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都監出來後,天空再次飄雪花來,而且在漸漸的轉變成鵝毛大雪,天空也是黑壓壓的一片,才中午時間,整個神都城都有些酒樓茶樓點上了蠟燭。
回金玉客棧的途中,龍行并沒有再遇見在風雪中等待他的身影,一路上,龍行頂着風雪回到了客棧,剛好碰到蘇沁瑤也回到了客棧。
“凍死了凍死了。”
蘇沁瑤回到客棧後,一雙玉手不斷來回的摩擦,同時跺了跺腳,鵝黃色的衣裙上雪花随着跺腳而不斷抖落,頭上的青絲也沾帶着雪花。
龍行頓時心疼的上前将蘇沁瑤的一雙冰涼小手捂在手心,問道:“怎麼不買把傘?”
感受到龍行手心的溫暖後,蘇沁瑤嘟了嘟嘴道:“誰知道雪下的這麼大,都來不及買傘了。”
“是時候給你配個丫鬟了。”龍行疼惜道。
蘇沁瑤搖了搖頭,柔聲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想要什麼丫鬟。”
作為現代人,哪怕來到了這個時空無法回去,可蘇沁瑤并不想接受這個時空的一些規矩,例如丫鬟,在這個時空的人眼裡,丫鬟是低賤的,用來買賣的。
可在蘇沁瑤看來,那些丫鬟都是和她一樣的,哪怕她的身份是蘇家明珠,以她現代人的思想,那就是平等,身份上的平等。
“可總得有人照顧你啊。”龍行眉頭一皺,如果蘇沁瑤有個丫鬟在身邊替她帶着傘,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蘇沁瑤依舊沒有答應龍行替她買丫鬟的事,對其沒有絲毫辦法的龍行隻好作罷,其實他想讓慕青住進金玉客棧,好和蘇沁瑤有個照應,但慕青畢竟是來輔佐他做事的,不是來替他照顧蘇沁瑤的。
頭疼之下,龍行隻能盡力的替蘇沁瑤安排周到,蘇沁瑤一心想要看雪,龍行就替她将貂毛披風拿下來,同時在大堂内放了六個木炭盆,令整個大堂暖烘烘的。
陪着蘇沁瑤看着門外大雪紛飛,龍行的心也在這場大雪中平靜下來。
“龍行,待你出征百玄,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蘇沁瑤看着門外大雪紛飛,平靜的問道。
龍行微微沉默,他知道蘇沁瑤是在不安,令蘇沁瑤不安的源頭就是他會在武将大朝試後出征百玄,和三十萬大軍對抗,也會跟他一生中宿命一般的對手歐陽沅拼殺,也因為如此,現在的他根本無法給予蘇沁瑤一種安全感。
“或許一年吧。”龍行輕聲說道。
蘇沁瑤點了點頭,轉臉看着龍行,一雙清眸中充斥着希望以及堅定,俏臉上帶着柔美的笑容:“一年後,待你回來,我嫁給你。”
看着蘇沁瑤清眸中的堅定,龍行大為震動,他知道蘇沁瑤在害怕,害怕他回來後再次出征離開,蘇沁瑤知道他這輩子都屬于戰場,所以蘇沁瑤并沒有去要求他什麼,而是選擇在他出征百玄後嫁給他。
一把将蘇沁瑤摟入懷中,龍行輕聲說道:“好,等我出征百玄回來,我就娶你,到時候讓我保護你一輩子。”
“那你是不是也該解釋下端木芊妍的事了?”蘇沁瑤突然說道。
将蘇沁瑤自懷中松開,看着蘇沁瑤眼眶微紅,梨花帶雨,龍行心中便憐惜不已,同時對蘇沁瑤突然問出的問題感到頭疼。
面對蘇沁瑤的直視,龍行心中一陣顫抖,他發現真的很害怕失去眼前的人兒,也害怕她傷心。
龍行苦笑着道:“其實也沒什麼。”
随後龍行将事情完完整整說給蘇沁瑤聽,聽完後的蘇沁瑤反而沉默不語起來,龍行以為她生氣了,連忙說道:“其實我和端木姑娘根本沒有什麼,隻能說有緣無分。”
蘇沁瑤卻是輕輕一歎道:“做不成戀人,做個朋友也好啊,何苦呢。”
“沁瑤,你……”龍行微微一愣。
“你個呆子。”蘇沁瑤突然氣呼呼的說了一句道,令龍行懵了都。
蘇沁瑤轉臉看着外面飄揚着的大雪,聲音如空谷幽蘭:“沒想到神都城下雪後這麼冷,那一夜,她等你應該有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真的很冷。”
龍行默然,神都城屬于北方,哪怕不下雪,夜裡也極為寒冷,可作為端木家大小姐的端木芊妍卻立于風雪中等了他半個小時,這份情可謂不輕。
“其實你和她可以做朋友的,哪怕她是神意的人。”蘇沁瑤輕聲輕語道。
龍行沒有作答,他不知道蘇沁瑤是怎麼想的,也不敢去想,更不想再和端木芊妍有什麼糾葛。
“以後再說吧。”蘇沁瑤平靜的道。
“嗯。”
……
端木家,神秋湖,廣闊的神秋湖上大雪紛飛,美不勝收。
一隻溫軟白皙的素手平坦手心伸出涼亭外,一片片雪花落入這隻素手中心,迅速的化成了雪水。
看着手心不斷融化的雪花,端木芊妍看的出神,一雙明眸中帶着空靈。
身後的南淨玉輕語道:“小姐,外面冷。”
端木芊妍沒有将手伸回,而是輕聲問道:“淨姨,為什麼我一直想要什麼,終究得不到?我隻想要一片雪花,可它們卻迅速的融化了,這就是我的命?”
南淨玉拿出一個茶盤伸出涼亭外,隻是片刻,茶盤上便蒙上了一層細雪。
“小姐不必多想,一些東西,小姐是可以得到的,隻是方法不對。”
接過南淨玉手中的茶盤,端木芊妍看了一會兒,茶盤中的雪也開始融化了起來,但比起在她手心之中融化要慢的多。
“小姐……”南淨玉微微擔憂的道。
端木芊妍眉目如畫,脫塵出俗,淡淡一笑:“六年了,公冶還不明白,我端木芊妍根本不屬于任何人,包括神意。”
“可小姐你總有一天要嫁人啊。”南淨玉在一旁說道。
“嫁人?嫁誰?”端木芊妍輕輕将手中盤子放在茶案之上,目光看着涼亭外風雪肆虐的神秋湖,平靜道:“除了他,我還能嫁誰?我又會嫁誰?既然無緣,那便不嫁。
一輩子不嫁又如何,我端木芊妍願做那孤獨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