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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百零四章 三天三夜的回憶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6673 2024-01-31 01:12

  “無畏?”這男人口中輕輕念着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和身體都有些小小的變化。他曲起右腿,撐住了右肘,兩根纖長的手指落在了他微微皺起的眉間,面龐上閃過一抹淡笑,像回味又像是在自嘲。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與炎無畏六年的夫妻生活真的是苦難多多,不想再提?又或者,一個被你利用過又抛棄過的女人已經不值得你再提起了?還或者……

  當她腦海裡的那些或者還沒有一一編完時,江應謀忽然開口了:“你聽過的關于無畏的傳言大概不止這些吧?外間對無畏的揣測和猜疑很多很多,原因大概有兩個,一是她很少露面,真正見過她并與她接觸到的人很少,二是她有别于正常女人的做派和性格,那讓她飽受争議。”

  “然後呢?在您心裡,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先說說我和無畏是怎麼認識的吧,那年我去了赫城,暫住在長風侯府裡,等待炎國王後姜後的召見。就有那麼巧,我住下的第三日長風侯府裡來了不少炎國的名媛貴女,聽說,是長風侯夫人齊玉眉辦了一場紙鸢宴,對,那個時節正是放紙鸢的好時節,赫城的天空中時不時會有一隻姿态悠閑的紙鸢飛過。”

  記得,表姐齊玉眉是個悠閑卻又閑不住的人,一年之中的所有節氣都會精心安排着過,隻不過那一年的紙鸢宴是不同的。那年的紙鸢宴目的不在紙鸢,而在你,江應謀。

  在你抵達赫城的第一日,城裡便傳遍了你的消息,正如同在鄭國一樣,總又一些心急也膽大的貴族小姐按捺不住對你的仰慕之情,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你。表姐的紙鸢宴其實是受了另外一位貴族小姐的哀求提前辦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見到你。

  “我聽得院牆外嬉笑聲一陣接着一陣,天空中的紙鸢一隻比一隻精美,知道必是長風侯府裡辦了什麼宴會,想去瞧瞧,又不能吹風,隻好讓江塵江坎把我擡到院子裡,望望那些自由自在的風筝,飽飽眼福了。坐了好一會兒,忽然有個人從圓拱門那兒跑了進來,我不知道她是誰,還以為她是府裡的下人,因為她梳了個雙元寶髻,髻上纏着茜色發帶,一副侍婢的打扮,就那麼,她跑到了我跟前,對我說……”

  當那句話從江應謀口中原原本本說出來時,她腦海裡也有共鳴,幾乎同時回響了那句話——“哎,你想要隻空白紙鸢嗎?你不能出去放,可以畫好,我幫你放,你一會兒呢就朝天上看,保準能看到你畫的風筝,怎麼樣?”

  這就是她對江應謀說的第一句話。

  出于同情,她在得知這位是從稽國來求醫的可憐公子後,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當然,她絕不是故意穿成侍婢的模樣去嘩衆取寵的,她是跟表姐打賭打輸了,要扮成侍婢伺候表姐半個時辰,這才把自己弄成那樣的。

  “我以為她隻是個普通侍婢,”江應謀還在娓娓述說着,“是因為看見我坐在這兒不能動才同情地想幫我放紙鸢,所以我答應了。她取來了一隻空白蝴蝶紙鸢,我提筆畫了幾筆,然後就交給她了。這便是我同她的第一次碰面,是不是挺有趣的?”

  她笑如蜻蜓點水:“是挺有趣的。然後呢?你什麼時候發現她不是普通侍婢的?”

  江應謀端起酒盞又淺淺地啄了一口,索性靠在後面軟枕上慵懶地回憶了起來:“我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姜後的寝殿裡。姜後自己有一間專用的供藥房,很大,存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姜後第一次為我診脈後,安排我暫時待在她供藥房裡的其中一間隔間裡,沒過多久,她就來了。”

  “她來幹什麼?”

  “給我送藥,可她穿得還是不像公主,更像個小藥奴,沒了元寶髻,紮了個高高的馬尾甩在腦後,額前綴了顆紅碧玺,特别明亮耀眼。我當時都愣了,心裡很奇怪她怎麼也來王宮裡了?是随長風侯夫人來的嗎?結果你猜她怎麼說?”

  “猜不着。”事實上,她記得與他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她哈哈大笑了,笑得特别帶勁兒特别爽朗,指着我說:‘還說你是稽國第一聰明小神童呢!不知道我為何在這兒吧?這樣,你猜,你猜着了這些藥劑全都免費送給你,要是猜不着,你就得當着大家的面兒承認我才是第一聰明人兒,怎麼樣?’。”

  “那您猜着了嗎?”

  江應謀笑了笑:“她那麼一說我心裡就有譜了。你想想,誰敢在姜後的供藥房裡笑成那樣?再說她額前那顆大碧玺,值價千金,一個小小的藥奴豈會有那麼珍貴的寶石?由此,我推斷出來了,她必定是姜後唯一的女兒炎無畏公主。”

  哦……原來如此,原來當時出賣自己的居然就是父王賞了那顆紅碧玺,想想也是,裝藥奴也該裝像一點,哪兒有帶一顆能買下一座城的碧玺去當藥奴的呢?不過江應謀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那當初為何沒有說出來?是不是擔心惹惱了本公主,連病都不給你治了?當真是很狡猾的啊!

  見她垂下頭做了個奇怪的表情,江應謀微笑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太冗長了?想瞌睡了?”

  “不是……”

  “其實我和無畏之間的事,要認認真真的說的話,真的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

  “她的事情……你真的記得那麼多?”她很疑心,在這個男人心裡,自己留下的烙印不就是野蠻粗暴不講理嗎?難道還有别的很多很多?

  江應謀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記得,幾乎全都記得。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回她踹傷了我,父王一氣之下罰她禁足兩個月,她幾乎快憋壞了,天天望着牆頭發愁。”

  她藏在桌下的拳頭一緊,磨了磨小牙,能别再提那事兒了嗎,江公子?保不齊我真的會動手的。

  可不怕挨揍的江公子還在繼續說着:“你不知道,無畏平時是困不住的,我找不着她的時候就得去宮裡各處找,母後的供藥房,父王的玉漱殿,宮裡禁軍校場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地方,她天性喜歡玩,跟一隻從來不受管束的小母狼崽子似的……”

  “什麼?”她有點憋不住了,那兩個字嘩啦一下就沖出了嘴巴,攔都攔不住。

  小母狼崽子?你可真會找類比呢,江應謀!你怎麼不直接說母老虎呢?鬧了半天,本公主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小母狼崽子,去!你最好别再說下去了,小心你今晚就得去見祖宗!

  “怎麼?覺得這麼說一位公主很奇怪是不是?”江應謀臉上卻流露出了輕松淡定的笑容,偏了偏頭,右手撐着額頭道,“可無畏就是一位這麼特别的公主。用金枝玉葉,千嬌百媚這些詞語來形容她,真的是十分不合适的,最貼切的說法就是一隻活潑任性卻不失可愛風趣的小母狼崽子。”

  沒用了,江應謀,别以為加上後面那句不失可愛風趣挽救一下場面就能平安無事,小母狼崽子?你才是小狐狸崽子呢!她牙梆子真的已經咬緊了,兩隻手也攥成拳頭,在桌下躁動不安了。

  “就因為她太活潑好動了,所以禁足兩個月對她來說等于淩遲處死,她整個人差點在上吟殿給憋瘋了。後來,不知她從哪兒聽說了,倘若我肯去向父王求情的話,父王就會網開一面,赦她提前出去,于是……”

  别再說了,你敢翻開本公主恥辱的一頁,本公主真的就擰斷你的小狐狸脖子,你信不信,江應謀?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也不用把我以前幹過的那些囧事兒拿出來津津樂道吧?做人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得不說,那些的确是她當時和後來都不想提起的事情,因為那是她第一次向江應謀示弱,或者說谄媚。為了能從上吟殿出去,她聽了貼身侍婢蕊珠的話,因為蕊珠說,男人也需要哄,興許哄那麼一下下,江公子就高興了,她就能出去了。

  她當時非常糾結,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哄過誰誰誰,更何況還是個大男人。不過,為了不憋死在上吟殿裡,為了重獲新生,她決定試那麼一試。

  在江應謀那充滿回憶的講述中,時間仿佛在他們倆人身上靜止了,輕輕一轉,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上吟殿的某個清晨——

  “給!”一大碗金絲鹹沫兒被重重地擱在了憑幾上,她像極了一個不稱職的服務員,沒有笑容,沒有客氣,連輕輕放下這種事兒也忽略了,就這麼,把東西放在了正在讀書的江應謀跟前。

  “幹什麼?”江應謀微微吓了一跳,擡頭愕然地看着她。

  “吃不吃?”她朝那金絲鹹沫兒努了努嘴。

  江應謀遲疑地看了一眼那一大碗東西,搖搖頭:“不吃。”

  “放心好啦!裡面什麼都沒加,你所擔心的那些東西本公主一樣都沒加過,這裡頭隻有蛋絲兒,黃花菜,雞菇絲兒,青菜絲兒,豆腐絲兒,以及用六個時辰煨出來的雞湯,絕對的美味可口,吃吧!”她一手叉腰一手擱在桌上,那架勢真的不像是來好心送粥的,更像是來逼着善良公子就範的土匪婆子。

  旁邊蕊珠急了,一把扯過她小聲道:“公主,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說話輕點聲,臉上帶着點微笑,跟公子客客氣氣的……”

  “我剛才不夠客氣?”她斜眼瞄着蕊珠咬牙道。

  “您剛才那也叫客氣?您那叫霸氣還差不多!奴婢問您,還想不想提前出門兒了?想的話您就得先把您的霸氣收起來,露出一點點您的溫柔。”

  “溫柔?呵呵!”她聳肩幹笑了兩聲,然後轉身爬上榻,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江應謀對面,拿一對大眼睛圓溜溜地把江應謀盯着,嘴角挂出一點點擠出來的笑。

  江應謀放下書,坐直了身子,打量了她一眼問:“怎麼了?你到底怎麼回事?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喝粥吧,夫君!”她逼着自己惡心了出來。

  果然,江應謀被驚着了,眼珠子瞬間張大:“你……方才說什麼?”

  “喝粥吧!”她主動給江應謀盛了一碗,雙手奉上道,“你讀書都讀了那麼久了,一定很累了吧?來,嘗一口蕊珠做的這金絲鹹沫兒,保準好吃又提神,來吧!”

  江應謀似乎意識到她想幹什麼了,收起驚詫的眼神,微微一笑,接過她手裡的粥碗道:“想幹什麼明說吧!”

  “沒想幹什麼呀!我隻是看你讀書讀了這麼久,給你送點吃的來。”

  “能别卷着舌頭跟我說話嗎?”江應謀咯咯笑了起來,“挺逗的,像個不會說話的小麻雀似的。”

  她臉色瞬變,一掌拍在桌上,霸氣又露出來了:“喂,姓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本公主跟你客氣你還嫌本公主舌頭太卷了,說本公主是小麻雀?你……”

  “公主……”蕊珠已經在旁邊急得跺腳了。

  “别說了!”她左手一擡,大氣道,“你那些招兒根本不管用,人家江公子是吃硬不吃軟的!江小白,我跟你說,你要想長命百歲的話,就此刻,立馬去父王面前跟父王說,我沒必要再禁足了,可以被放出去了,聽見沒有?”

  江應謀舀了一口鹹沫兒嘗了嘗,淺淺笑道:“哦……原來是想讓我去父王跟前求情呢!我說你今早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原來是為了這個……”

  “那你去不去?”

  “不去。”

  “什麼?不去?你當真不去?”她拳頭都捏緊了!

  江應謀含笑擡頭,喝着可口的鹹沫兒道:“我為什麼要去?因為想長命百歲嗎?那你就錯了,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想過要長命百歲,能活得開開心心就好,你說是吧?嗯,這鹹沫兒做得是挺不錯,蕊珠,你廚藝見漲呢!”

  蕊珠尴尬地笑了笑:“多謝公子誇獎!”

  “哼!”她狠狠地瞪了江應謀一眼,一屁股坐下,腮幫子鼓起,像個快要爆炸了的火筒子。

  江應謀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威脅不成,這是要翻臉呢?我知道你已經在這上吟殿裡憋了五六日了,你的魂兒都快憋得飛出去了,你的禦兆衛們還在校場等着你,你的長劍隐在劍鞘裡都快要發黴了,你那兩條每天不蹦一蹦的小腿也要給憋壞了……”

  “别說了行不行?”她扭頭陰陰地盯着江應謀,像要一口把這男人吞下去似的。

  “想提前出去嗎?”

  “廢話!”

  江應謀把喝光了的粥碗遞過去:“那就得照我說的去做。嗯?愣着幹什麼?身為人妻,侍奉自己夫君每早用飯這是最基本的,你不知道?”

  她瞪着江應謀,很想一把奪過來砸這家夥腦袋上,可一想到還有一個多月的禁足,一個多月啊,想起來就能哭上兩場,所以,她也就忍了。

  “除此之外,夫君讀書的時候你要陪伴在側,研墨斟茶,捶背揉肩,夫君想出去走走的時候,你也要陪伴在側,時時照顧夫君所需。”

  “那我不成了宮婢了?我都伺候完了,還要蕊珠江塵他們幹什麼啊?”她遞上粥碗翻了個白眼道。

  “那你依不依?”江應謀略帶挑釁的笑容問道。

  她咬了咬牙,一掌又拍在桌上:“依!”

  “那還不動手?”

  “動手……動手幹什麼?”

  “揉肩捶背啊,公主!”蕊珠在旁提醒道。

  “這會兒就要揉肩捶背?不是說要等讀書的時候嗎?行,别那麼看着我,揉就揉!那什麼……蕊珠你先出去吧!”

  打發了蕊珠,她極不情願地溜下榻,再爬到江應謀背後,兩隻小手放上去,十分僵硬地揉了起來。

  “你想掐死我啊,公主?輕點行嗎?”江應謀慢條斯理地喝着粥道。

  “行……”她面露狼光地咬牙道,“這樣總行了吧?舒服嗎?合适嗎?感覺怎麼樣啊,江公子?”

  “嗯,”江應謀十分享受地點着頭,“還行。手法是粗糙了點,但力度還行,繼續!”

  “哼!”

  “怎麼?又要翻臉了?”

  “沒有沒有,奴婢趕蚊子呢!來來來,江公子,再喝一碗,多喝點撐死……”

  “呃?”

  “不是不是,是多喝點長得高!來,繼續喝!繼續喝!”

  就這樣,她做了江應謀五日的小跟班小跟屁蟲小奴才,最終換得了父王的提前赦令,但那段日子也成了她最不想提起的尴尬之期……

  一陣急促腳步聲把她腦海裡所有的回憶和江應謀娓娓的述說都打斷了,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江應謀的藏書間,江應謀也還在她對面,不由地一股冷汗侵骨,聽得太入神了,不會又露出什麼馬腳來了吧?

  所幸對面那個男人一直是垂着頭的,直到外面響起腳步聲來時,他才緩緩擡起了頭:“誰?”

  “公子是我!”匆匆進來的居然是江塵。

  “有事兒?”

  “對,很要緊的事兒!”

  “蒲心你先回去吧!”

  她緩緩起身,又緩緩地走出了藏書間。外間并沒有人,她忽然停了停腳步,側耳偷聽起了裡面的動靜。江塵剛才如此着急,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不利于江應謀的大事了?對了,江應謀不是攆了江塵嗎?怎麼江塵又像跟他主子和好了的樣子呢?

  “公子,我找不着蕊珠了!”

  什麼!她霎時驚呆了!

  “怎麼會不見了?你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的?”江應謀問。

  “我剛剛見到了英娘,英娘說三日前她就不見了。發現她不見之後,英娘立刻讓人到處去找,可始終沒找着。她隻好讓人繼續在那邊找着,然後自己跑博陽來找我。公子,您說蕊珠會去哪兒?别是誰把她給帶走了吧?”江塵着急道。

  “這很難說,當初在炎王宮裡的時候,也并不是沒人見過她的。但你已經很小心了,隻是擱兩三個月才去看她,英娘又十分可靠,按理說應該不會洩露了她的身份。你自己再想想,你上回去看她的時候,她有沒有說要去哪兒?”

  “上回……上回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沒說要去哪兒,隻是問我為什麼要擱這麼久才去看她,就這樣而已。”

  “我問你,蕊珠恢複得怎麼樣?”

  “幾乎算沒恢複,還是老樣子。怎麼?公子您是懷疑蕊珠自個來了博陽?不太可能吧?她根本找不着路啊!她就一七歲小孩子的腦子,她能跑哪兒去?”

  “眼下别說死了,找人要緊!你讓英娘先回去,回去之後還得接着找,另外,我立馬讓陳馮和晉寒動用他們的人去找,一定要把蕊珠找着,倘若被那幫居心叵測的人發現了,那她就麻煩了!”

  沖回房間時,她以最快速度關上了房門,然後靠在門背上瑟瑟發抖——蕊珠沒死,蕊珠沒死,江應謀和江塵說的那個蕊珠應該就是自己的那個蕊珠吧?對,錯不了!錯不了!

  天!蕊珠沒死,這是多麼讓人意外的結果啊!

  相比表姐齊玉眉,她與蕊珠的感情更為深厚。在她很小的時候,父王就送了她一對雙胞胎作為侍婢,也就是蕊珠和蕊荷,而她和蕊珠脾氣更投,所以感情最為要好。

  炎王宮大劫那日,蕊荷被稽國人所殺,蕊珠也因為趕去救母後而被魏乾的手下所殺,沒錯,她當時真的以為蕊珠死了,誰也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峰回路轉!

  可是,剛才江塵說蕊珠不可能一個人來博陽,說蕊珠隻有一個七歲孩子的智商,這又是怎麼回事?蕊珠後來是不是又遭遇了什麼事情?不行,得盡快找到蕊珠才行!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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