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是個年近四十的壯漢,得知韓烈要見他,他顯得有些拘謹,站在韓烈面前,低着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來,坐下說話,你吃過了?”韓烈露出一絲笑容,親切的招呼道。
“吃,吃過了。”大柱子緊張的回了句,有些不安的看着一旁的徐盛。
“公子讓你坐下回話,你還愣着作甚。”徐盛這兩年來,跟随陳伯除了學習武藝外,還讀了不少書籍,在漁村裡也漸漸的有了一些威望,村裡不少的村民都願意聽他的。
“呵呵。”大柱子傻笑一聲,這才在離韓烈不遠的沙灘上坐了下來。
“大柱子,聽說你見過魚怪,給我好好說說看當時具體的情況。”韓烈待對方坐下時,遂開口平和的問道。
大柱子聽到韓烈問他有關魚怪的事,臉色微微露出一絲惶恐,好一會才道:“那魚怪一頭長發浮在水面上,遮擋着大半身子,面容清麗,身上肌膚雪白,隻有一縷紗衣纏在身上,腰身以下長滿魚鱗,但她好像不會說話,不過能發出女子般的哭聲。”
在韓烈的注視下,大柱子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把看到的人魚具體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時你看到魚怪的地方距離村子有多遠?”韓烈點點頭問道。
“有些遠,約莫需要走一個時辰水路,哪處海面上有一座小島,小島附近有魚特别多,不過那座小島也是前幾個月我們無疑中發現的。”大柱子如實的回道。
“怎麼說來,村裡失蹤的幾個村民,都是在那座小島附近失蹤的?”韓烈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點。
“咦,聽公子怎麼一分析,好像确實如此。”徐盛這會插話道,以前他們對于這事并沒有太重視,畢竟出海遇到風浪失蹤,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若不是大柱子看到魚怪,他們甚至都不會聯想到失蹤的幾個人,也許是被魚怪拉入海底而失蹤了。
“大柱子,那座小島,除了你,村裡其他人還有誰去過?若是再去,你們能否找得到?”韓烈再次問道。
“徐大叔也去過,另外還有狗蛋幾個都去過,哪裡雖然有些遠,但我們肯定找得到那座小島。”大柱子口中的徐大叔正是徐盛的爺爺,顯然那座小島對于漁村的漁民來說,并不是一座陌生的島嶼。
“徐盛,告訴留下來的村民們,暫時不要離開村子太遠的地方捕魚,尤其是那座島嶼,待我回去之後,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制服那魚怪,也好替村民們除了那禍害。”韓烈雖然不敢肯定那魚怪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但他卻幾乎可以斷定,大柱子口中的島嶼附近,必然是那魚怪的巢穴所在,這也是為何那魚怪會把前去捕魚的村民拖下海的原因。
不過是出于自保,還是魚怪本來就喜歡吃人,這些都不重要的,對于韓烈來說,既然那魚怪已經威脅到漁村村民的生存,那麼就必須除掉,哪怕是趕跑也行,總之不能再留下這些魚怪。
“公子放心,我會轉告大家的,另外已經有一半的村民願意随公子去利城,明日午後就可以出發。”徐盛沉聲應道。
“這事你看着辦便好。”漁村總共也就是幾十戶人家,至于去留他都無所謂,願意去利城的,他也會安排住處田地供他們耕種,不願意走得,繼續留下生活便是,此次來漁村,他主要的目的就是帶陳伯和徐盛走,其他人的去留,他自是不會勉強。
不過村民遇到人魚一事,對于韓烈來說,無疑是個意外的驚喜。那人魚又稱鲛人,傳說這鲛人全身都是寶,身上的膏脂一旦點燃,能夠千年不滅,又說這鲛珠有避水驅毒的功效,常年佩戴能夠使人神清氣爽。
不管傳言是否屬實,但韓烈卻已經存了捕獲鲛人的想法,這裡面雖然有獵奇的心理,但也有他捕鲛尋寶的念頭,畢竟如今他這個利城令,可是快窮的響叮當了,若能夠捕獲鲛人,尋到一批鲛珠,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緩解财政壓力一項重要措施。
但眼下韓烈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也對鲛人所知甚少,所以并不急于行動,所以他準備返回利城,等鄭玄到了,向他咨詢一下關于鲛人的問題,然後在布置捕捉之法。
沙灘上的篝火宴會,一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了。
翌日,韓烈帶着陳伯和徐盛和他爺爺,以及十一戶人家,離開漁村踏上返回利城的路途。
回到利城,陳伯看到蔡琰時,自是連連誇獎韓烈有眼光,尤其是得知蔡琰還是蔡邕之女時,更是十分滿意,對于韓烈敬愛有加的長輩,蔡琰自然也是十分孝順,完全把陳伯當着爺爺來侍奉。
而韓烈一回到利城,就投身到了公務之中,徐盛則被他任命為親兵隊軍候一職,負責縣府的保衛工作,但其實主要還是跟在韓烈左右學習,畢竟眼下的徐盛還很稚嫩,雖說武藝比起一般人已經算高手,但在韓烈看來,頂多也就是三流水準,仍然需要好好苦練幾年才行。
不過随着莒南的六萬百姓擁入利城,韓烈身上的壓力一下子變得空前的大,雖然他手中有糧食,可利城畢竟規模太小,實在無法安置這麼多百姓,而港口碼頭的新城,要想建成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而且投入的資金起碼要億萬錢才行。
眼下韓烈又要安排百姓的吃住,又要建設新城,手上自是捉襟見肘,庫房的錢每日向流水一般出去,但收入卻幾乎沒有,若不是在東萊以及莒南的積蓄,韓烈眼下隻怕一日都熬不下去。
缺錢對于韓烈來說,目前暫時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對于韓烈來說,目前最大的問題确實官吏問題,這個時候他手中缺少人才的短闆,凸顯的十分明顯。
王淩和王豹雖然都是良才,但畢竟經驗還是不足,而且他們兩個人要忙的公務實在太多,根本忙不過來,東萊的三萬百姓,雖然已經得到安置,但接下來的夏種也是重中之重,還要繼續開荒,才能獲得更多的種植土地。
徐榮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治安上面,畢竟十一萬人的城市,治安問題一旦松散,就會釀出大禍。典韋被韓烈安排率領所部人馬,以及督促兩萬青壯在利城與海州灣的空間地帶開荒,徐晃率部以及督促一萬百姓,負責挖通灌水和開陽河的連貫,從而徹底把利城以東的兩百裡平原形成水利豐富的良田灌溉渠。
趙雲率領所部人馬,以及督促兩萬百姓,前往海州灣入海口負責建造港口新城和碼頭,而韓烈則要負責各方的協調,以及時的處理各方面的問題。
可就算韓烈如何把趙雲徐晃等猛将如何壓榨,他們也始終成不了文官,猛将管理政務,辦事的效率也始終提不上來。
不過就在韓烈焦頭爛額之際,鄭玄帶着二百弟子,終于姗姗來遲。
得知鄭玄進入利城地界的消息,韓烈丢下手頭工作,親自帶着親兵,飛馬一路出城三十裡前往迎接。
當雙方見禮過後,鄭玄看到一臉憂慮的韓烈時,不由訝異的道:“子揚何事發愁?”
“先生,咱們邊走邊叙。”韓烈執禮請鄭玄上了馬車時,才道:“實不相瞞,利城眼下有十一萬之衆,事無巨細,皆要定奪,某手下雖然不缺猛将,但治政管理的人才卻奇缺,不知先生可有推薦之才?”
鄭玄默然片刻,道:“安邦治世之才,吾這些弟子之中,一時找不出,不過州郡牧守,确實有幾個,不過他們能否為子揚所用,這事吾無法替他們做主,但倒是可以為你引薦一下。”
“若得先生引薦,自是再好不過。”韓烈大喜的道。
一路上經過韓烈的一番相告,鄭玄已經知道韓烈眼下最缺的何種人才,所以在進入縣衙落座後,鄭玄遂對韓烈道:“樂安國淵,國子尼乃國器之才也,子揚若要開墾屯田,若能得此人襄助則事半功倍也。”
“國淵?”韓烈自語一聲,但無奈他三國的曆史有限,對這麼個人還真沒什麼印象,不過眼下他也是病急亂投醫,見鄭玄推薦國淵,遂道:“敢問子尼先生可在,我這就去拜訪此人襄助。”
“子揚稍坐,吾已經讓吾兒益恩前去召他前來,應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過來。”鄭玄微微一笑,兇有成竹的說道,對于韓烈為安置百姓勞心勞力的行為,他也是頗為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