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二月初三,蔡瑁率衆四萬餘,在宜城向韓烈投降,迎接韓烈兵馬進駐宜城,随着蔡瑁的投降,荊州北部劉表的勢力,徹底被肅清。
蔡瑁率領蔡家子弟十一人,在宜城縣衙偏廳,獲得韓烈的召見與款待。端坐主位上的韓烈,見到蔡瑁領來一幹蔡家将領,雖說個個衣冠楚楚,但看衆人臉色以及走路的架勢,韓烈一眼就能看出,這幫人雖然年紀都不大,但顯然個個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隻怕是不堪大用。
暗自搖了搖頭,韓烈表面還是很鄭重的道:“德珪能夠率衆來歸,烈心甚感欣慰。來人啊,把南郡太守印绶,荊州副都督的印绶,呈上來。”
早在外面候見的丁封,随即托着一張裝着官印袍服的托盤,送到了蔡瑁面前。“大将軍果乃信義之人,瑁必當肝腦塗地,為大将軍效力。”蔡瑁雙手接過托盤,伏地拜謝道。
“今後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如此多禮了。”韓烈起身托起對方,拖其手請蔡瑁入座,方才回到主位上,道:“如今荊南戰事正酣,孫策乃吾心腹大患,不知德珪可有破敵之策?”
“征戰之事,無非是兵力的多寡,某不才,唯有助大将軍四萬人馬驅使,還望大将軍務必收下。”蔡瑁作為荊州名士,蔡家家主,絕對不像其他蔡家子弟一般是個草包。侍奉劉表之時,他尚且懂得自我削弱兵權,如今面對韓烈這樣聲威赫赫的主,他更是明智的做出了選擇,那就是盡量把兵權交出去。
“德珪忠心可嘉,實乃我大漢忠臣,很好,很好。”韓烈點頭贊賞一聲,舉盅笑道:“烈敬德珪一盅。”
“大将軍請。”蔡瑁忙舉盅附和道。
放下酒盅之時,韓烈道:“荊州都督府,負責荊州軍務,下設左武衛軍,郡城下設折沖府,縣城下設衛所,負責調配服役之事。左武衛軍長期保持一萬常備軍編制,實際編制則是三萬人,剩餘的兩萬人馬,則是服役兵力,平時由各折沖府以及衛所統一訓練,戰時則立即集結納入左武衛軍編制序列。”
“如今左武衛軍三萬人員編制,基本已經滿編,但荊州乃是戰略要地,三萬人馬肯定不夠,所以烈準備把左武衛軍擴編為五萬人馬,常備軍增編為兩萬,武備軍威三萬,也就是說德珪你還是需要挑挑擔子,率領一萬常備軍前往南陽駐紮,負責南陽的防務,行駛你荊州副都督的職權。”
韓烈話音一落,原本還在嘀咕的蔡家子弟,再次笑聲議論了起來,顯然韓烈的主張,赢得了他們的好感,而蔡瑁起初主動把兵權全部讓出來的行為,則是引起了他們的騷動,即便他們再草包,卻也明白一個将軍若沒有兵權,那無疑就成了一隻拔掉牙齒的老虎。
蔡瑁看了眼弄哄哄的一幫蔡家子弟,怒其不争的暗自搖了搖頭,作揖應道:“末将領命。”這一刻蔡瑁卻領會到了韓烈的厲害,别看韓烈自始至終多對他禮敬有嘉,可說出的每一句話,卻容不得半點拒絕。
南郡太守、荊州副都督,蔡瑁先前就是南郡太守,領軍師将軍一職,可以前的南郡就是他的後花園,軍師将軍雖然也是雜号将軍,可他卻權威赫赫,在荊州那絕對一言九鼎的存在,可如今看似職位沒有多大變化,但蔡瑁卻知道,自己已經被推到了邊沿處。
首先他堂堂南郡太守,被派到南陽郡去駐紮,那這個太守的職務,也就成了遙領,遙領自然也就失去了治理權,說白了就是光拿俸祿,卻沒有實際權力。而南陽郡又是蒯家的勢力,如今蒯越就是南陽太守,可實際上他人卻留在了太将軍幕府,也就是說蒯越實際的職務則是大将軍府西曹掾一職。
對于韓烈的這些安排,蔡瑁偏偏沒法拒絕,還得表示臣服,這就是明主所帶來的威壓,容不得半點反抗,但同時蔡瑁也明白,隻要自己安心效力,同樣不會受到歧視和冷遇,家族的榮華富貴也一樣不會少,但隻是會受到很多約束,再也不可能向以前那樣無法無天。
“都别放下手中的筷子,今日是咱們的初次見面,烈依舊頗感親切,在此,我在敬諸位英豪一盅,預祝你們在新的崗位上,能夠更進一步。”韓烈笑着招呼着蔡瑁一幹人之餘,舉起手中酒盅說道。
“大将軍請。”堂下右邊的蔡瑁以及蔡中等蔡家子弟,紛紛喜笑顔開的應道。
左首的許褚、高順以及昔日劉表帳下一幫官吏,如蒯越,劉先、鄧羲、龐季、傅巽、韓嵩、宋忠、綦毋闿、宋忠等人,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酒席上荊州昔日的官吏,眼看着往日跋扈的蔡瑁,竟然也裝起了孫子,在暗喜之餘,卻不由對韓烈對了一份敬畏,因為他們明白,眼前的韓烈不但掌握着他們的命運,還掌握他們的前途,包括他們家族的生死,可謂是韓烈一言可決。
在宜城停留了三日,韓烈命高順、許褚、丁奉把蔡瑁交出的三萬兵馬,進行了一次整編,留下兩萬六千精銳,暫時編入了赤焰軍序列,淘汰的四千人則遣回故裡,或轉入武備軍序列。
從宜城出發之後,韓烈與蔡瑁也因為一個北上,一個南下而分道揚镳。蔡瑁帶走了一萬兵馬,同行的蔡家子弟,僅隻有蔡瑁的幾個侄子輩,如蔡家的蔡中蔡和等人,則被韓烈盡數任命為偏将軍,留在了軍前效力。
為加強南陽的控制力,韓烈任命了劉先為南陽郡丞,實際就是代理太守,任命了鄧羲為南陽郡尉。劉先為韓烈奪取荊州立有大功,自是隻得獎賞和信任。鄧羲則是南陽郡望之家,與如今被江夏太守諸葛瑾舉薦的鄧芝,鄧伯苗都是光武皇帝帳下興漢名臣鄧禹的後人。鄧羲因為人頗為剛直,在劉表帳下卻并獲得重用信任,與蔡瑁關系也不睦,韓烈派他去南陽,自然是去警告蔡氏一族子弟,千萬别挑戰律法,給自己招來罪責的。
鄧芝在年前甘甯奪城之時,與族兄鄧龍都被俘虜,年後經過甄别,方才放出來的,前不久鄧芝去了招賢館應募,獲得剛剛上任的諸葛瑾賞識,從而舉薦到韓烈帳下,被韓烈提拔為江夏郡尉一職,協助諸葛瑾處理江夏軍務治安之事。
宜城到江陵不過三日路程,韓烈由于擔心荊南戰事,所以特意快馬加鞭,與前來會合的太史慈所部骁騎營,一道先行返回了江陵城。
趙雲、甘甯以及江陵留守的王粲、霍笃得知韓烈到來,親自出城迎接韓烈直接進入了江陵縣衙。
“子龍,羅縣方面可有消息傳來?”在縣衙門口下馬,與衆人一道進入大廳時,韓烈詢問着趙雲道。
“十日前送來的戰報,說是呂介已經成功持着張允的兵符,調動了劉磐與文聘的兵馬,與魯都督的水軍人馬,已經對羅縣展開了攻勢,不過由于缺少攻城器械,戰鬥并不是很順利。”趙雲邊走邊回道。
“十日一報,那最新戰報,今日應該可以送達才是。”韓烈擡頭看了眼天空,此刻已經臨近午時了。
“可能前方戰情吃緊,估摸着耽誤了。”趙雲也有些拿捏不住的回道,羅縣方面有兩萬水軍,由魯肅率領,又有大将朱桓和董襲協助,任誰都不會想到,羅縣的戰役,卻産生了意外。
“子敬不是個疏忽的人,戰報沒能及時送來,必有情況啊。”韓烈神光一閃,對隊伍後頭的丁奉喊道:“承淵,傳我命令,放飛雀鷹。”
“喏。”丁奉應聲而退。
“傳令蔣欽,命他率部向羅縣進發,不用上岸補給了,我會讓随後而至的周泰、淩統二人為他們運輸補給。”在大廳内坐下後,韓烈越想越不對,遂又讓丁封去傳達了自己的最新軍令,蔣欽率領的水軍從漢水順流而下,眼下已經抵達長江口,可以說是馳援羅縣最快的一支人馬。
“子義,勞煩你率領骁騎營前往油江口,務必奪下油江口的控制權,以防出現變故。”韓烈一連串下達了幾道軍令,又道:“子龍,你率部立即回赤壁,務必保證兩位軍師的安全,吾随後便率大軍趕到。”
“喏。”趙雲立即起身而去,随着韓烈一道道軍令下達,一時府内的氣氛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興霸,讓人上酒菜,沒什麼大事,大家都不用擔心,今日吾要款待一下諸位,表達一下我的謝意,以及表彰你們的功勞。”韓烈吩咐甘甯一聲,随即把一卷竹簡鋪張了開來,念道:“王粲接任南郡郡丞一職,霍笃升任南郡郡尉一職,加封昭武将軍,其餘有功之人一律升一級。”
“謝主公提攜之恩。”衆人紛紛起身拜謝,這會歌舞酒菜也随之踏上了廳堂,氣氛頓時也變得輕松了起來。韓烈招手讓甘甯坐到自己身旁,對衆人道:“能使吾今日坐在此地者,興霸也,為獎賞其功勞,從今日起,興霸晉升為水軍副都督,領長沙太守一職,負責荊州水域各部水軍的指揮。”
“謝主公厚賞。”甘甯欣喜的拜道,韓烈擺手不以為意的道:“有功者自當賞,這不過加封的一些虛名罷了,烈還為你準備了一百萬錢,作為你給将士們的撫恤與獎賞。”
“主公仁德,甯定為主公效犬馬之勞。”甘甯不由感動再次表達了一番忠心。
高順、許褚率領的後軍,抵達江陵之時,韓烈也接到了從羅縣方面傳來的最新情報,根據雀鷹傳來回來的消息,證實了韓烈的預感是對的,那就是羅縣方面果然出現問題了。
羅縣雲夢澤濕地,遭到兩面夾擊的魯肅、朱桓、董襲所部人馬,經過一番苦戰,且戰且退的被逼進了遍布沼澤的雲夢澤,而戰船則更是被劉磐率軍給盡數搶奪走了。
原來退守長沙城的周瑜與孫策,在得知韓烈大軍北上襄陽之後,便派出了多路斥候,摸清了韓烈的戰略部署,并獲悉了張允戰死,奪取江陵的甘甯所部人馬,皆是韓烈所為的一應消息。
針對這個事實,周瑜随即獻計孫策,讓他派黃蓋帶着一應證據,秘密去見了劉磐一面,而黃蓋抵達劉磐營中之時,正是劉磐接到呂介持張允兵符到達之時,經過黃蓋一番事實擺明,劉磐最終相信了黃蓋,假意遵從了呂介之意,與文聘一道率領所部三萬人馬,在抵達羅縣城下之時,一舉奪了魯肅的水軍營地,并與羅縣城内的孫策堂兄孫贲,兩面夾擊了魯肅的人馬,若不是董襲見機的快,護衛魯肅突圍,加之朱桓率部死命抵擋,隻怕這個時候,江東的兩萬水軍人馬,這會早就在羅縣城下全軍覆沒。
“元代将軍,朱桓将軍可回來了?”雲夢澤中的一處湖心土丘上,一路突圍出來的魯肅,顯得有些疲憊的詢問道。
“他負責殿後,還未回轉。”董襲擔憂的回道。
“什麼?看來他是遇險了,我們必須去接應一下他才行。”魯肅坐直身子,沉聲爬了起來。
“都督在此歇息片刻,容某前去。”董襲點點頭,随即翻身上了馬背,率領一隊軍士,沿着來路返了回去。
“休走了敵将,斬殺敵将者,賞千金。”董襲率領的人馬,走出數裡水域草地之時,突然聽到蘆葦蕩中傳來一聲喊叫聲,他當即舉手阻止了軍士的腳步,起身站到了馬背之上,觀察了一下,便看到東南角上,有一支人馬,正被一支荊州人馬圍攻,雖然隔得遠,但董襲卻依舊看到了軍中的旗号,正是朱桓的旗号。
“朱桓将軍就在前面,将士們随我殺過去,救出朱将軍。”董襲這次帶來的一千人馬,都是精神士氣相對比較旺盛的士卒,雖然這會将士們的雙腳都泡在泥濘之中,冰冷的泥水讓很多士卒舉步維艱,但這支經過韓烈數年打造出來的兵馬,卻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朱桓率領三千人馬退後,好不容易殺出重圍之時,身邊也僅剩下兩百多人,這會卻被劉磐帳下大将楊齡率領的五百騎兵給追上了,若不是因為這一片是沼渣濕地,這一刻朱桓這些殘兵,隻怕早就死在了楊齡的騎兵突擊之下。
“擋我者死!”手持長柄精鐵刀的朱桓,奮力斬殺了沖上來的一名槍騎兵時,差點就被斜刺裡刺來的槍刃給刺中。此刻,苦戰多時的他,早已經力竭,如今雖然吼叫連連,實際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否則他也不至于被敵兵給圍堵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