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為了利不利用情緒波瀾,束手束腳。
不管怎麼樣,百裡寒冰對她還算好的,即便是利用,也在幫她。
算了,以後就當做各有所需。
走一步算一步。
等大仇一報,她就江湖逍遙去。
而且……
說不定,如果她能找到那個老人家口中的仙人,這樣一來的話她就能回到現代了……
葉妖娆抱着懷中的靈貓轉身,還是覺得有點悶意,當下就決定出宮去收銀子,怎麼逍遙怎麼來。
倒是坐在貴妃椅上的百裡寒冰突地皺了下眉,銳利的眸光朝着窗外掃了過來:“誰?”
葉妖娆的腳步沒有停下,足尖一點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
暗影朝着外面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看到,朝着百裡寒冰搖了搖頭。
“是王妃。”白虎利用靈力和百裡寒冰交談着:“我能感覺到那隻靈貓的武氣,剛剛應該是他們回來了。”
聞言,百裡寒冰狠狠的擰了下濃眉,溫暖的光打在他白皙的側臉上,像是鋪上了了細細的一層紅暈,使他看起來,就像是該被收藏在保險櫃最裡面的珍貴象牙雕塑,溫度慢慢從他淡色的眼中褪去,隻剩下了一片冰涼。
他沒有說話,修長骨感的手指拿起了剛剛放下的裘毛披風,随意一披,踱步走出了書房,等到他走到寝宮的時候,葉妖娆已經不見了。
“她呢?”百裡寒冰看着空無一人的軟榻,嗓音冰冷的開口,語調是慣有的不平不淡。
伺候的人不敢多說,恭敬的垂着眸:“王,王妃應該是出宮了。”
百裡寒冰微微的眯起了雙眸,本來就失了溫度的眸,在此時看上去更具有壓迫感。
值夜的太監們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寝宮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窗外漸漸升起了彌漫的濃霧。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神秘模糊……
這時候葉妖娆正在賭場裡,一手抱着靈貓,一手搖晃着手中的篩子,穿的是男裝,領口随意的扯開,說不出的邪氣。
隻看她前面堆着的票票就知道她赢了不少銀子。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蔣圖海,師徒二人算是玩開了,一人占一個桌,赢得莊家臉色都變了。
最後實在是扛不住了,才把逍遙楓給請了出來。
逍遙楓看背影就知道是葉妖娆來了,動作随意的就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一如既往的風流無雙,狹長的眸子泛着光:“哥哥不在,你也能玩的這麼開心?嗯?”
葉妖娆回頭朝他看了一眼,還不忘朝着開盅點的人吩咐:“我買小。”
搖篩子的人早在看到逍遙楓之後,手上的動作就頓了,恭恭敬敬的開口叫了一聲:“爺。”
逍遙楓嘴角帶着邪笑:“停下來做什麼,繼續搖,我也來玩幾把。”
下面的人聽了這話,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先把搖盅讓給逍遙楓。
逍遙楓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跟着葉妖娆玩起了押大小。
坐莊的人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搖篩子的動作也變得而更加小心翼翼了起來。
葉妖娆手腕上還帶着傷,随着她壓錢的動作,從長袖裡露了出來。
逍遙楓看到濃眉一皺,随即扔了手上的簽票,慵懶的身子往後一靠:“收了。”
莊家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嘴上道着是,手上麻利的收了篩子。
其餘的賭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賭桌上隻剩下了葉妖娆和逍遙楓兩個人。
像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赢得不亦樂乎的蔣圖海,迅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踱步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等到走近了,他才看清楚了逍遙楓的長相,白花花的眉頭跟着皺了起來:“楓小子?”
“蔣伯伯。”比起蔣圖海的詫異來,逍遙楓的表情再平常不過,嘴角帶笑的挑着眉:“你怎麼會在這?”
還沒等蔣圖海說話,葉妖娆就開口了:“蔣伯伯是跟我來的。”
“喔……”逍遙楓似笑非笑的收回了目光:“我說你這小子的武氣怎麼這麼厲害,原來是和蔣伯伯沾了親。”
蔣圖海:……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嗯。”葉妖娆心不在焉的應着。
逍遙楓挑眉:“是遠房親戚?”蔣家小一輩,他基本都認得,也沒聽過蔣伯伯有侄子……
“唔……算是吧。”葉妖娆輕輕的咳了一聲。
蔣圖海還在震驚剛剛逍遙楓對他家乖乖徒兒的稱呼:你這小子……難道,楓小子當他的徒兒是個男子?
“蔣伯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厲害的侄兒?”逍遙楓笑了起來,漂亮的虎牙微露。
侄兒?蔣圖海朝着葉妖娆看了一眼,知道自己猜對了,心裡那叫一個美。
想他這麼多年來,都被老黑子那個家夥壓的死死的。
收的徒弟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個楓小子也是難得的奇才,從小就聰明的很,任由他怎麼拐都拐不走,誰能想到他也會犯迷糊……
“咳!”蔣圖海把手放在嘴邊,假咳道:“我這侄兒一直都在少林學武,最近才出關,這不我也是剛知道她來了京城。”
比起胡扯來,蔣圖海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逍遙楓嘴角還帶着笑意:“怪不得,我查了這小子這麼久也沒查出什麼來,整天獨來獨往,神秘的很,原來是一直呆在少林。”
葉妖娆似乎并不想參加他們對話,低頭喝了口茶,微微歎了歎氣,她家師傅還真敢說,連少林都扯出來了。
蔣圖海越說越止不住了,連架子都端的像模像樣:“我這侄兒行事如此,從小形成的性子,隻是,你們兩個又是如何認識的?”
“就在這賭場裡。”逍遙楓笑道:“蔣伯伯放心,我對待這小子可比對待自家師弟還要好。”
蔣圖海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提到百裡寒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後面的話也不編了,一臉正經的回了兩句:“那就好。”
葉妖娆被水一嗆,又替自己倒了杯茶,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逍遙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想要掐死她。
就在她想着逍遙楓那張俊臉會如何暴跳如雷的時候,左手忽然被人攥了起來。
葉妖娆一頓,擡頭看向逍遙楓,緊跟着就把手抽了回來。
逍遙楓嗤笑了一聲:“你這是什麼反應,哥哥我是看你的手腕上帶了傷,想給你消消毒。”說着,他又把葉妖娆的手腕抓了回來,将下人早就準備好的藥液用手帕的一角塗在了葉妖娆傷口上。
藥水進入傷口時的蟄疼感讓葉妖娆的手掌微微一顫,逍遙楓适時的伸出手去托住她的手背,專注地看着那裡的傷口,眼中似乎藏些不易被察覺的東西。
“哦,我現在真希望知道那個冰小子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蔣圖海自言自語的說着。
逍遙楓把手帕綁在了葉妖娆的手腕上,覺得有點沒有聽懂對方的話:“哪一幕?”
“當你這麼具有企圖心關心某人的一幕。”蔣圖海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朝着葉妖娆笑的。
葉妖娆挑了挑眉頭,帶着幾分清冷的味道。
逍遙楓歪了歪頭:“這和我那個拽到不行的師弟有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都沒有,不過作為旁觀者而言,我覺得很有意思。”蔣圖海連眼睛都是笑的,開始的蹦過來跳過去,想也知道那個冰小子心裡會多不是滋味兒。
逍遙楓沒有拿蔣圖海的話當回事,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葉妖娆的傷口上,越包紮越是覺得掌心裡的手腕格外的細,細到連有些女子都比他要來的有力氣吧……
這小子身體長的還真是慢,他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比他師傅都要高了,再看看這小子個頭小也就算了,連手都細膩的這麼……精緻。
逍遙楓驟然一頓,像是碰到了什麼咬人的東西,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來。
葉妖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把包好的傷口遮住才道:“江南一行已經定了,分紅等我回來再拿。”
逍遙楓這才恢複了往常的倜傥風流:“江南可是個好地方,賢弟可以找個溫柔鄉好好樂上一樂。”
葉妖娆一笑,背身朝着他揮了揮手,抱起靈貓來和蔣圖海一起出了賭場。
她很清楚,皇後之所以能夠這麼不恐不懼,都是因為她有一個強大的外家做支撐。
一個家族,必須要在軍政商三界都有自己的人脈,才能撐起這一片天地。
以前的葉家就是沒在政治上多做走動,才導緻兵敗如山倒。
她祖父一生戎裝打天下,最看不得官商結合,卻又聰明至極,幾十年來也都震的住那些腐敗大臣們,可終究是人單力薄,死在了算計上。
她這次去江南,就是為了要把當年聯手陷害葉家的官員們都揪出來,查出當年的真相!
等把這一切都做完之後,她和三殿下的合約也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葉妖娆深吸了一口氣,臘月的風打在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刺疼。
逍遙楓遠遠的看着那道慵懶的背影,下意識的攥了攥自己的手,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真的超出了掌控……
夜色越來越濃,廣寒殿的寝宮裡一點燈光都沒有。
本來值夜的太監就少,再加上沒有燈光,總給人一種冰冷的質感。
葉妖娆推開大殿的門,走到桌邊晃起火折子要燃起蠟燭。隻一瞬間,火折子的亮光熄滅了。
在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一個墨色長發的絕美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那面容她再熟悉不過,隻是奇怪怎麼這個時候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會是打算和她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