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論治國
周市本來的膽子就不小,可是聽到皇帝的話以後,卻也是忍不住吓了一跳,就是跟随皇帝出行的法正,都吓得不輕。
“陛下!不可啊!長城好近人力物力修建,至今都還沒有完全完工,如果就此廢除,隻怕會遺禍萬年!”
法正拱手說道。
扶蘇看着長城,眸光悠遠:“治理國家,無論是多麼高達雄偉的城池,都會有被攻破的一天;想當年父皇為了防止天下人造反,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鑄以為金人十二,銷鋒镝、殺豪傑,希望我大秦江山可以永固,接過如何?父皇歸天以後,還真是應了那一句始皇帝死而地分。”
“朕做到了父皇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匈奴、胡人此刻已經境界歸屬我大秦,朕相信朕的繼任者絕對可以治理好這樣一塊偌大的疆域,如果朕連這個自信都沒有的話,那也不配坐上九重霄的帝位,愛卿你以為呢?”
“這個……”法正思量片刻,看着遠處的皇後娘娘,如果說将來是秦王無雙兒登基,成為秦國下一任國君,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畢竟無雙兒有一半的皿統是匈奴貴族,可若不是無雙兒繼承帝位,将來匈奴人胡人會不會造反,這就很不好說了。
“微臣相信,将來我朝千萬年,定然可以鎮壓四方,威懾宵小之輩。”法正正色道,皇帝對自己有信心,他同樣要對自己有信心。
草原最難控制的一點就在于牧民是追逐水草而居,并不是像中原人一樣,有自己固定的家業,最好征收稅。
但是自從皇帝突發奇想,在草原上固定的區域修建土城以後,各地牧民都會在這裡販賣自己牛羊皮革或是肉食等物品,中原大地上的百姓也敢舉家搬遷到草原上居住,甚至還有匈奴人舉家搬遷到關内去居住的。
因為有的人想往草原上的生活,有的人則向往内地安穩的生活,有固定的收入和田地耕種。
至于土地兼并問題,則是扶蘇考慮最多的一個問題。自古以來,中國的所有王朝,最大的問題就是土地問題,百姓之所以願意跟着賊寇起來造反,幾乎完全都是因為土地兼并活不下去了,才會起來造訪。
隻要朝廷能保證給百姓一塊地耕種,百姓能有一口飯吃,誰還會願意起來造訪,做那等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事情?
隻不過現在還在天下戰亂的時代,土地兼并無從可說,倒是各地都有大量無主的荒地,百姓隻要願意跟中,到各地的府衙登記在冊,便可以獲得地契,按照秦國現在的規定,兩年之内可以不用交稅,如果是從别國逃亡過來的人,朝廷免費給發放農具,耕牛自然是要用糧食來換取的。
起初的時候,耕牛都是無償提供,後來有些供不應求,所以便改成了有償提供,錢财不需要,就需要糧食。
秦國現在俨然成為一個龐然大物,想要從他國購買糧食,都隻能偷偷摸摸的。因為其他國家都有了規定,一旦發現向着秦國出售糧食,那就是滿門抄斬。
或許有膽大的人,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但是沒有誰敢那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
所以敢冒着殺頭滅門風險和秦國秦國做生意的大氏族,都是很少。
朝廷倒是非常鼓勵秦地百姓區别的地方購買糧食,減輕國内的消耗。
“今年的糧食豐收,已經不成問題。”扶蘇和法正在閑聊着。
法正道:“陛下如果要征戰,可能還需要一些時候準備,至少也要等到海王從美洲運回來的馬鈴薯豐收以後。”
“那東西豐收是肯定的。”
法正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對于那馬鈴薯豐收,會有如此肯定的态度,但是卻也沒有多問。
“草原上的生活艱苦,但是自從歸順我大秦以後,各地的牧民都已經的習慣了享受生活,确實是再難興起戰事。”
扶蘇認可的說道:“吏治是千古最難的話題,如果不能有效的監管吏治,國家始終是不能長久,我朝自始皇帝以來,吏治都以政、軍、财三權分立,朕還是覺得不妥,不如設下刺史。”
“所謂刺史,專門糾察一郡大小官員品行。為官是否得道,可有冤假錯案,這為第一!第二者便是貪,自古為官者,無外乎就是一個貪字最為招惹民怨,所以這個一點要是做不好,整個國家遲早就要完蛋。”
“這一點,自然是無事的。”法正是吏部尚書,全國所有的官員調配,全部都是他一手辦理的,現在皇帝和他說這樣的話,難免心中畏懼,也屬于正常。
“有道是上行下效,朕作為皇帝也一身作則,絕無貪圖享受。”扶蘇語氣幽幽:“這江山都是将士們一寸山河一寸皿打出來的,朕上戰場拼殺出來的,朕舍不得遭踐它,自然就看不得别的人糟踐。”
“前幾年設置言官以後,剛剛開始整個朝廷上下吵成一片,都嚷着要朕撤掉言官,你說說到底是為何?”
法正直言道:“言官糾察百官品行,被罵了自然是不舒坦的,所以請求皇帝撤銷言官。”
“那段時間貶掉的官員隻怕都有上百号人吧。”扶蘇自然是記得很清楚。
法正點頭:“一共是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有二十人被言官參奏,經過刑部尚書查證以後,确實是有貪污受賄的行為,按律處斬,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以後,朝廷之中撤銷言官的呼聲,也就随之減少了。”
“還有一點你沒有說,朝廷中送禮的情況也減了不少吧。”扶蘇怪笑一聲:“當初朕下令說,所有給官員送禮的人,一律判充軍,也有人跳出來反對朕,這大秦國還是最開始的時候輕松,朕騎兵兩遼之地,那時候想任免誰,就任免誰,想升誰的官,就升誰的,哪裡像是現在這樣,做什麼都要看百官的臉色。”
法正聽得出來扶蘇的玩鬧之意,而且心中也是非常感動的,皇帝能和自己說這樣的話,也足以說明皇帝完全把自己當作了最為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