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心中所想絕非是空穴來風,他本來沒将征兵這事當回事,當時隻知道袁紹在渤海征兵,可沒想到他把魔爪,也同樣伸到了投奔他而去的幾個郡守所管轄的轄區之内。
“周梁,你可知道常山一郡現有多少居住人口,可服兵役的又有多少?”
袁朗問了一個在他看來很普遍的問題,因為在他生活過的現代化社會,這些數據本身就為很多人知道,而且還是一位在政府從事編外工作的人員。
可是周梁的搖頭,讓袁朗意識到了,這裡不是他之前的那個社會,時代變了,這不是一個數字化的時代,他剛才問的那些問題,在現在的張燕、周梁來看,根本從沒關注過,也沒心思關心過。
那麼,袁朗終于知道了自己來常山郡需要做的第一件大事是什麼了,那就是人口普查,而且重點普查15周歲以上40周歲以下的這群人,因為他們都是将來對抗野心不斷增長的袁紹的生力軍。
當袁朗将自己的這個想法,當着自己五十名屬下說出來之後,大家都用詫異的眼光看着他們的這位統帥。
人口普查,這是聽都沒聽過的詞兒,而且一個常山郡不是一個村莊,這地毯式的走訪起來,不是幾天甚至十幾天就能搞的定的。
而且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問題,那就是他們這些人裡面識得字,會寫字,有文化的人實在太少,像這樣需要登記造冊的文書活,他們沒幾個能幹的。
袁朗沒想到“人口普查”的活會這麼難進行,自己剛想出來這麼一個主意,立馬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袁朗的心情糟透了,而且說好的長龍宴也泡湯了,他本想給大夥吃頓好的,可是節省的這些下屬硬是沒舍得把幾天的食材在一天吃掉,他們隻是整了點粗糧餅将就着吃,袁朗倒是檔次不低,餅裡面給卷了肉沫,可謂是寒酸至極。
“黃帥,黃帥,找到了好東西,好東西……”
幾個下屬高高興興的擡來了一大壇東西,也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隻知道他們像是撿到了寶貝。
“是酒!他娘的,勞資酒蟲子都出來了!”
張燕說的沒錯,是酒,袁朗隔着這麼遠,也聞到了酒香。
“在哪發現的?”
袁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按理說章同出逃的這麼徹底,他沒理由給自己留下這壇美酒啊,就算帶不走打爛它總可以吧,難道章同良心發現了不成。
“管它呢,勞資先嘗一口!”
張燕說罷,拍開泥封說着就要舀一瓢上來嘗嘗。
袁朗心裡總覺得事有蹊跷,趕緊拉住了張燕,随後對着下屬道:“拿銀針來!”
拿銀針自然是試毒,張燕剛才太激動,把這一茬都給忘了,這酒來曆不明,如果不是袁朗想的周到,剛才自己早就喝上了,如果是敵人的别有用心,那自己豈不是栽裡面了。
下屬依言取來銀針,袁朗用瓢舀了一點酒水上來,随後将銀針插了進去。
結果出乎袁朗的意料,這酒居然一點毒素沒有,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成。
“黃帥,沒問題是不是可以開喝了?”
張燕早就在那等着了,這酒水别說沒毒,就算有毒,這酒鬼酒興一上頭,估計是毒藥也敢喝。
袁朗點了點頭,既然沒毒,那就暢飲之以求快意了,他立即吩咐将這壇美酒分派下去,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份。
本來清淡的午餐,沒想到因為有了美酒而增色不少,可酒雖然是喝上了,但是袁朗心裡這個疙瘩始終還在,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聽得殿外傳來一陣喧鬧,袁朗再看時,隻見自己值守在外的兩名屬下押解着一人走了進來,被押的那人似乎在解釋着什麼,好像他是無辜被抓的一樣。
“來者何人,你不是我黃巾軍的人,在這裡做什麼?”
袁朗看着人面生,故而發問道。
“大人,大人,我,我是……啊,周梁,周大哥,救救小弟呀!”
那人剛想自報家門,可是他的眼光一旦落在了袁朗身邊的周梁身上,好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不由得求救起來。
袁朗回望着周梁,問詢道:“周梁,你認識他?”
周梁滿臉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是鄰家的一位發小,我們自小打玩都在一起,隻是之前聽說他因盜竊而被遣送異鄉了,沒想到這麼快回來了!”
盜竊在這個時代是很嚴重的罪行,發配都是輕的,弄不好是要送命的,沒想到這人福大命大,居然沒被整死,看來背後一定通了不小的關系。
“既然你跟周梁認識,那我也不為難你,隻是你得将來郡守府的意圖給我說清楚,隻要讓我聽出有半點謊話,我一定定你個私闖官府之罪,關你幾年!”
“是,是,小的說實話,不敢說謊!”那人接着說道,“小的名叫周強,之前被遣送了不錯,可是押解的路上遇上了大雪,小的,小的趁亂又跑回來了……不過小的知錯了,大人你千萬别把握交出去啊!”
袁朗不想聽這些,立即喝問道:“說重點,你的過去我不想知道!”
周強一聽袁朗不問他的前罪,立即回歸正題說道:“小的有個姐夫,在之前的章大人身邊任職,他臨走前有一次跟小的喝酒,無意中給小的透露,說是這郡守府有一處地下密庫,那裡面有說不清的寶貝,小的當時沒當回事,可是這幾天日子過的緊,小的想偷摸進來碰碰運氣,沒想你們會來,啊,大人,饒命啊,大人……”
“等等,你說這郡守府有密庫?你可是找到了?”
袁朗顯得有些興奮,如今的常山郡守府可謂是一貧如洗,如果真的像周強說的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能獲得一筆意外之财。
“小的不敢欺瞞,之前小人的姐夫約莫說了大緻的位置,小的與運氣不錯,竟然就找到了,這不,大人面前的這壇酒就是小人給帶出來的,本打算帶回去享用,不曾想大人的屬下摸索了過來,小的吓得躲了起來沒敢露面,直到想翻牆出府被大人的下屬給抓住了!”
周強的話可信度極高,這人一看就是貪生怕死型的,袁朗諒他沒有這個膽量敢對自己撒謊。
其實證明他沒說謊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帶自己去密庫看一下,如果真有其事,周強就不是有罪了,反而是有功之臣。
袁朗将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給了周強,後者興奮的立即答應帶袁朗去看他中了****運才找到的寶庫,希望能得到袁朗的恩赦。
在去所謂的密庫的路上,袁朗也問了周梁,這周強沒說謊,他确實有個姐夫在章同的身邊任職,而且算是章同的心腹,看來密庫的消息就是這樣被周強間接獲得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密庫真的存在。
郡守府很大,袁朗剛進府還沒來得及走上一圈,要不是已經摸清楚周圍情況的下屬以及周強帶路,袁朗恐怕要迷路。
“黃帥,這裡就是我等發現酒壇的地方!”
袁朗的下屬走到一處地方的時候指認了當時發現酒壇的現場,袁朗一看,這地上留着一條長長的印痕,看來是這酒壇太重,周強搬不動,隻能在地上滾着運來着。
袁朗關心的當然不是這個,他隻看了一眼,便繼續跟着在前面帶路的周強,在他心裡,那個神秘的密庫才是他想一探究竟的地方。
又行不遠,周強将衆人帶到了一處陵園,這裡不知道埋葬的是不是章同的先人,反正墓碑上寫着的都是章家人。
“阿娘的,晦氣,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張燕滿心也想見見那個什麼寶庫,可沒想到被周強帶了這裡,不由得上前揪住了他,說話間就要動粗。
“黑帥,住手,我看這地方是晦氣了點,不過不失為一處隐蔽之處,你等周強指認出來,如果不是,你再動手不遲!”
“好,我倒要看看,這鳥地方怎麼變出個密庫來!你去指出來!”
張燕松開了吓得不輕的周梁,這黑貨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也難怪别人都能被他唬住。
“在,在這!”
周強走到一處較大的陵墓跟前,然後彎腰将手伸進了陵墓跟前石碑之下,也不知道他扳動了哪裡,隻聽得“轟轟轟”的一聲聲巨響,剛才還完整的陵墓,居然在衆人面前從中間破裂了開來。
裂開的陵墓頓時露出一處往下去的台階來,袁朗帶來的都是心腹,他們搶在袁朗下去之前先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火把在前面開路。
走了兩段台階,袁朗這時已經來到了一處偌大的地宮,這裡面橫七豎八的放着不少的東西,有家居擺設,古玩字畫,這還不算,在一處角落裡堆了幾層高的酒壇,一看就是先前帶到自己面前的那種。
“黃帥,快來看,他娘的發财了!”
張燕興奮地吼叫頓時将袁朗吸引了過去,等袁朗近前看時,他本人也激動了,尼瑪,一個被撬開的木箱裡放着的居然全是珠寶金錠,算一算足夠他們整個軍隊吃一個月的,而且這樣的木箱還有十多個,如果都是這種成色的寶藏,他們一年的吃喝都有了。
周梁、周強有幸目睹了這一切,他們也傻眼了,尤其是周強,也許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些窩在角落裡不被注意的木箱居然是這裡最昂貴的東西,他現在心裡一定在懊悔,為什麼自己運氣這麼佳,卻在最關鍵的地方失之交臂了,搬什麼破酒壇啊,這裡面随便抓上一把都夠他一輩子花的。
周強後悔也沒用了,因為這裡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歸新郡守府所有了,别人是一點染指的可能都不可能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