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了笑,語出驚人:“從明天起你參知政事怎麼樣?”
高明錯愕的說道:“父皇,您這是讓我去上朝?不去,絕對不去。”
高明現在的年紀去上朝,根本沒機會發表什麼意見,大概也就是個吉祥物的角色。更何況聽李世民的意思,是要他面對盧氏。他現在小胳膊小腿的,可沒實力和盧家這樣的千年世家對恁。
他本來就打算讓上官儀和馬周兩人中的一人步入朝堂,充作耳目。他隻要隐藏在幕後就好。
還有就是上朝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多,想想每天都這個時間起來,他就有些不寒而粟。
“你是擔心盧家?”李世民問道。
高明搖頭道:“雖然我不想和盧家對上,但也不怕他們,光是彈劾又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那你為什麼拒絕,這可是别人求不來的好事。”
“父皇,你不也說了上朝的時候一般都沒有大事嘛。與其去浪費時間,還不如多睡會呢。”
李世民卻嚴肅的說道:“高明,你将朝堂看的太簡單了。朕承認你很聰明,也很有天賦。但你的那點小聰明和朝堂上的人相比可差遠了。”
高明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李世民說的不錯,他既然有了太子的身份,以後自然免不了和朝堂中的人打交道。另外他參知政事以後,招攬人才也會更加容易。
“父皇,兒臣可以上朝,不過可不可以不每天都去。總要給我個适應的過程。”
“行。”李世民很痛快的說道。
“父皇,那兒臣就先走了。”
“等一下。”
“父皇還有什麼事嗎?”
李世民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高明,這次蝗災真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
高明心中一喜,看來是他這段時間的表現,讓李世民重視他的意見了。回想到曆史中這次蝗災的危害,他嚴肅的說道:“父皇,兒臣覺得這次蝗災絕對比您預想中的要大的多。再說了,這樣的事怎麼能小視,活不下去的百姓會怎麼做,父皇應該能猜到吧。”
李世民緊皺着眉頭,他自然知道如果大量百姓活不下去,肯定會造反。秦末大别鄉的那句王侯将相甯有種乎以後。百姓可從來都不缺少反抗皿性。
見李世民陷入了沉思,高明再接再厲的說道:“要不是重視這次蝗災,兒臣也不用存那麼多糧食,我可是有很多打算的,處處都要用錢。”
李世民想到高明特意存下用來赈災的糧食,心中有些相信了高明的說法。沉吟道:“朕會注意的,也會提前多存些糧食的。”
高明心中一喜,他雖然存下了不少糧食,但能否完成系統的任務,一點底都沒有。要是有了李世民的重視就不一樣了,作為一國之君,李世民能調動的能量可比高明大多了。
當然,也隻有在蝗災發生之前,李世民才能在世家手裡交換到一些糧食,價格也絕對會比市面上的高。要是等到蝗災以後,在想在世家手裡得到糧食可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自然災害對于世家來說是盛宴,每一次災害世家都會瘋狂兼并土地,招收家奴。哪怕皇帝知道這些世家在挖國家的牆角,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們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至少讓國家在災害中穩定下來了。
趁着世家和李世民一樣,對災害的嚴重性低估了不少。還是能從世家手中收到不少糧食的。
“父皇,您能不能将赈災的事交給我?”高明問道。
“給朕一個理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萬一出了問題,你的太子之位恐怕會有很多人都會有意見了。”李世民問道。
“父皇,兒臣覺得,與其直接分發糧食,不如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詳細說說。”
“以工代赈的本質不是赈災,而是雇工。就是用糧食雇傭他們工作……”
李世民突然打斷到:“高明,你私人這麼做可以,但國家不行。”
“為什麼?”高明問道。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不會同意的,朕也不會這麼做的。千百年來也沒有這個先例,朕是皇帝,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讓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是朕的責任。同樣,出現災害,朕同樣也要保證讓他們活下去。”李世民的話擲地有聲。
高明卻有些不解的說道:“兒臣這樣做同樣能讓他們活下去,還能讓他們有尊嚴的活下去。讓他們憑着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不比施舍更好嗎?”
“更何況要他們幹的工作都是基礎設施,比如興修水利,修建道路等等。同樣有利于他們以後的生活,最關鍵的是,以工代赈可以減少很多人的徭役,這不是很好嗎?”
高明這時候是真的不理解李世民的思維。為了名聲?還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這件事以後都不用提了,朕和文武百官都不會同意的。”李世民雖然覺得高明說的确實能節省大量人力物力,但他還是拒絕了,若是按着高明的想法做,将朝廷緻于何地?朝廷不是商販,什麼都用利益衡量,朝廷最希望的還是百姓的歸屬感。
高明是以私人的角度看問題,而李世民也是在國家的層面上看,兩人自然意見不同。
李世民不同意,高明也隻能無奈的放棄了,不過他東宮的那份糧食,他可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李世民同樣也說了國家不适合這麼做,沒說私人不可以。
高明承認,以工代赈确實隻是說着好聽,實際上就是在雇傭廉價的勞動力,趁人之危。沒辦法,他的下一步計劃需要極大的勞動力。而大唐如今是小農經濟,平時想找這麼多工人了不容易。
李世民見高明的樣子,就知道高明是不打算改變他剛剛他提出來的做法了。忍不住說道:“高明,你要知道,你是太子,不是商人,遇到事不要總用利益來衡量。要從全局考慮問題。”
“父皇,兒臣一直都希望大唐越來越好,并用自己的想法努力着。您可以在一旁監督着,哪怕我做錯了,不是還有您嗎。您就是兒臣放手施為的底氣。”高明笑着說道:“父皇就不想看到兒臣的夢中世界如何嗎?”
“想,朕自然是想。”李世民沉聲說道:“但大唐隻能是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