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冰回去的路上,李修文心裡還納悶不已。
這孫名文隻是長得清秀了些,便有白牡丹主動勾搭。那自己長得這麼禍國殃民,為什麼就沒人來勾搭呢?
随後李修文便帶着孫名文去了孫家,準備為他讨回那張賣身契。
倆人來到孫家大門口,孫名文便上前去叩門。其實他有些膽怯,在他看來,孫甯這個鎮守太監權勢滔天,這賣身契怕是難以讨回來的。這孫家護院衆多,李修文雖是武藝高強,怕是也難以相敵的。可見到李修文自信的神情,還是讓他安心了不少。
很快大門便打開了,開門的那個小厮認得孫名文。見他居然還敢回來,在心裡暗暗搖頭。此時老爺正在發火,他就這麼跑回孫家,那和送死又有什麼差别?
李修文上前,拱手道:“勞駕!請進去向你家老爺傳報一聲,就說李修文求見。”
那人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孫名文,便快步跑回去報信了。
很快,那人便跑回來,對候在門口的李修文說道:“我家老爺有請,公子随我進來吧。”
李修文跟在那小厮的身後進了院子,卻見這院子裡的裝飾奢華别緻,氣派非凡,心道這明朝的太監,生活過得倒是滋潤得很吶!
若不是太監必須要切了命根子才能當,怕是太監将是個熱門的職業。
來到了偏廳裡,李修文就見上首位置的官帽椅上,孫甯捧着茶杯,一臉陰沉地坐在那裡。從他一進門,眼睛就盯着他上下打量着。
“見過孫鎮守。”
李修文知道,自己救下孫名文還敢登門,這孫甯肯定對自己沒好感,甚至恨上了自己。可他還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表示出自己的尊重。
就算待會真生了什麼沖突,自己那也是先禮後兵不是?
“李公子登門造訪,有何貴幹吶?”
孫甯有些奇怪,這李修文都已經得罪了自己,居然還敢上門。難道真如下人說的那般,他是來賠禮道歉的?
“在下過來,是想給孫鎮守賠禮道歉的。”
李修文拱手說道:“今日之事,想必孫鎮守也已知曉。當時事出緊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還請見諒!”
孫甯冷笑道:“李公子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些?這管得也太寬了吧?咱家教訓個下人,也礙着你了不成?”
李修文聽出他的語氣不善,卻也不在意,笑道:“這是孫鎮守的家事,在下本不該過問,隻是不忍看着無辜之人被活活打死,這才插手進來,還望你能海涵!”
“哈哈......李公子可真會說笑。無辜之人?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孫甯聞言哈哈大笑,随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李修文:“你打傷了本鎮守的人,現在還敢上門來耀武揚威,真當我孫甯軟弱可欺不成?!!”
“孫鎮守這說的是哪裡話?在下哪敢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李修文絲毫不回避他的眼神,不卑不亢道:“我今日登門,确是誠心賠禮道歉的。若是有些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孫鎮守莫怪才是。”
“哦?李公子既是誠心道歉,那咱家也不與你為難,放你離開便是。”
孫甯擺了擺手,大度地說道。随後伸手指着孫名文道:“隻是我家裡的這下人,倒是不必跟你走了。”
李修文聽着前半句話,還道他不想再追究此事。不成想,他隻是放自己離開,卻要留下孫名文。自己一旦離開,怕是這孫名文還是活不成了。
李修文問道:“孫鎮守打算如何處置他?”
孫甯直言道:“區區一名下人,打殺了便是!”
“隻是個下人罷了,孫鎮守又何必如此介懷?不如放他一條生路吧?”
李修文勸道,他本來的打算,是來為孫名文讨回賣身契,日後便讓他跟着自己做事。可若對方願意放過孫名文,李修文倒也不是一定要帶他走。
“李公子莫不是還想插手?”孫甯冷哼道。
“我既出手救下他的性命,就不會坐視不管!”李修文傲然道。
“那麼你打算如何管呢?”
孫甯不屑道:“就憑你李家,便想管咱家的閑事?”
“若是我執意如此呢?”
李修文算是發現了,和這閹人根本就沒道理可講,他鎮守一方,權勢滔天,又如何會把自己放在眼裡?想到這裡,他便也懶得和孫甯廢話,反正我就是要插手,你怎麼着吧?
“來人!”
孫甯出聲喝到。登時,兩側出現了無數手持利刃的護院,門口外邊也立即圍滿了人。李修文這才明白,這孫甯已經提前埋伏好了人手。
孫甯笑道:“若是李公子執意如此,那便别怪咱家不客氣了!”
“你敢行兇?”李修文冷笑出聲。
“有何不敢?”
孫甯端起茶杯,攸然地抿了一口,冷笑道:“你今日擅長咱家府邸,我就是殺了你,又有誰敢說一句閑話?”
“那麼,你看這是什麼?”
李修文探手入懷,掏出了一塊牌子,拿在手中說道。
孫甯舉目望去,待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後,不由一愣。
那是一枚腰牌,準确地說,那是一枚象牙腰牌,是王府裡的信物!持有此信物的人,都是王府裡的心腹之人,孫甯自己的身上,也有一枚這樣的信物,同樣是王府裡的象牙腰牌。他實在是沒想到,這李修文居然和王府有關系。
“你是王府的人?”孫甯問道,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
“孫鎮守知道就好。”李修文點頭道。
孫甯聞言後,便沉吟了起來。區區一個李家,他可以不放在眼裡,可如今李修文和王府有關系,他卻是不敢輕易下手,除掉李修文了。
揮手遣散了那些護院,孫甯問道:“你和王府是什麼關系?”
“無可奉告!”
李修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他也無需再和孫甯客氣。
孫甯是開封的鎮守太監,掌握着宣武衛的調動權。此前林虎帶人埋伏自己,若說不是受了孫甯的指使,又有誰能指使得了他們?若說孫甯和朱紹烱沒有勾結,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而李修文和朱紹烨的關系,孫甯卻是不太清楚的,自然不好再大動幹戈。他雖然曾調動過宣武衛的人馬,在朱仙鎮埋伏李修文,可他隻是聽命行事,并沒有對一個小小的秀才,有多少了解。
所以,在李修文讨要孫名文的賣身契時,他便也答應了下來。反正隻是個下人,李修文将他帶走了,他也沒法再勾搭自己夫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