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進來的會是個女子,為什麼?天知道為什麼!!!”董大伴兒開始自說自話,他那雙赤紅的雙目緊盯着萬年公主,吓得後者将袖中的匕首從一開始握緊在手,到最後無奈的隻能暫且縮到了袖子最裡面去。
“也算那女子倒黴,她一開始也不曾想到這個石洞之中會有如此複雜的情況吧!”萬年公主仍舊面不改色的道,“既然石門被打開了,那麼她們一家三口還不趕緊跑出去逃命?”
“逃命?是的,她們當時也是這麼想得,可是……就在她們倉皇出逃的動作剛一開始,門口突然被一具高大的黑影給遮住了,原來這女子不是自己誤打誤撞找到這裡來的,她本身也是被這禽獸抓來的玩物而已,哈哈……真是老天爺瞎了眼,十惡不赦的壞人、禽獸,居然讓一個無辜的女子給頂替了一場生死!不過,那一家三口不會再任由那個禽獸将我們囚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石洞中,繼續受其淩辱,受其毒打了,她們一下子明白了煙槍的處境,紛紛沖上去跟那個禽獸抱打在了一起。可是那個男子出奇的力氣大,就算他們三個全是男性,恐怕也敵不過他的蠻力。率先被甩出去的是小妹,她直接被摔在了那具仍在那滿地打滾,被熊熊火焰包裹着的倒黴女子身上,大火瞬間将小妹的身子也覆蓋了,頓時那尖銳的呼喊聲刺痛着她母親以及兄長的心,這還沒完,就在那禽獸想要将死死咬住他手臂的小男孩也丢到烈火當中時,母親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巨力,一把就将那禽獸扭打到了火焰當中,并且死死地将他摁在了火裡,任其三番兩次的想要掙紮出來都是未果。”
“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這位母親也算是拼了命了,母親的偉大,看來也不是随便一說的!”萬年公主見董大伴兒再次眼神遊離開去,不由得将手中的匕首再次往外挪了一挪,她知道給自己刺殺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不成功,恐怕面前這位已經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癫狂之人會對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出來。
“母親确實偉大,可是光是偉大又有何益處,她一個勁兒的喊着她的兒子‘不要過來,快逃’,可是仍舊在蔓延的大火之人失去了生命。當然,那個禽獸也被燒成了火人,他拼着最後一股勁勉強站了起來,但是接連失去親人的男孩子已經毫不畏懼他,他直接扯過來一根麻繩,套住他禽獸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将之吊挂在了凸出的石柱梁上,男孩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禽獸被一點一定的燒成白骨,連同他已經救不回來的小妹以及母親,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直到他們的呼喊聲逐漸變成了甯靜。”
董大伴兒說道這裡扭過身子去抱頭痛哭起來,萬年公主覺察到機會稍縱即逝,突然抽出暗藏的匕首,對着其因為哭泣而顫抖的後心部位猛地刺了下去。
“哐當”一聲脆響,萬年公主萬萬沒有想到,看似十拿九穩的背後一刺,卻被一塊突如其來的的硬物給打斷了,她低頭一看,隻見命中自己持匕首右手手腕的是一塊玉墜,而順着來物的方向看去,她愕然發現,自己寝室的梁上,不知道何時居然潛伏着一個黑衣人,而其實那個黑衣人正立起了身子盯着自己,眼神之中毫無表情。
“怎麼?想殺老奴?十九載的養撫之恩,居然還是讓你下得去狠手!”董大伴兒轉身過來,他已經從悲痛的傷情當中緩和了過來,他對當前的事情一目了然,并且步步緊逼的盯着萬年公主,直接握住了她剛才被擊中的手腕。
“大膽惡徒,養育之恩事小,你謀逆之罪事大,今日你之罪行昭然若揭,本宮勸你回頭是岸,莫再越陷越深!念在這些年的恩情之上,本宮也許會寬恕你的死罪,否則,你注定死無葬生之地!”
事情敗露,萬年公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拿皇權地位來逼迫對方就範。
“哈哈,好大的威風,如果老奴這個也算是謀逆死罪的話,那麼這天下起兵造反的諸侯,豈不是個個都不得好死!難道聰明的你還沒看明白,你心中那所謂的皇廷,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這個江山已經不是你們劉家的了,而是有能者得之的!”
董大伴兒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謙卑奴仆樣,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是他壓抑在心中幾十年的野心之态。
“宦官造反,十常侍當中的張讓、趙忠之流便是你的前車之鑒!”
萬年公主針鋒相對,開始怒斥這種大逆不道的行徑。
“張讓,趙忠這群酒囊飯袋隻不過是井底之蛙,不入流的蠢貨,他們的失敗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他們如何能跟老奴相比!”董大伴兒接着招呼梁上的黑衣人下來,随後接着說道,“老奴忘了告訴公主,自從老奴得公主信任以來,這十多年一直都在暗中培育自己的暗衛,老奴管她們叫‘夜枭’,顧名思義,她們就是暗中潛伏着的一批暗殺兇獸。這些年來,老奴不才,從公主你剔除的宮姬當中進行優選,已經培育了近百名優質的‘夜枭’兒,她們除了少數一些跟在老奴身邊暗中保護,其餘的全都被老奴安插在了各路諸侯以及朝中高官身邊,這跟公主你培養的歌舞伎其實是一個目的,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另外老奴忘記了告訴公主殿下,公主您安插的那些歌舞伎除了能策反過來的,其餘的都被老奴的‘夜枭’兒給暗中除掉了,所以你一直困惑的歌舞伎失蹤一案,哈哈,沒錯,是老奴的手筆!”
“你……沒想到你的野心從十多年前就一直有,枉費本宮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的信任你!”
萬年公主痛心疾首,她沒想到自己身邊那曾經被自己引以為是最信賴的人,居然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
“信任?這個世道便是人吃人,何來的信任!就像當初老奴從石洞之中逃出來被人收留後一樣,我曾經也幻想過給彼此間一些信任以及親情,可是當我知道那個山洞之中的禽獸居然就是出生在這個山村之後,我便暗暗立下了日/後要以皿的代價來報複的誓言!”董大伴兒接着講述道,“愚蠢的一群人,居然妄想着以情感來感化一個親眼目睹至親之人被毒殺之子的心,沒錯,我是佯裝接受了他們的這份情感,甚至連村中為我籌備的婚禮,我也是滿心歡喜的假裝答應了。不過在那個洞房花燭的夜晚,當我看到那滿臉歡喜的新娘子的面容時,我母親、小妹以及父親死前的慘狀紛紛躍到了我的眼前,他們想借着家庭将我束縛在這個布滿了仇恨的地方繼續受他們的假仁假義的洗禮,不,我做不到,我要報仇,我要皿仇到底!”
聽到這裡,萬年公主再無遲疑,她望着眼前近乎發狂的董大伴兒,大聲質問道:“那個四口之家果然是你的真實寫照,你就是那個幸存下來的男孩!看你如此癫狂的行為,你當初到底将那個山村裡的居民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