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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百五十一章 入魏府(一)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6973 2024-01-31 01:12

  </script>二人去各樓層轉悠了一圈,回到頂層茶閣時,不見魏大夫人與秋心,隻見醉扇正在那兒替詠姬夫人打着宮縧。她步至辛可兒身邊坐下,悄聲問道:“秋心不是也上來了嗎?人呢?”

  辛可兒朝右側的花門努了努嘴,略顯鄙夷道:“方才那魏大夫人說頭暈,你那妹妹便攙扶着去那邊香室裡歇着去了。說實在了,蒲心,我還真不覺着你們倆是親姐妹。瞧方才你那妹妹奉承魏大夫人和高夫人的樣兒,真真沒讓我再吐上一回,難道從前就這樣?”

  她輕晃腦袋:“從前哪裡是這個樣子的?從前也是單純可愛的。隻是到了這博陽,人就有些變了。”

  “看來是受不住富貴you惑,這樣的妹妹不認也罷!”

  右側花門外的某間香室裡,秋心屈膝跪坐在魏大夫人跟前,雙手捧着茶壺,一面斟茶一面柔聲問道:“大夫人頭暈可好些了?需不需要奴婢去跟詠姬夫人說一聲,為你請個醫侍來?”

  魏大夫人帶着淡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不必了,是老毛病了。你來博陽多久了?”

  “說來也有一年多了。”秋心雙手奉茶道。

  “在靜相思待了多久了?”

  “也就幾個月罷了。”

  魏大夫人伸手接過茶,笑盈盈地垂眸啜了一口,又問:“怎麼跟你那位姐姐鬧得這麼不開心呢?她方才在殿上嘲諷你愛慕虛榮,想一朝麻雀變鳳凰,真是這樣的?”

  秋心含笑道:“大夫人,您目光明銳,應該看得出到底是誰一朝麻雀變鳳凰了。”

  “說得也是,”魏大夫人右嘴角撇了撇,冷冷道,“那個人可不就是她自己嗎?她還有臉說别人?你來殿上獻藝,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有哪個女人不想往高處爬的?就算你真是打着麻雀變鳳凰的心思來的,那也不為過,我是能明白的。”

  秋心略彎了彎腰,恭敬道:“還是大夫人寬容豁達,讓人敬佩。”

  “可姑娘啊,你年級尚小,難道想一輩子待在靜相思?那種地方終究不是良人的歸處啊,”魏大夫人輕作歎息,流露出了一副心疼惋惜之意,“我見你眼眉高聳,前額寬闊,日後必定是個富貴之人,眼下落入火坑,或者隻是你命中需過的劫坎罷了,過了這坎,你日後就坦途一片了。你若願意,本夫人可以搭這個手,讓你脫離苦海。”

  “夫人仁善心慈,秋心實在感激不禁,說到底這世上還是好人居多。原本夫人施以援手,秋心不該辭的,可秋心受青姐姐搭救,答應過她要留在靜相思的,倘或半途走了,怎對得住青姐姐?”

  “真是個實心眼子的姑娘呀!”魏大夫人笑呵呵地說道,“要報答她,法子多得是,又不是非得留在靜相思裡。你心眼太實,怪不得會被你那姐姐欺負得擡不起頭呢!”

  “别提她了,”秋心說着擡手抹起了眼眶,“她或許就是我這輩子的克星,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這話怎麼說,我的好姑娘?”魏大夫人忙問道。

  “唉……這話說來就長了,”秋心長歎了一口氣,眼眶竟濕潤了,“若非她,我斷斷到不了這地步,若非她,我原本可以留在公子身邊的……這有什麼法子呢?要怪隻能怪我們姐妹倆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你說什麼?竟又是為了江應謀那個禍害?”魏大夫人好不驚訝。

  “是,正是為了公子。”

  “你也愛江應謀?”

  “對,不怕實話告訴夫人,我自見到公子起,便認定要一輩子追随于公子,即便毫無名分為奴為婢,我也心甘情願。哪知,就是我這點小小心願讓我那姐姐分外不痛快了。起初我并不知道她也愛公子,她一直都是瞞着我的,明面兒上對我說無心于公子,背地裡卻使盡一切手段,先是謊稱要送我回舅舅家,跟着又慫恿公子留我在未梁,最後她見實在阻止不了我,竟騙我說要與我一道去舅舅家,半路上卻對我下手……”

  “那也未免太歹毒了吧?”魏大夫人一腔正義凜然道,“世間怎會有如此狠毒之人?你們畢竟是親姐妹兩個,同父同母所生,她怎能如此狠心?那江應謀果真是個禍害,到哪兒都得禍害死一堆女人呢!”

  “大夫人此言還真不假,公子走到哪兒都能令無數女人發癡,不過我已是看透了,不再對公子有所流戀,難道這世間還少了男子不成?舍了他,又會再有新的。”

  “你這話不錯,可惜啊,有些人卻始終看不透呢!”魏大夫人說着嘴角勾起了一絲蔑笑。

  “有些人?”

  “哦,沒事兒,我隻是随口感觸感觸罷了。這樣,秋心姑娘,待我回去之後便派人去靜相思交涉,讓那青十二娘還你自由,你且放心,我會給足青十二娘贖金,不會叫她為難的。”

  “這怎麼好?那您可真是秋心此生的大恩人了!”

  秋心起身,往魏大夫人跟前俯首拜下,魏大夫人笑盈盈地擡手道:“不必多禮,咱們能遇見,那便是緣分。此事不過舉手之勞,我怎會視而不見呢?不過,離開了靜相思,你欲往何處去?”

  秋心擡起身,面帶愁苦地搖搖頭:“我暫時還想不到……”

  “那不如我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吧!”

  “還要叨擾夫人,那可怎好?”

  “我家在城外有處别莊,你可暫時住到那裡去,等你想好了去哪兒,再離開也不遲,你以為如何?”

  “大夫人如此盛情,奴婢豈有不遵的道理?那就多謝大夫人了!”

  “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便派人來為你贖身,稍後就接你去别莊上暫住。好了,你先出去吧,畢竟詠姬夫人和毓姬夫人還在外頭,你也得去她們跟前走走,她們才是今兒的正主子呢!”

  秋心起身道:“那大夫人好好歇着,奴婢出去了!”

  秋心退下,殷娘邁了進來。魏大夫人懶懶地端起茶盞問道:“那丫頭走了?”

  殷娘道:“走了,去那邊了。”

  “聽着,明日去靜相思為她贖身,贖身之後送去城外别莊。”

  “夫人要為她贖身?還要送去别莊?您不是要把二小姐送去嗎……”

  “還叫那個孽種二小姐?”魏大夫人立刻淩目瞪起。

  “是,奴婢說錯了……”

  “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讓那林秋心也住到别院去的。她和那孽種不都愛江應謀嗎?早先在江府時便有過節,如今湊到一堆兒去了,還不互相掐起來?讓林秋心先替我收拾收拾那孽種也能稍微解了我心頭之恨!”魏大夫人目光陰毒道。

  “奴婢明白了!”

  臨近天黑時,醉扇與秋心都被送出了宮。秋心在馬車上便興奮不已,一回到靜相思便去找青十二娘了。

  “青姐姐,我告訴你個好消息!”秋心跑到青十二娘的房間裡,跪坐下滿臉喜色道。

  “這就回來了?”青十二娘合上了面前的卷軸,擡頭笑問道,“什麼好消息?是不是王上肯留下你了?”

  “不是,是我遇見了一位貴人。”

  “哦?是誰?”

  “魏大夫人。”

  “她?”青十二娘的眉心微微擰起。

  “你知道嗎?”秋心難抑内心的歡喜,眉飛色舞道,“那魏大夫人極為同情我,一聽說了我的事兒,立馬就說要贖我,還說絕不為難于你,會給足你贖金呢!你說這可不是件大好事兒嗎?”

  “贖你?”青十二娘那桃粉色臉頰上的笑容漸退。

  “對呀!她說明日就會派人過來跟你說!”

  “這麼說來,你要離開靜相思了?”

  “是呀!不過……青姐姐,”秋心伸手握住了青十二娘的手,笑容親切道,“就算我離開了靜相思,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日後但凡你有什麼需要,你盡管吩咐我,我絕對不推委。”

  “是嗎?”青十二娘緩緩抽回手,起身踱步到香爐鼎旁,垂頭打量了一眼鼎蓋上的海棠花枝紋,笑得有些讓秋心無法琢磨,“秋心啊,你來我靜相思不過短短數月,你這就要走了?你走了,留姐姐一個人多孤單寂寞啊!”

  秋心忙起身上前,親熱地攙着青十二娘的胳膊讨好道:“姐姐放心,我若有了造化,定不忘姐姐,到時候接了姐姐一塊兒去住,你說可好?”

  “夫君也一塊兒用嗎?”

  “這……”

  “傻丫頭,跟你說笑呢,這世間的男人我見多了,對男人我早沒興趣了,肥肥瘦瘦也就那樣罷了!不過秋心,你要離開靜相思這事兒姐姐可做不了主,恐怕姐姐得先去問一聲才行。”

  “為何?”

  “丫頭,有件事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當日救你的那人并非姐姐我,我之所以冒認是你的救命恩人,隻因我的主人吩咐我這樣做,其實真正救你的那個人是我的主人。”

  秋心茫然道:“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又是何人?”

  青十二娘盈盈笑道:“是何人不太方便告訴你,但你的去留得由他說了算。他說放你離開那便放,他說不放,我也隻能拒絕了魏大夫人,丫頭,你可怪不得我,知道嗎?”

  “那……那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青十二娘掩嘴笑了笑:“主人的心思我可猜不透,我也不敢亂猜,待我禀明他之後有了答複,我才能回複你。”

  “那你能不能立刻去禀報他?青姐姐,這機會對我來說十分難得,還請你念在咱們素日來的姐妹情分上趕緊去替我說一說,行嗎?”秋心十分心急,唯恐錯失了這個贖身的機會。

  “好,我這就替你說去,你先回房去歇着吧,今日也累夠了。”

  “那就有勞你了!”

  秋心又再感激了兩句,這才關門離開了。估摸着那丫頭已經走遠了,青十二娘這才繞過屏風,向屏風後一直坐着的那個人禀道:“主上,您已經聽見了吧?魏大夫人說要為秋心贖身,您以為是放還是不放?”

  “你以為我養着她就是為了讓她找機會奔個好前程的?”那人聲音低沉幽冷地回複了一句,似有責備。

  “那主上的意思是不放?”

  “不,放。”

  “放?可方才主上說……”

  “她仍有線拽在我手裡,我想收便收,由不得她。魏大夫人既然看中了她,那就讓她去魏家那邊晃一晃,說不定可以為我辦點事。”

  “但秋心腦子愚笨,十分好哄,讓她去為主上辦事恐怕不太穩妥吧?”

  “擔心什麼?即便是她惹出了什麼事兒,她還能反口來咬我?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她怎麼來咬?且放了她去,讓她到魏家那邊興些風浪出來,助魏家死得更快。”

  “主上已經料到魏家快不行了?魏家隻是丢了一個魏姬,根基依舊穩固,應該沒那麼快會垮。”

  “有江應謀和晉危聯手,魏家必垮。”

  “此二人已聯手了?”

  “哼哼,瞧着吧,魏氏很快就會從博陽消失了。”

  江應謀外出去見他父親時,她獨自坐在榻上,垂頭思量着。這幾日,虞夫人那些話不斷地盤亘在她心中,關于父王,她不得不再重新思量。――

  在她的記憶中,父王是個十分慈愛而又溫柔的人,對母後深情,對自己疼愛,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父親。正因為目睹了父王和母後的恩愛,深感即便是在王宮這樣容易爾虞我詐的地方,也會有真正的愛,真正的深情,所以,她一直很想尋覓到一位自己真正喜歡,能像父王愛母後那樣深愛自己的男人。

  父王和母後的愛是她心裡最溫暖的依靠,這依靠陪伴着她,激勵着她,溫潤着她,直至現下。但當聽見虞夫人是那樣評價父王時,她内心波動不已,重重地沖擊了父王在她心裡原本和藹的模樣,讓她心裡有些酸也有些澀。

  父王與母後的深情與恩愛原來在那王宮裡還是不能容的。盡管父王一直在極力地維護着與母後獨一無二的恩愛,但他卻忽略了一個為王的責任,以至于管公會動了勸退的念頭。

  那麼,到底,為王者該是怎麼樣的呢?

  “又在想什麼?”江應謀像一張柔軟又透氣的蠶絲被從後擁住了她。

  “回來了?”她往後靠在江應謀的懷裡,心裡舒服了許多。

  “又在想你父王的事情?”

  “父王……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王……”她眼望着屋梁上高高挂着的六角燈籠,有些失落道。

  “國政之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父王也在一直盡力地做好一個王,隻是,他更渴望與母後能白頭偕老罷了,”江應謀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聲安慰道,“不要去想那麼多,應付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父王沒有做好的事情咱們來做好,隻當是完成他的遺願了。”

  “對,還有骅裡哥在,骅裡哥還有兒子,咱們炎氏沒有完,沒有亡。”

  “夫人,在嗎?”江塵的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

  她坐起身應道:“進來。”

  江塵推門走了進來,見江應謀也在,便問道:“公子去見了大人回來了?”

  江應謀點頭道:“見了。”

  “事情可說妥了?”

  “妥了,隻是奶奶要略受些苦。”

  “想必太夫人是極為樂意的,隻要能将公子繼續留在博陽。對了,昨晚依着那容氏的圖紙往魏府裡去了一趟,圖紙分毫不差,那容氏也算沒騙咱們。我是想,救三月的事情不容耽擱,打算今晚就前去魏府救人。”

  “我與你一道去。”她道。

  “夫人不能去,還是我領幾個人去吧!”

  “那樣更不妥。救三月我已有全盤計劃,隻等一個人了。”

  “誰?”

  “炎骅裡。”

  夜幕漸沉時,她與江塵來到了上回翻入魏府的地方。江塵四下裡看了一眼,問她:“夫人,您覺得骅裡殿下真的會來嗎?”

  她靠牆抄手,表情淡定道:“不用擔心,他會來的。”

  “可您隻是在浣溪館外的大樹上挂了一隻紙鸢罷了,您怎敢确信他真的會來?”

  “倘若他看見了那隻紙鸢,那他肯定會來。”

  正說着,一個黑影出現在了這暗黑巷子的一頭,江塵立刻警惕了起來,握住劍柄輕喝了一聲:“誰?”

  那黑影不答,從容緩慢地邁了過來,走到略有月陰的地方,這才露出了他那張深沉的臉。江塵雙目微微一張,倒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是骅裡殿下您……”

  “她人呢?”來的正是炎骅裡。

  “我在這兒呢,哥!”她快步迎上來,笑容滿面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你到底上哪兒知道紙鸢傳信的方法的?”炎骅裡皺眉問道。

  “咱先不說這個,今晚我找你來是為了救三月的。”

  “就咱們這三個?”

  “你怕了嗎?我,江塵,再加上一個你,都是高手,由咱們三個溜進去救人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若帶了一幫子人進去,反倒打草驚蛇了。不過,我也安排了八個人于這府外接應咱們,怎麼樣,去嗎?”

  炎骅裡抄起手,眉心緊皺地垂頭瞄着她:“我憑什麼幫你?就因為你叫我一聲哥嗎?”

  “除此之外,魏氏不也是你的仇敵嗎?所以對付魏氏的事情你一定會不遺餘地的,對吧?”

  “我有個條件。”

  “你說。”

  “事成之後,讓江應謀單獨來見我。”

  “這個好說,就這麼說定了!走!”

  三人翻牆而入,沿上回的路徑一直竄到了魏乾院門前。江塵問:“夫人,這就要進去嗎?”

  “不,”她搖了搖豎起的手指道,“你們在這兒等着我,我先去一趟容氏那兒。”

  “那我跟您一塊兒去……”

  “等着!”

  她貓着腰往左一竄,身影立刻淹沒在綠叢裡。江塵有些擔憂地往那微微抖動的綠叢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真的妥當嗎?”

  “你怕她死了沒法跟你家公子交代嗎?”炎骅裡面無表情地問道。

  “當然了!夫人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家公子肯定會氣死了。”

  “江應謀就那麼喜歡她?”

  “殿下,您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無畏在他心裡果然隻是過眼雲煙呢!”

  “無畏公主不已經仙逝了嗎?您總不能讓我家公子一直沉浸在傷心和痛苦之中不能自已吧?”

  “行了,不必着急為你家公子開脫,閉嘴吧!”

  江塵翻了個白眼,隻好打住,蹲在那兒等自家夫人回來了。

  她溜進容氏房間時,容氏不在,稍等了片刻後,容氏才打着哈欠地推門進來了。剛把門關上,她便從屏風後閃了出來,容氏回頭一見,不由地吓了一跳:“江夫人?”

  “魏乾在嗎?”

  “不在,”容氏連連搖頭,“你是來救你那位朋友的?”

  “對!那魏空明呢?”

  “今晚他們父子二人都不在。”

  “去哪兒了?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可不好說。至于他們去哪兒了,我猜應該是去見齊舍了,因為我去給魏乾送湯的時候,聽見魏乾吩咐手下的人去齊舍那兒一趟。”

  “與齊舍見面不在自己府裡卻在外面,有些古怪啊!”她摸着下巴徘徊了兩步。

  “什麼古怪?江夫人你是知道什麼嗎?”

  “暫時還說不上,但我勸你最好盡快帶着你兒子離開魏府。對了,我找你是想問問你,你可知道那地牢是由誰在管着?”

  “這個我知道!”容氏連忙走近她身邊,低聲說道,“上回你去了之後,我真暗地裡觀察了一番。我發現地牢的鑰匙隻在一個人身上有,那就是魏乾手底下一個叫餘沖的人。這人是負責地牢的,你想進入地牢就必須得從他身上先拿到鑰匙。餘沖你大概不認識,我畫一張像給你,你也好對比着找。”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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