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還在想婉兒姐嗎?”
陸蘭的這一句話,頓時之間就讓陸仁陷入了沉默與回憶之中。許久過去陸仁才輕歎了口氣,緩緩搖頭道:“能不想嗎?可是一想起來卻又怕自己難受,所以刻意的不去想……小蘭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應該會明白我心裡的這種感受的。”
小陸蘭咬着嘴唇,低下頭之後伸手去執住了陸仁的手,臉上也跟着泛起了幾許的绯紅,但在這绯紅之中除了羞澀之外,卻還另有着别樣意味:“大人,婉兒姐已經……已經快四年了,大人你就不要總是這樣讓自己難受了,好嗎?大人你的身邊還有小蘭我,小蘭願意代婉兒姐……不不不,小蘭也願意像婉兒姐那樣,一直守在大人的身邊……”
陸仁愣了那麼一愣,但随即就微笑着把手從陸蘭那裡抽了回來,繼而就曲指在陸蘭的額前輕輕一敲,語氣中還帶着些許的無奈:“你這丫頭這是在說些什麼混帳話?”
陸蘭有點急了:“大人明白小蘭的意思……”
陸仁向陸蘭擺了擺手:“我怎麼可能不明白?你忘了你家大人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嗎?我也告訴你,如果是換在以前,你這樣的出這樣的話,我會樂得屁颠屁颠的,然後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榻上去,但是那樣的我,你又會看得上嗎?”
“哎?”陸蘭犯起了點小迷糊。
陸仁又擺擺手:“你家大人我可是個好色之徒,可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碰過你?”
陸蘭黯然的低下了頭去:“大人并不喜歡小蘭……”
陸仁搖頭道:“傻丫頭!我們家小蘭這麼活潑可愛,誰見了都喜歡,我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我正是因為挺喜歡你這小丫頭的,所以才一直沒有碰你。”
陸蘭猛然擡頭:“為什麼?”
陸仁撤回了手微笑道:“還是那句話。你現在年紀還有點小,有些事你還不是很明白。怎麼說呢?你畢竟是我當初收養來的孩子,你這丫頭心中或許對我的感恩與圖報之心更多一點,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陸仁輕歎了口氣。擡頭望向天空:“婉兒故去之後,許許多多的事我也是在事過之後才漸漸的想明白。比如說婉兒在臨死之前,為什麼要再三的叮囑我别為她報仇……我對婉兒太好了,幾乎可以說是在寵溺她,結果反而令她覺得有些無所适從,所以在她内心深處總是想為我做點什麼來報答我。
“現在的你其實也是這樣。但小蘭你要知道,你與我現在身邊的文姬、阿秀、糜貞不同,她們與我都有着一種互相依賴的關系,她們不能離開我。反過來我也少不得她們。可是小蘭你卻沒有這種關系,你是有自己的自由的。”
陸蘭茫茫然的,也不知是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
陸仁又愛憐的摸了摸陸蘭的秀發道:“我想,如果我要把你扔到榻上去,你非但不會反抗,多半還會有些求之不得吧?說實話,我都很想這樣做。但我一直沒有這樣做,是因為……我想給你這個小丫頭自己去選擇一次的權力。”
“大人。小蘭不懂……”
陸仁笑道:“不懂就先記着。要不我們來個約定,你今年十八歲。五年之後到你二十四歲的時候,如果還沒有哪個青年才俊能入得了你的眼,亦或是你到那個時候仍然覺得你家大人我才是你想托付終生的人,我就把你這小丫頭給辦了。”
陸蘭的雙眼頓時一亮,但馬上就嘟起了小嘴:“五年是不是太長了?小蘭今年十八,已經是适婚之年。到二十四歲的時候早都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陸仁樂了,指了指自己道:“你覺得我會讓我們家小蘭變成那種人老珠黃的黃臉婆嗎?我耽誤什麼,也不能耽誤了我們家小蘭的青春年華。别的我不敢說,但在十年之後,讓我們家小蘭仍然是個二十歲的少女我還是有把握的。”
陸蘭也愣了愣。然後上上下下的打諒了一下陸仁現在這一副弱冠少年的樣子,随即就嬌豔的一笑:“對哦,我到忘了,大人會長生不老之術。”
陸仁幹咳了一聲道:“不是什麼長生不老之術,隻不過可以讓人老得慢上一些罷了。”
陸蘭馬上就向陸仁撒起了嬌,畢竟青春不老這種事,人世間沒幾個人能抵抗得了:“小蘭現在就想要!”
陸仁忙不疊的把陸蘭一把推開:“别鬧别鬧!你難道沒注意是哪幾個人得了我的這個?”
陸蘭想了想,回應道:“蔡姐姐、秀姐姐,糜貞姐姐,再就是大人了……啊?難道說?”
陸仁趕緊點頭,畢竟那種藥劑的事,陸仁是不敢走漏半點口風的,不然鐵定會惹來比捅破了天還要大的麻煩。好在上古時期有可以利用的傳說,陸仁為了躲開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早就作好了當神棍的準備工作:“這是黃帝流傳下來的一種男女雙/修之法,能夠延年益壽、減緩衰老,但必須是夫妻同修才行。另外嘛,這個法門隻能意會,難以言傳。”
傳說中黃帝妻妾數千,而且還活了好幾百歲,世間也有流傳着一些如《黃帝内經》之類的東西。陸仁為了隐藏藥劑的秘密,就把這個傳說利用了起來,因此就連蔡琰、貂婵都不知道藥劑的事,還真以為陸仁是和她們有雙/修。
至于糜貞……陸仁與糜貞之間不過是早晚的事,即便是現在他們還沒買票,别人也都會認為他們的票早就已經買好了。不過糜貞自己到是沒注意到她其實變年青了一些,畢竟糜貞今年才不過二十四歲,而且身為千金小姐,自身的營養條件和保養又比一般的女子要好,所以年青了一些的狀态也不怎麼看不出來。
再看陸蘭卻又向陸蘭相當之狡黠的一笑:“大人,你知不知道光是你的這種本事,就足以令天下間的美豔女子都想往你懷裡鑽了?相比之下,等你五年又能算什麼?”
陸仁沒好氣的在陸蘭的頭上敲了一下:“去!才幾句話,你又沒個正型了?你以為這個事隻是同榻幾次就能行了的?得了得了,不跟你扯這些不着調的事,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陸蘭趕緊甩甩頭,把亂七八糟的雜念甩去了一邊,向陸仁問道:“大人你要辦正事?那你為什麼不帶文姬姐姐出來?”
陸仁道:“文姬可比不得你和阿秀。她沒像你和阿秀那樣練過武,身體沒你們那麼好。這幾天一路颠簸的她其實累得夠嗆,現在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好好的休息一下。留阿秀在文姬的身邊則是為了保護文姬,畢竟阿秀的身手好,你我又不是無力自保之人,一般情況下也不用阿秀時時刻刻的跟在我們身邊。”
“哦……那大人啊,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陸仁一指前面的某間宅院:“就那裡。那是水鏡先生授業的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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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雖然早已全亮,但因為今天是旬休,也就是漢時十天一次的休息日,因此書院之中并沒有學子們的朗朗書聲,顯得十分的安靜。不過在此刻的書院之中,有一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正在獨自一人打掃着書院。
這年輕人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身上是樸素的布衣竹冠,手上雖然做着粗重活,但神情卻十分的平靜。隻是平靜歸平靜,年輕人的目光卻清澈明亮,嘴裡也在默默的念叨着什麼,時不時的還有一絲精光閃過,似乎是頓悟了什麼。
正在打掃間,書院敞開的大門那裡有人輕聲叩門,接着陸蘭那銀鈴般的少女聲音便傳了進來:“敢問此處可有人在?”
一聽到是女孩子的聲音,正在打掃的年輕人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拎着手中的掃把來到門前向喚門的陸蘭拱手一禮道:“此間乃水鏡先生授業之所,姑娘若無要事還請速速回避。”
“啊,我是……”
陸蘭正想開口回話,陸仁帶着幾分責怪之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蘭!這裡是水鏡先生的書院,不可造次。暫且退下!”
陸蘭應了一聲,退到了随後而至的陸仁身後。再看陸仁來到了門前,直接向那人拱手施禮道:“我家小蘭年幼無知,在下又疏于管教。适才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兄台見諒。”
年輕人回禮後仔細的打晾了陸仁一陣,覺得陸仁的年紀與自己相當,不過相貌平平的氣質卻十分獨特,而身着之物就價值而言既不好也不壞,看起來像是個有些身家遊學子弟。一念至此,年輕人便向陸仁不卑不亢的道:“敢問兄台可是來此欲向水鏡先生求學?那勞煩兄台且先靜候半日,至午後酉時再來此間投名貼拜師。此間向東三裡處有可供暫歇的客棧,亦有酒食販賣,兄台可先去那裡暫歇。”
陸仁笑了笑,向年輕人問道:“我非遊學仕子,來此隻是因為受人所托,有些事情要辦而已。尚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輕人楞了一下,随即輕輕搖頭道:“屈屈賤名,實不足為人所道。兄頭來此是有要事要辦,在下也不便多問。隻是在這書院靜甯肅整之地,還望兄台介時能守之以禮。”
陸仁沖年輕人笑了笑,複又仔細的打晾了這年輕人一番之後,忽然輕聲喚道:“足下可是颍川徐庶徐元直?又或者,應該喚你一聲單福?”
啪嗒一聲,卻是年輕人手中的掃把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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