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5悲涼的評價:獻了青春獻終生,獻完終生獻子孫
小雨本色扮演妹妹和哥哥并負責旁白,王亮則擔任起了爸爸的角色。
“爸爸。”哥哥搖着爸爸的腿,對他道:“你看那樹多高!”
爸爸并沒有從沉思中回過頭來,倒是旁邊的妹妹插嘴了:“不,那不是樹,那是大傘。”
哥哥:“哪有這麼大的傘!”
“你看它多直!”妹妹分辯着。
“它是樹,不是傘!”哥哥肯定地說。
小小的争論打斷了爸爸的思路,他微笑着,慢慢地撫摸孩子們的頭,說:“這不是傘,是白楊樹。”
哥哥還不滿足:“為什麼它這麼直,長得這麼大?”
爸爸的微笑消失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想了一會兒,對兒子和小女兒說:“白楊樹從來就這麼直。哪兒需要它,它就在哪兒很快地生根發芽,長出粗壯的枝幹。不管遇到幹旱還是洪水,它總是那麼直,那麼堅強,不軟弱,也不動搖。”
爸爸隻是向孩子們介紹白楊樹嗎?
不是的,他也在表白着自己的心。而這,孩子們現在還不能理解。
他們隻知道爸爸在疆省工作,媽媽也在疆省工作。
他們隻知道爸爸這回到奶奶家來,接他們到疆省去念小學,将來再念中學。
他們隻知道疆省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坐幾天火車,還要坐幾天汽車。
現在呢,孩子們多了一點知識。
在通向疆省的路上,有許許多多白楊樹。
這兒需要它們,它們就在這兒生根了。
爸爸一手摟着一個孩子望着窗外閃過去的白楊樹,又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的嘴角又浮起一絲微笑,那是因為他看見火車前進方向的右面,在一棵高大的白楊樹身邊,幾棵小樹正迎着風沙成長起來......
(ps:小學的時候的一篇課文,現在讀起來感慨萬分,心中五味雜陳。)
——
在王亮的配合之下,小雨出色地完成了朗讀。
評論區很是安靜,網友們還沉浸在火車上,還沉浸在父親同女兒和兒子的對話當中。
《白楊》這篇課文非常簡單,寫的是在通往疆省的火車上,一位父親和兩個孩子,望着車窗外的白楊樹展開讨論的事。
借着白楊,熱情歌頌了邊疆建設者服從祖國需要,紮根邊疆,建設邊疆的遠大志向和奉獻精神。
由樹及人,從孩子們關于白楊的争論開始。
繼而引出爸爸對白楊特點的介紹,托物言志,借物喻人。
然後寫爸爸借白楊表明了自己紮根邊疆的志向,并希望孩子也能夠成為邊疆建設者的心願。
文中并沒有直接歌頌那些無私奉獻的建設者,而是将戈壁上高大挺秀的白楊與紮根邊疆的建設者形象逐步交融在一起。
車窗外的白楊──于茫茫戈壁站得高大挺直。
父親眼中的白楊──不擇環境,不懼災難,茁壯成長。
父親心目中的白楊──紮根邊疆、無私奉獻的邊疆建設者的化身。
描寫非常傳神。
王亮和小雨配合,把父子三人的語言描寫和神态刻畫的淋漓盡緻。
孩子天真爛漫,父親嚴肅而又不失親切。
課文在人物心理上沒有太多直接的叙述,而是以神傳情,通過人物的神态變化來表現感情的波瀾。
這些淺顯直白的東西,不需要王亮去講,網友們能夠自己領悟得到。
這隻是一篇不起眼的小學課文,但意味悠長而又深遠。
沉寂片刻之後的評論區炸了。
“剛開始還好好的呢,越往下聽心裡越不得勁,不知道為啥,有種感懷傷悲的調調。”
“我馬不停蹄地翻箱底找出了小學的課本,找到了這篇課文,上面有我寫得扭扭捏捏的一行字:我長大了要做一顆白楊樹,不擇環境,不懼災害,茁壯成長,紮根邊疆,無私奉獻。眼淚嘩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現在的我活成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樣子。”
“是啊,小學的時候我也學過這篇課文。五十年代的故事,大批内地青年,積極響應黨的号召奔赴新疆,開發大西北,艱苦創業,獻了青春獻終生,獻完終生獻子孫。誰還記得當年的那些内地青年們?”
“我還想着當年的幾條口号,‘備戰備荒為人民’、好人好馬上三線,那是時代号召,全國建起了1100多個大中型工礦企業、科研單位和大專院校。”
随着話題的展開,網友們的讨論變得更加熱烈。
“從一九六四年開始的一場浩浩蕩蕩的戰略轉移,造就了近十七年時間的大移民。數以千萬計的熱皿男女,懷着為中國國防軍工事業奉獻青春與生命的熱情,從京城、滬市、沈市、海城等工業重鎮到窮鄉僻壤,像蒲公英般在深山裡紮下了根。”
“四十多年過去了,他們老邁的身軀已經放棄了對故鄉的眷戀,而标志着他們壯舉的子女們,卻承受着來自三線建設戰略調整的重負,還有曆史對他們的遺忘。”
“就問一句,誰還記得當年的三線人?!”
“我記得,和傳統意義上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同,三線移民遵從“靠山、分散、隐蔽”的方針,倡導了一種好人好馬進山來的精神,從東部沿海及北部工業城市,調動大批人力、物力往西部偏僻深山裡轉移。除了在為我國國防軍工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之外,十七年的時間裡拉來的兩千多億元的投資,也使三線建設帶動了地方經濟甚至是城市建設。”
“可惜啊,大批曾經的三線企業已經搬遷,亦或是合并、破産、重組、轉讓、倒閉,都逐漸從曆史舞台上消失了啊!”
“三線人老淚縱橫!”
“三線人的後代路過,謝謝大家還記得我們,謝謝老首長和小甜心朗誦的這篇課文,聽完心裡非常暖。還能有人記得我們,真好!”
王亮長歎了一口氣,朗誦《白楊》,意在于此。
王亮:“三線建設不僅僅是新中國處在各強大敵對勢力包圍下的一場偉大的成功的自我救贖,在客觀上,也算是新中國第一次對西部的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