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時辰,人也來的差不多了,秦浩又重新收拾的幹幹淨淨,帶着和煦的微笑走了出來,彬彬有禮地招待從四方來的貴客,鄭重其事地請了弘忍法師登壇作法,好像這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壓根沒發生一樣。
用剪刀咔嚓咔嚓地将棉花都剪下,現場随意取了一團,将棉花用紡錘紡成棉線,又找了個女紅的高手現場織了個棉手套,看的衆人眼花缭亂的。
因為李世民跟自己還在傲嬌,所以這次收棉花雖然他很關注,但并沒有親自來,反倒是長孫皇後過來了,要知道長孫皇後可是很少出宮的,能親自到一個臣子家裡來參加典禮已經相當給面子了。
“皇後娘娘,這天下間第一件棉織的手套,想來也隻有您這般端莊美麗的女子才能戴了。”
長孫皇後笑道:“早聽說秦子恒不但學識淵博聰明絕頂,更有一張天下少有的巧嘴,孤看你這油嘴滑舌的本事到還在你那學識之上哩。”
“瞧您這話說的,晚輩可是句句肺腑之言呐,您戴上試試,暖和不。”
長孫皇後看着這白如雪一般的手套也感覺發自内心的喜歡,便将這手套戴了上去,不由眼睛一亮道:“好柔軟,比蠶絲還要軟上幾分,而且好暖和,幾乎不比貂皮的差了。”
“呵呵,跟貂皮還是比不了的,隻是現在天還沒那麼涼感覺不到罷了,不過好在比貂皮輕便一些,這棉裝最适合的還是深秋和初春的時候穿戴最合時宜,不過這棉花不經織造的話也可以直接填充在襖裡或是被子裡,等以後咱大唐的棉産量上去了,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在棉被裡過冬,再也不會有人凍死了。”
長孫皇後聞言也不由得紅光滿面,看着這百十來斤的産量内心激動不已,隻要這東西的種植推廣開來,這一切就真的有可能實現,想想他丈夫登基僅僅四年的時間,武功之上就已經成為了四夷尊崇的天可汗,如今文治上又出了這樣了不起的祥瑞之物,必然要成為千年以降的一代聖君,而自己這個皇後自然也跟着與有榮焉。
“你這孩子倒是有心,這祥瑞可以變成衣物,你也算是功不可沒了,朝廷不會忘記你的。”
“哪裡哪裡,為了大唐的富強昌盛,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話下,我這點微末功勞又算的了什麼,不管是組建青幫曬鹽制鹽,讓朝廷一個字沒花就組建了海軍,還是發現這棉花祥瑞讓老百姓以後能人人有衣穿,都算不得什麼,朝廷将我一撸到底晾在一邊,連一毛賞錢都沒發,我也毫無怨言,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噗~
長孫皇後一個沒忍住,居然直接笑了出來,怪不得聖人堂堂九五之尊也常常被這小子氣的牙癢癢,現在更是傲嬌的不樂意搭理他了,實在是這小子太氣人了。
“呸!說的好像朝廷賞罰不明似的,比你師父還招人煩,你的賞賜已經在禮部議上了,就這兩天也就下來了。”
秦浩斜眼笑着瞅了魏徵一眼,老頭莫名其妙地躺了一槍,摸摸鼻子還挺尴尬。
“宮中還有數千織造的女工,你這些棉花畢竟是新東西,貿然放到了民間怕是也不知道怎麼弄,不如讓孤都帶回去,由宮裡好好研究這東西的織造方法吧。”
我擦,長孫皇後也玩明搶了?咋就不能跟你家李二學點好呢。
“那當然那當然,這東西百姓都還不認識呢,教化萬民是聖人的責任,這教化女人織造可是娘娘您的義務,還請娘娘辛苦一些,回宮讓宮中的女紅們将這些棉花研究研究,都還有哪些種織法。”
長孫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揮手,這些秦浩費了一年辛勞種出來的,雪白雪白的小團團就這麼被人家拿走了,不過秦浩卻并不如何心痛,一來他穿了一輩子的棉布并不覺得多稀罕,二來麼。。。。。長孫皇後就算不拿走估計他也剩不下。
這一衆大佬看着被帶走的棉花,那叫一個心疼啊,白成這樣的衣料誰看着都喜歡,要知道在唐朝純白也是一種貴色,隻是這東西既然進了宮,自然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不過棉花的成品他們無緣,棉花籽總得給他們分一分吧,要知道秦浩可是沒有封地也沒有勳田的,留着這麼多棉花籽也沒地方種,他們可是都惦記着呢,要不然你特麼收個莊稼都敢收份子錢,是不是太放肆了?
這個院裡的人就沒有一個差錢的,估摸着收了棉花也隻會自己穿,想要讓棉花種入尋常百姓家,恐怕還且得一些日子了。
還算有一些良心的是,長孫皇後走之前多少還是關切了秦浩一句的,畢竟刺殺啊,這也算是人生大事不是,雖沒什麼實際的表示,卻道:“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大家已經知道了,聽說你被刺殺怒發沖冠,把寶劍都抽出來了,無論這件事牽扯到誰,都一定會查出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公道的”。
“呵呵,些許小事,勞聖人費心了。”
“你這孩子啊,你的事可不是什麼小事,大家曾跟孤說過,得你一人,勝百萬雄兵。”
秦浩聽了也沒誠惶誠恐的表現一下,隻是淡淡道“聖人嚴重了”。
等送走了長孫皇後,衆位大佬拿了棉花籽也散了,便隻剩下弘忍留了下來。
“今日有勞國師了,怎麼樣,這禅宗聖花到了我手裡,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阿彌陀佛,此物放于貧僧法杖,才是這世間最大的罪孽,貧僧多年來至寶在身而不自知,多虧了您來指點迷津,您于佛門有菩提錘撒之功,乃真菩薩也,日後但有所吩咐,貧僧絕不推辭。”
秦浩點點頭,道:“國師既然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我還真有一點事想找國師幫忙。”
“您吩咐。”
“我聽說應國公的續弦夫人楊氏一心向佛,乃是世間少有的虔誠之人,禅宗在當今佛門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不知國師能不能遣上一二弟子,與楊氏接觸接觸。”
弘忍一愣,武士彟?貞觀一來存在感幾乎為零的一個國公,早已是昨日黃花,跟他老婆有啥好接觸的?沒聽說菩薩跟武士彟有交情啊?
弘忍眼珠一轉,随即就明白了些什麼,他能成為禅宗五祖,本就是絕頂聰明之人,既然沒交情,那顯然就是有仇了,再聯想到今天魔教的刺殺,弘忍似乎感覺有些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