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見勢叫道:“梁山好漢全夥在此,大夥兒反了吧。”船料場的囚徒有的不知所措,停下手中的活計傻傻的看着。有的機靈的躲到一旁,看看風色再說。更有膽大的推開擋道的衙役,就要逃走。
陳達悄悄問:“什麼梁山好漢?”
“不知道,将主交代要這麼喊。”
這時,船料場内已經大亂。史進等人從兵士手上接過兵器,也給了武松兩把單刀。朱武安排兵士,在木料和船隻上潑灑硫磺等引火之物,随即放起火來。
朱武看着逐步蔓延開的大火,逐步把堆積的木料船舶都吞噬了。眼看大功告成,可以安然撤退,突然從遠處露出幾面旗幟來。緊接着,大隊的金兵冒了出來。
張堯佐聽了張青的話,也不敢怠慢,但他一個女真人也調不動,隻好去找完顔粘罕。粘罕也不是随時能見的。等見着了粘罕,粘罕又派親兵傳令,得令的謀克把下屬找齊,已經見到起火了。這才心急火燎的趕來。等他們趕到,大火已經燒的差不多了。
“弟兄們,列陣殺出去。”朱武知道,若是背向金賊逃走,便是被追殺到死的結局,隻有正面迎戰,才有更大的生機。
這是,幾個囚犯,可能是不想摻和宋金之間的戰事,偷摸着準備逃跑,差撥也跑了出去,帶着幾個衙役,邊跑邊口裡大喊:“冤枉啊,饒命啊。我們是官軍啊。”金兵幾支亂箭射過來,将他們都射死了。
“箭手放箭,小的們,給我沖啊。”朱武帶的這一指揮,都穿了皮甲,外面套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刀盾手在最前排,長槍手次之,弓箭手在原地放箭。兩邊的步兵在承受了輕微的傷亡後,終于靠近了。
這時,朱武一聲令下,刀盾手停步,長槍手從刀盾手的縫隙中躍出,丈二長槍如同群蛇出巢,整齊的面對金兵紮了過去。
金兵多是手持鐵骨朵,狼牙棒,而且沒準備成列而戰。這一下就被紮倒二十餘人,這時,史進、陳達、楊春躍衆而出,殺入金兵隊中。
兩邊人數差不多,但宋軍一來在陣法上占了便宜,二來有史進這等猛士,三下兩下,就把金兵一個謀克打垮了。
武松在後面看得興起,沖着還在場中的囚犯喊道:“差撥已經死了,鞑子不會放過咱們的。跟着官軍,跑啊。”
于是武松收攏了一百多人,跟着朱武等人撤退。
朱武問:“二爺,知道哪裡有船?”
“不知道?”
“哪裡有山林,能讓兄弟們躲一躲?”
“先到十字坡躲一躲吧。”
于是,幾百人就沖着十字坡去。沒走多遠,就聽見馬蹄聲如雷而來。
原來完顔粘罕看見火起,知道不妙,這才正式讓骨赧帶了一個猛安追來。
武松見到,哈哈大笑:“不用躲了,在這兒和鞑子拼了吧。”
朱武面沉似水,喝道:“列陣。”
還是刀盾手、長槍手,弓箭手站成三排,武松帶着一幹囚徒在最後。
骨赧帶了兩百騎兵先到,後面還有一千步兵正在趕來。他也不用多想,直接命令兩百百騎兵輪番沖鋒。第一波一百人直接撞在宋兵的槍陣上,還未等宋兵緩過勁來,第二波一百人又到,将宋兵的陣型完全沖垮。
宋金雙方混戰在一處。
武松本來在後陣,看到雙方陣型已亂,便提了雙刀沖到前頭,先一刀剁倒一名金兵,又一刀砍翻一人。這時,一個女真騎兵掄着狼牙棒砸了下來。武松左手把刀往地上一扔,伸手接住狼牙棒,往下一拽,将女真兵托下馬來,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武松就這樣左手狼牙棒,右手鋼刀,溜着邊兒殺将過去,當者披靡。
這一通好殺,武松生生變做一個皿人。
史進在另一處與金兵鏖戰,勇猛不輸于武松,宋軍的人又稍多一些,有這樣的猛将帶領,宋兵與金兵殺得難分難解。
一名身着重铠的鐵浮屠見武松着實勇猛,提着鐵骨朵直奔武松。武松單手用狼牙棒架住鐵骨朵,右手刀往裡頭一刺,刀卡在了金兵的铠甲裡。金兵往前一逼,向武松撞過來。武松“嘚”的輕吼一聲,右手抛了單刀,抓住金兵的甲葉一撕,扯斷了系甲的繩索,把金兵的護甲扯了下來。
外圍的人看不仔細,都不由得大驚:“此人居然手撕鐵甲。”
和武松對仗的金兵驚駭不已,正愣神間,武松一棒打在他的肩膀上,金兵立撲在地,武松補上一棒,結果了他。
朱武見狀,讓邊上幾個兵士齊聲大呼:“武二郎手撕金賊,手撕金賊。”宋兵士氣大振,殺得金兵抱頭鼠串。骨赧端坐馬上,看到剛剛手撕鐵甲的那個皿人直沖着他撲來,吓得調轉碼頭,打馬便走,金兵的騎兵潰散了。
陳達叫道:“鞑子休走!”提着刀就要追趕。
朱武叫住大家,兩百餘人收拾了一下戰場,便往十字坡退走。
在十字坡,衆人少歇之後,朱武道:“吾想起來了,左近有一個好漢,姓曹,名正,人稱操刀鬼。我等先去找他,讓他幫咱們過河。”
曹家莊很好找,因為這個莊子本不姓曹,曹正入贅在這裡,因為勤勞踏實有擔當,頂起門戶,老丈人去世後,莊子才改名叫曹家莊。莊子因為贅婿改名,各路親族都來争田産,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因此朱武隻是稍稍打聽了一下,便得知曹家莊的所在了。
朱武等人來到莊子前面,見到莊子大門緊閉,戒備森嚴,莊丁們弓上弦,刀出鞘,站在院牆之上。
朱武一揮手,楊春打馬上前:“姑射山史進、朱武,前來拜莊。”黃河以北都是金兵治下,敵我不分。楊春沒有亮出宋軍身份。
院牆上擾攘了一陣,一個矮壯,墩實的莊戶人站到院牆上,朗聲說道:“既然江湖朋友路過,本莊自然好酒好肉招待,獻上肥豬一口,薄酒三壇,烙餅兩擔。本莊狹小,就不留朋友們過夜了。”
陳達就要發作,朱武攔住他道:“有口吃喝,也勝過沒有。”
楊春向城牆上喊話:“多謝莊主美意,吾等在莊外就食,絕不驚擾莊中。”
曹家莊做好了食物,用伸縮吊放下來,朱武讓衆兵丁席地吃飯。武松取了肉和餅,用用大碗盛了酒,喝了幾口,突然大怒:“這是什麼酸尿,也入得爺爺的口。”說完,把大碗朝牆頭扔去。
院牆頭一陣騷動,一個管家模樣的道:“哪裡來的強人,不知好歹。”
“爺爺是大宋的殺賊隊,剛剛燒了船料場,惹了爺爺,将你這莊子也燒了。”說完就要去爬牆。
朱武喝道:“不得無禮。”
曹正卻在院牆上說道:“眼見城裡昨日好大火光,原來是燒了鞑子船料場的英雄。是朝廷軍馬嗎?有什麼憑證。”
“有腰牌。”
院牆上放下一個籃子來,史進将自己的腰牌放進去。楊春嬉笑道:“量你們也看不懂。”
“我家莊主是開封林教頭的高足,還看不懂一個小使臣的腰牌?”
曹正弄清了朱武等人的來路,才讓朱武等人躲進了莊子。曹正備下酒水,宴請史進武松等人。朱武道:“不知曹莊主可有辦法過河?”
“諸位好漢且在莊中安歇,吾派家人到河邊打探。”
曹正派家人到河邊就近選定了渡河的地點,暗地裡收集船隻。
三日後,莊子裡突然來了一個乞丐,一瘸一拐的,身上帶傷,他報出“金眼彪”施恩的名号,被迎到莊子中。施恩哭訴自己的遭遇。
原來骨赧敗退回營,自去粘罕處領罪。粘罕詢問之後,勃然大怒:“又是這個一堵牆一般的衙役?”粘罕把張河安下獄,本意隻是要教訓下投降的宋官,沒想到張河安被武松打死,顯得大金國對投降宋人的性命毫不在意。這次武松又在船料場出現,粘罕自然認為,火燒船料場和打死張河安是同一個幕後人物指使。
于是,完顔粘罕下令徹查。
安平寨牢城營的老管營本來寄望于衙役們不哼不哈糊弄過去,這下金人較真起來徹查,衙役們一下子就把武松是牢城營的囚犯這事給供出來了。張堯佐大喜過望,派蔣忠帶領一幹宋降兵,沖進牢城營裡捉拿管營全家。
蔣忠在大堂裡捆上了老管營,又把牢城營翻了個底朝天,唯獨不見施恩。
“先把這老家夥帶回去,不怕小白臉不出來。”
等一幹人走後,深夜,在牢城營最深的一處牢房裡,施恩從稻草鋪下鑽出來,一個衙役給施恩開了牢門,交給施恩一個包裹,安撫了幾句。施恩的傷還沒好,一瘸一拐的出了牢城營。
他能到哪裡去呢?金賊要抓捕自己全家,以往對自己老爹讨好奉承,和自己稱兄道弟的都頭們全都變成了兇神惡煞。他裝作乞丐,在孟州城中流浪,打探到一波軍馬往曹家莊來了,也聽聞過曹正的名号,這才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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