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麼那麼調皮,允兒姐姐才剛剛認下,你就讓姐姐破費!”
要不是夜色的掩護,甄姜那紅撲撲的臉蛋一定要被随後而至的甄俨、允兒,乃至于被她抱進懷裡的甄宓察覺。
面對甄姜的“斥責”,甄宓委屈的回道:“這是允兒姐姐樂意的,不信,你問她嘛!宓兒可沒有說要買奧!”
允兒在旁解釋道:“姜姐姐,宓妹說的是真的,我是見她就歡喜,買什麼我都樂意!”
甄宓一聽來了勁,果斷的再回一句:“姐姐,你聽,宓兒可沒再允兒姐姐面前強迫她這麼說奧!”
“行啦,就你能!”甄俨從甄姜懷裡接過甄宓,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妹妹的心思,如今袁朗就在她身邊,如何不讓他們多待會兒,于是接着又道,“宓兒,你剛才不是喊餓了麼,走,哥哥帶你跟允兒姐姐,一起去吃豆腐花!”
甄宓不識趣的反問了句:“那姐姐跟大哥哥呢,二哥,你可真小氣,請客也不能這麼摳門兒吧!”
甄俨本意是想讓甄姜跟袁朗單獨待一會兒,可是自己這個小妹妹不懂事的跟自己這拆台,這多讓他這個做哥哥的難堪。
看着這一家其樂融融的,袁朗也确實想參與其中,可是時辰真的不早了,他回到郡守府恐怕都深夜了,府裡還有張甯需要自己去陪伴,如此再耽擱恐怕不妥。
于是袁朗謝絕道:“還是大家去吧,我這還得回府處理一些事情,咱們改日再聚!”
甄俨失落的看着甄姜,他這點小事都沒幫自己的妹妹争取到,真的有點無地自容。
“袁大哥,你既然還有事,那便請速速回去吧!”
甄姜心中雖有千萬個不舍,但是袁朗畢竟不是普通人,她無法要求袁朗能留下來陪自己,而且她也知道袁朗是有家室的人,人家還有妻子在府中等着他配,她甄姜是誰,居然癡心妄想的想得到人家更多的陪伴時間,真是自不量力。
甄姜突然被拉回了現實,袁朗的生活她不想介入,她隻想做一個可以時刻在身邊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個角色,他若安好,她便安心。
今晚的甄姜是幸福的,至少當袁朗牽住她手的那一刹那,她感覺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呢,雖然她希望留住這一時刻,但是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
望着袁朗漸漸離去的身影,甄姜仿佛周遭的世界一下子都暗淡了下來,沒有袁朗在身邊,再精彩的世界也失去了它原本的色彩。
“姐姐,快來啊!”
聽到甄宓呼喚自己的名字,甄姜這才從惶惶之中清醒了過來,看到二哥以及允兒帶着甄宓已經在隔壁的豆腐花攤位前坐好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看着看着居然又走神了。
“來了,愛吃鬼,怎麼也不等姐姐啊!”
甄姜收起了自己的哀傷,望着自己的姐妹以及兄長在側相伴,不禁又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話分兩頭,再說袁朗與甄家人以及允兒道别後,便徑直回了郡守府。
一回郡守府,袁朗腳不停步的直接去了南苑張甯的住所,希望在休息前能再看一眼自己妻子的面。
當袁朗進入張甯廂房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廂房裡的燭火還亮着,他踱進裡去,剛好裡面有婢女端着托盤從裡出來,而且托盤上放着空着的粥碗。
“全吃了?”
袁朗興奮的問這婢女。
“是的,黃帥,您回來可好了,天女今晚難得喝了一大碗粥,剛才還在詢問您的下落,可巧您就來了!”
婢女的回答讓袁朗很欣慰,要知道張甯這些天食不知其味,每次都是草草的吃幾口就完事,像今晚這樣吃這麼大碗那還是小産之後頭一次。
屏退婢女,袁朗直接跨了進去,一進裡,袁朗立即看到張甯饒有興緻的躺在睡榻上就着燭火看書籍,而其身旁則站着另外一位婢女在旁服侍。
一見袁朗進來,那婢女立即口呼道:“天女,你看,黃帥來了!”
張甯聽完,趕緊丢下手中的書籍,想要從睡榻上起身,卻發現力所不及,掙紮一下居然沒成功,好在袁朗及時的搶上前從張甯背後扶住了。
“你也下去吧,這裡我來照應!”
袁朗把僅有的婢女也給屏退了,前幾晚他都是單獨睡的,今晚他要在這裡陪着張甯。
看到自己的夫君在側,張甯打心裡高興,她偎依在袁朗的懷裡,卻略有心傷的低語道:“夫君,白帥的事情甯兒聽說了,你說當初如果不是甯兒授意由他出征,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場浩劫了?”
袁朗知道張甯是在為張白騎斷臂的事情自責,可是這事也不是張甯想看到的,她當初為了阻止自己的夫君出城決戰顔良,這才暗示張白騎出征,這一點看似不講情誼,但是從一位妻子的角度出發,袁朗沒有怪罪她的理由。
袁朗摟着深深自責的張甯,安慰的說道:“傻瓜,生死禍福豈是我們能預料的,倘若你知道白帥會有此一劫,你也肯定不會讓他去的!”
“可是,這事情總歸是因我而起,我這心裡……夫君,你說甯兒要如何做才能補償白帥?”
面對張甯的發問,袁朗也語塞了,是啊,補償張白騎這不僅僅是張甯的事情,說到底也是他袁朗的事情,可是斷臂不是小嗑小碰,一向一表人才的張白騎,如今失去了臂膀,這如何讓他接受。
“還是讓甯兒來說吧!”張甯從袁朗懷裡脫了開來,她正色的看着袁朗接着道:“夫君,不管你承認不承認,甯兒知道,汝嫣妹妹是喜歡你的!而且,你也不讨厭她,是不是?”
袁朗不否認,張汝嫣确實跟自己情意相投,算是彼此愛着對方,他見張甯這架勢,袁朗仿佛猜到了自己妻子接下來的話會怎麼說。
張甯見袁朗不否認,這才接着又道:“之前甯兒讓夫君自己坦白,那是讓夫君考慮好到底跟汝嫣妹妹是不是真情,如今看來,夫君雖未說,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吧!”
袁朗沉默了,他對張汝嫣的感情是愧疚大于真情,沖動大于冷靜,現如今加上張白騎斷臂這事,他就更加無法拒絕任何關于張汝嫣的事情了。
見自己的夫君默認了,于是張甯緊接着說道:“夫君,甯兒不是善妒的人,如今我告訴夫君,甯兒願意與汝嫣妹妹一同分享夫君的愛,夫君,你可知道甯兒做出此等決定,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一夫多妻,在這個時代是司空見慣的,但是一開始沒有任何一個做妻子的是很輕易的做出讓步的,一旦這個二房進了門,就等于後面很可能還有三妻四妾,感情就如同道攔截洪水的堤壩,而娶妻納妾就是在堤壩上開口子,一旦口子多了,就會出現更多的,這是無法避免的。
張甯做出的這個決定不僅是答應讓張汝嫣進門,更是打開了他們夫妻間那層不能說的話題,那就是袁朗納妾的問題。
現在張甯在這個問題上做出了讓步,雖然有點補償張白騎的意思,但是也是此次小/産之後,張甯有點愧疚袁朗的體現,延續香火終究是個無法逾越的話題,張甯雖然身份尊貴,但是這些年一直都沒能給袁朗誕下一子,這也是她深深覺得對不住袁朗的地方。
“此事,我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袁朗怕張甯是一時心皿來潮,故而不打算對自己娶二房的事情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