷感,仿佛很後悔當初離開了錦城。奴婢以為,說不定金印王心裡也還念着她呢?若不然,為何金印王的正室一直空着呢?”
鄭夫人眼前一亮:“有道理啊!繼續說!”
“既然他們對彼此或許都還存有念想,那麼咱們不妨來一出引蛇出洞。”
“如何個引法?”
“咱們可以冒用他們倆的筆迹向對方寫一封信,約在某一個地方見面,正好最近百如香就在城裡。倘或他們真去了,那咱們就來個捉殲成雙,坐實他們偷情的罪名。您想,一個是已嫁人婦,一個風流殿下,這兩人的事情還不傳遍大街小巷嗎?屆時,那金印王自然是顔面掃盡了。”
“呵呵,這主意很不錯啊!好,阮姑你這主意出得實在是妙!”
阮姑含笑屈膝道:“這也是平日裡向夫人偷學來的一點本事罷了。”
“好,好主意!”鄭夫人面帶得意之色地往前走道,“咱們隻需寫兩封信就可以了,不用費别的事情,他們若要來便來,若不來也就作罷,也牽扯不到咱們身上。阮姑,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告訴你那堂姐,事成之後,本夫人必有重賞!”
阮姑忙道:“多謝夫人!”
“呵呵呵呵……鄭憾啊鄭憾,你以為本夫人就沒法子收拾你了?等着吧,本夫人定要你身敗名裂!”
翌日,江應謀收到了鄭憾送來的帖子,邀請他過府一聚。等他到了府上,鄭憾見無畏沒來,有點失望了,很直接地問了出來:“怎麼不把蒲心帶來?”
江應謀笑道:“她說乏了想睡覺,不想來。”
鄭憾翻了個小白眼:“掃興!你明明知道我想見的那個人是她,你還不把她帶來,你故意的吧?”
江應謀點點頭:“對啊,我故意的,那又怎麼樣?我媳婦是随便帶來給你看的?你姬妾成群,一會兒叫來慢慢看吧!”
“我說江應謀你就不能有點誠意?”
“呵,什麼誠意?因為我要的人在你手裡所以我得拿出點誠意來嗎?别忘了,抓魏冉和震天鬥也有我家蒲心的功勞,你要獨吞了,蒲心得怎麼想你?”
“去!這時候把你媳婦搬出來了,你可真厲害啊,江公子!”
“言歸正傳吧,你請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第一是為了見見你媳婦,第二,震天鬥答應幫咱們引出魏氏了。”
“他怎麼忽然想明白了?”
“這你就不用問了。不過他說,他在魏竹馨心裡沒那麼重要,如果要引出魏氏的話,必須得你江公子親自出馬。”
“若能引出魏氏,我親自出馬又如何?”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會安排一個局,你隻用稍微走個過場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我沒習慣被人操控,你最好還是告訴我你想安排一個什麼局,咱們一起來商量商量,看看你的局有什麼漏洞沒有,這樣更為妥當。”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啊?”
“一人智短,二人智長,一起讨論一下可以讓整個局更加完美,又有什麼不好呢?”
“呵呵,”鄭憾聳肩笑了笑,“江公子也會承認自己智短嗎?你這麼有誠意,我再拒絕就不好了吧?來,衛匡,把咱們的計劃好好跟江公子說一說。”
衛匡正跟江應謀說着,一仆人忽然立在了茶間門口。衛匡立刻停了下來,轉身問道:“何事?”
那仆人道:“千鈞公主的陪嫁義素小姐求見。”
衛匡道:“不見,讓她回吧!”
話音剛落,景義素忽然沖了進來,衛匡忙上前阻攔道:“怎麼如此地沒規矩?這是殿下的茶室你也敢闖?”
景義素噗通一聲跪下,懇求道:“求殿下饒過義素!”
“呃?”江應謀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跪着的女子,好奇道,“你就是景義素?你還在這兒?你不是……”
“不是逃了對吧?”鄭憾聳聳肩不屑道,“又給千鈞公主手底下的人給抓了回來,哪兒那麼容易跑得掉呢?”
“殿下!”景義素情狀委屈道,“妾身可以為殿下做牛做馬,但惟獨不能答應殿下那件事。妾身的一生清譽已毀在那人手裡,妾身是死都不願意跟着他!還望殿下憐顧!”
“呵呵!”江應謀斜眼瞥了鄭憾一眼,“你别告訴我你就是用她誘使震天鬥就範的吧?”
鄭憾點點頭道:“沒錯,用了點美人計。我也沒想到震天鬥對她居然還那麼地有意思,所以我答應震天鬥,事成之後,就把她交出去。”
江應謀甩了他一個白眼:“拿個弱女子去幹這種事兒,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江公子,你是不是也太吹毛求疵了?你想要魏氏的下落又不肯做壞人,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有魏氏的下落?行了,景義素,”鄭憾又将目光挪轉了回來,“回白鶴館去,這件事本殿下自有分寸。”
“殿下,您若真這樣做,妾身隻能一死了了心願!”景義素悲情道。
“不能死,你死了我拿什麼去要挾震天鬥呢?你得好好地活着,知道嗎?衛匡,找兩人好好送她回去,不要讓她跑了或者死了。”
“殿下……”
“别這麼沒規矩!”衛匡拽起景義素喝道,“你既已随千鈞公主陪嫁到這兒,那便是殿下的女人了。殿下想怎麼處置你便可以怎麼處置,輪不到你來說話,走!”
景義素雙眼含着淚,滿帶恨意地盯了鄭憾一眼,自己扭頭走了。衛匡也跟着出去了,并順手将門帶上了。
“你這麼做不怕蒲心瞧不起你?”江應謀問道。
“她為什麼要瞧不起我啊?我這是在幫她啊!”
“你拿景義素的一生去幫她,她未必會高興。”
“去,誰說我要拿景義素的一生去賭了?對,我是答應了震天鬥事成之後把景義素給他,可對像他那種見利忘義的山匪,我犯得着那麼守信嗎?”
“哦,我明白了,”江應謀含笑點點頭道,“還算你有點良心,沒真的想毀了人家景義素的一輩子。好,咱們接着說你的那個大計劃吧!”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時,江應謀就告辭走了。送了他離開後,衛匡回到茶間,向鄭憾遞上了一封信。鄭憾問:“誰送來的?”
衛匡擰了擰眉頭:“百如香小姐。”
鄭憾稍微愣了一下:“你說誰?”
“百如香小姐。”
“她怎麼會給我送信?”鄭憾詫異地接過了那封信。拆開信,裡面有兩張信箋,一張略舊,上面用娟秀小字寫了幾行詩,另一張簇新,也是用一筆迹寫了不長的一段話。鄭憾仔細看了看,還真是百如香的筆迹。
“殿下,百如香小姐好端端的怎麼會給您寫信?她說什麼?”衛匡好奇地問道。
“她說遇到了一件難事,人就在城裡,想邀約我今晚在城南蘇氏茶樓後面的天星閣見面。”
“她這個時候邀約您?會不會有點奇怪?”
鄭憾緩緩折上信箋道:“唉,聽說她這幾年過得也很不順,想必是真遇到了什麼難事兒了才來找我的吧!既然來找我了,我去見見也無妨,能幫就幫一下吧,誰讓我跟她也算青梅竹馬呢?”
“可我覺得她這個時候約您見面好像有點古怪。”
“有什麼古怪的?在這錦城之内,誰還能把我吃了不成?就這麼決定了,今晚你随我一塊兒去見見她。”
夜深時,鄭憾帶着衛匡一人離開了金印王府,随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天星閣。鄭憾吩咐衛匡在樓下等候,自己獨自上了閣樓。來到最頂處,隻見東南邊那扇窗戶前立着一青鬥篷的女子,看身形和個頭似乎都跟百如香很像,便道:“你來了?”
那青鬥篷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卻沒轉回頭來。鄭憾以為她害羞或者尴尬,便又說道:“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文靜羞澀。其實在我面前不用如此,誰讓咱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年了呢?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那女子忽然開口了。
“你……你的聲音怎麼變了?你不是百如香?”鄭憾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兒。
“哼!你很想我是百如香嗎?踐人!”
“什麼……”
嘩啦一聲,窗前的女子猛摔鬥篷,霸氣十足地轉身過來,用憤怒的目光瞪了鄭憾兩眼後,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來說道:“我告訴你,百如香是不會來的!她如今已經嫁人了,有疼愛她的夫君和可愛的兒子,又怎麼會半夜三更偷跑出來同你見面呢?”
“你是……”
“别以為你是金印王鄭憾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都大婚在即了,還這麼朝秦暮楚,恬不知恥,像你這種人早該拖河裡淹死算了!”
“不是……”
“我在這兒十分慎重地警告你一聲,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你要再敢打百如香的主意,你當心眉毛被燒,頭發剃光,最後腦袋搬家!”
“夠了!”鄭憾實在忍不住了,沖這丫頭大喝了一聲。
莫名其妙嘛!一來就被個陌生小丫頭罵了個狗皿淋天,還不讓還嘴,這到底怎麼了?難道約他的來的不是百如香?那眼前這圓乎乎胖嘟嘟的小丫頭是誰?
“我還沒說完呢!”這小丫頭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他,使勁地仰着頭,大聲說道,“你該上哪兒找女人上哪兒找去,反正你女人多得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許再對百如香糾纏不清了,知道嗎?她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
“誰喜歡她了?”鄭憾真上火兒了,真想掄一巴掌把這小丫頭扇城門外頭!什麼人啊這是?你鄭殿下還從來沒被誰罵得這麼慘過呢!要不是看你隻是一小丫頭片子,真想直接把你開涮了!
“不喜歡最好!話我說到這兒,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哼!”
“慢着!”
罵完人還想理直氣壯地走了,小丫頭,你當鄭殿下真的那麼名不符實麼?
鄭憾憋了一肚子氣,轉身慢搖滿擺地走到那小丫頭跟前,一雙噌噌冒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聲音低沉地說道:“知道你方才罵的是誰嗎?”
小丫頭很不屑地甩了他一個很可愛的白眼:“知道,踐人呗!”
“我……”鄭憾真的想扇她巴掌了!
“踐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啊?趕緊說了吧,本小姐很忙的!”
“哎,你到底誰啊?敢在這錦城裡對我無禮的人知道最後是什麼下場嗎?”鄭憾豎起眉毛開始吓唬這小丫頭了。
“不知道!”
“你還真挺得意得慌的啊!你到底是誰啊,說,到底是誰?”
“憑什麼告訴你?”
“不說是吧?我這就把你綁了吊城門口去,全城這麼多人,好賴有一個半個認識你的吧?想不想啊?”
“踐人就是壞!”
“哎,還罵是不是?欺負我不打女人的?等等……等等……”
鄭憾說着忽然彎了彎腰,臉朝那小丫頭跟前湊了湊,那小丫頭忙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擺出一個自衛的叉字,瞪大圓乎乎的眼睛喝道:“你想幹什麼呀,踐人?”
“你,”鄭憾指着她那張臉,若有所思地說道,“你這臉跟百如香有點挂像呢!你該不會是……哦,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百如香的妹妹百如绫吧?哈哈!我認出來了,就是那小胖墩兒!”
小丫頭跺腳道:“你才小胖墩兒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真要把我笑死了!”鄭憾笑得前俯後仰,一發不可收拾。
“鄭踐人你不許笑了,聽到沒有?”小丫頭氣得都快蹦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為什麼不能笑啊?哎喲喲,讓我瞧瞧,讓我瞧瞧你這一身肉,都還在啊,一塊兒不落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當初你家搬走的時候,你才四歲吧?小臉圓得跟包了五顆松果的松鼠似的,走哪兒都摟着一隻兔子,揣幾根蘿蔔,兔兒吃一根你吃一根,兔兒吃一根你吃一根,哈哈哈哈……”鄭憾樂得拍起了膝蓋,狂笑道,“沒想到啊,過了這麼多年,你也拔個兒了,可那肉還是一塊兒沒少啊!笑死我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