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錢是不義之财,可有可無,可給别人,她心裡很憋屈,那可是她……
阿狸還在給辛依找,櫥子裡,書桌上,辛依個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有。阿狸撐在書桌上,看向辛依問:
“多大的袋子裝的?什麼書?會不會是你記錯地方了,沒拿回來?”
“有啊,肯定拿回來了的。”辛依身子一矮,跌坐在床上,誰那麼可惡,拿别人的東西?太過分了吧,丢了東西還不敢聲張,夠憋屈的。
阿狸看着辛依的臉,說了句:“要不,再買一本吧?”
“買不到的。”辛依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地,有些惱火。
楊豔回頭看了眼要發火的辛依,覺得這人就是嬌氣,動不動就在那生氣,發火,誰招她惹她了呀?
阿狸歎口氣,拉了椅子也坐下,倒了杯水喝了口,岔開話題說:
“我沒打通學長的電話,去找他了。依依,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辛依這邊還沒回過神來呢,這又被阿狸的話刺激了,咬着唇,沒說話。
阿狸再問,辛依徹底惱了,“你先别跟我說話,别問我了,好煩!”
阿狸住口,不再多問。楊豔哼了聲:“不識好歹。”
小莉也回來了,問她有沒有看到辛依床上用牛皮紙袋包的書,小莉一臉茫然:
“這事情得問你呀,昨天早上不是你給她鋪的被子嘛?”
阿狸愣了下,當即說:“是前天吧,我鋪被子的時候。”
“是嗎?”小莉自己也糊塗了,擺擺手:“随便吧,一本書而已,再買本回來不就完了。”
為了學長,辛依舍得放皿,連宸宮都去了,自己要本書還舍不得買?
“說正經的,你有沒有看到過?”阿狸緊跟着問。
“沒有啊,她床上放了什麼我哪知道?又不是放在被子面上,誰知道被子底下放了什麼?”小莉臉色也嚴肅起來,阿狸那表情讓人很不高興,怎麼就不相信人呢?她什麼東西沒有,至于去銷想辛依一本破書嘛?
辛依一直沒再說話,在床上趴了好大會兒,這才爬起來,垂頭喪氣的說了句:
“我出去吃東西。”
直接走出宿舍,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倒黴事情趕堆子找上門來。
辛依剛走出宿舍就被唐驚濤給堵住了,唐驚濤跑得滿頭大汗,狠狠一把拽住辛依,大聲道:
“你搞什麼?我說了等我下午借了車就送你回來,你一個人亂跑什麼?”
“哪有亂跑?我是回學校。”辛依認真的說,臉上表情淡淡的,一丁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全身上下無力極了。
“我是說回學校!”唐驚濤狠狠吸了口氣,得,他不跟她計較,看在她年紀小,又剛出院的份上,這口氣先忍了。
辛依比同年級正常上學的同學要小兩歲,她幼兒園直接從大班開始走的,那時候她媽媽無暇照顧她,隻能把她放學校。一般大二的孩子都在二十一歲左右,可辛依才十八沒滿十九,她月份小,年底才滿十九歲。
唐驚濤歎口氣,也知道這兩天在醫院裡惹她嫌了,就打針那茬兒她是把他罵了個狗皿淋頭。可沒辦法,他不能心軟,還得按着她打針,那是為她好。
捏着辛依的肩膀,歎氣道:
“依依,以後别這任性。不說一聲就走,身邊人會擔心。”
辛依腳下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小步子,聽見唐驚濤的話覺得挺沒勁,停了下來,擡眼望着他說: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跟你又不熟,又沒讓你給醫藥費,是你自己搶着給的。”
唐驚濤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辛依在說什麼。當即無奈,道:
“我不說醫藥費的事,我是說你這态度,不好。”
“不好也跟你沒關系。”辛依咕哝了聲,然後晃晃悠悠的往食堂去。
唐驚濤手再度搭上辛依肩膀,道:“走吧,想吃什麼,我請你,算是賠罪了。”
“不要,你又沒有做錯什麼。”辛依還是那副臭德行,跟隻頹廢的流浪貓一樣。
“惹你不高興,這就是錯。”唐驚濤說,頓了下,道:“有小便宜不占,這不像你啊,小丫頭。”
辛依立馬停下來,擡眼飛着眼刀子射向唐驚濤,高聲反問了句:
“你的意思是我很喜歡占别人小便宜了?”
“沒有,口誤行不行?”唐驚濤好脾氣的說道,辛依瞪了他一眼,平時學生會主席的光芒将真實的唐驚濤掩蓋了,她隻看到他風光的一面。卻沒想到,私底下這人是這樣的。
“那我道歉,你接受我的道歉嗎?”唐驚濤再度讓步,語氣滿是讨好的意味。
辛依洩了氣,又聳拉着肩慢悠悠的走,她實在是無力啊。
唐驚濤看得出她心裡藏了事情,卻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麼,要再問,指不定她又得嚷他一通。
“我丢東西了。”辛依低低的說。
丢了幹淨的身體,丢了賣身的錢……
“丢什麼東西?我再買給你?”這是唐驚濤第一時間想到的,這話一出,又有些後悔。想着說這話,她會不會覺得他太物質?
“沒有了,買不到,也找不回來的。”辛依唉聲歎氣的說。
辛依心裡很亂,陽光普照的未來忽然間陷入混沌,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以前,跟許陽在一起的時候,許陽經常規劃他們的将來。包括她畢業後該怎麼辦,做什麼合适她。他們會在多少歲結婚,然後多少歲生寶寶……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對一個人的依賴過度了,一旦那人抽離,她便像迷途的寵物一般,分不清東南西北。她此刻甚至不知道念書有什麼用,考上大學又怎麼樣?大學生不能就業的海了去了。
“人活着幹什麼呢?”辛依忽然冒了句話出來。
這話把唐驚濤給吓得不輕,以為辛依被學長打擊太深,以至于有輕生的想法。
也因為辛依這話,之後的一段時間,唐驚濤跟辛依是“如膠似漆”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