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蝴蝶的圖紙要描畫一番,恐怕沒那麼快。”葉赫氏實事求是地說道。
“那就後日吧,兩天時間對于葉格格這樣的才女來說,肯定不成問題的吧。”年氏故意着重“才女”兩個字上。
“差不多了吧。到時候請姐姐的丫鬟來取吧。”葉赫氏隐忍了下來,不卑不亢道。
年氏露出一個無比傾城的笑容,便扭頭往别處走了。
待她們主仆走後,玉露氣憤地說:“格格,您跟她身份地位相同,憑什麼看她眼色。你就說外頭買的風筝,端的告訴她幹嘛,這道好,還平白無故惹上事情了。”
葉赫氏收回目光,扭頭繼續看着天上那個風筝,道:“有時候麻煩不是想避開,就能避得開的。年氏是懷恨那****彈琴引得四爺注意了。”
玉痕扯了扯手上的風筝線,擔憂地說道:“年氏自持美貌,先一步得了主子爺的寵,奴婢隻怕她日後事事都要壓在格格頭上了。格格不能抱着與世無争的心情在這裡過,否則隻怕是連立命安身的位置都沒有了。”
玉露點點頭,她們家格格性子實在太好了,這樣下去還不被一個年氏騎到脖子上撒野。
葉赫氏輕輕一笑道:“哪裡有你們說的這般,她剛剛想要風筝,說不定是想跟我友好相處呢。好了,咱收了風筝吧,我想好了如何畫那隻蝴蝶了。這就回去畫蝴蝶吧。”
玉痕玉露見葉赫氏一副天真善良的樣子,心裡俱都是為這樣的格格擔心,可是一時也沒辦法,格格還未伺候四爺,自然是人微言輕。
再說年氏,一路慢路,來到了一叢叢菊花跟前,隻見這處的菊花開得争奇鬥豔,姿态不一,顔色也各種各有,好不熱鬧。
“去,将那朵淡紫色的菊花摘一朵給本格格。”年氏見那種淡紫色的菊花開得極好,便對碧柔道。
碧柔忙應了,放下手裡的小籃子,提着褲子,惦着腳尖走到菊花叢裡去替年氏摘那紫色的菊花。
“格格,您不是從來不喜歡放什麼風筝的嗎,怎麼會要葉格格跟您做風筝了。”翠玲一時好奇,她是從小就伺候年氏的,自然知道她的性子。
“本格格不喜歡風筝,然道就不能要風筝了嗎?”年氏揚起自己的手,彈了彈手指甲道。
翠玲不解,但見年氏嘴角凝結了一股笑意,漸漸便有點明白了。
“格格是想教訓教訓葉格格,讓她以後見着格格都要退避三分?”翠玲忍不住說道。
“那可是你說的,本格格何成說過這樣的話?”年氏悌了一眼翠玲道。
翠玲見年氏的眼光裡含有幾分狠曆之色,頓時連低垂下自己的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嘴笨,瞎說的,還請格格饒恕。”
年氏剜了她一眼道:“行了,你也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以後可知道什麼話輕易不要說出來,懂了嗎?”
翠玲立刻松了一口氣道:“是,奴婢懂了,再不敢亂說了。”
此時碧柔已經摘了好幾朵淡紫色的菊花,正捧着它們往年氏這邊來。
再說葉赫氏,她扶着丫鬟的手收了風筝後,便立刻回了自己的北小院。
看着葉赫氏連忙就吩咐鋪開紙墨,開始作畫,玉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時,桃花正巧去領了葉赫氏的水果分例回來。
“玉露,你怎麼了?”桃花與荷花一道将領回來的水果放在屋腳下。她本來不想做這些事情的,隻是葉赫氏使喚慣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她和荷花是大嬷嬷那麼指派過來的,自然比不得玉痕玉露親近,但是葉赫氏對她們也不差,基本上她自己屋子裡的大事都是讓她們去做,反而玉痕玉露隻管她貼身的事情。
“咱們格格性子也太好了,平白無故要幫那個驕橫的年格格做什麼風筝。”玉露遂将在園子裡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格格的性子是太柔弱了,唉。你看看我們倆領回來的果子,都是人家不要的歪瓜裂棗,真是欺負人。”桃花在那裡受夠了那個掌管全府水果蜜餞幹果的管事的氣,忍不住說道。
“她們憑什麼這樣欺負我們格格?”玉露走到那個籃子那邊,解開籃子上面的蒙着的一層布一看,頓時就氣憤地說。
隻見那籃子裡的果子多半是蘋果和梨這樣普通的水果,光這樣也就算了,再仔細一看,都是些長相不好看,顔色也不好的小果子。
“那些人最會跟紅踩白,哪個屋子裡的格格受寵,他們就把好的都給哪個格格。聽說那個年格格出手很大方,動不動就是塞個荷包,這一回本來還有新疆的香梨和台灣那邊的芒果,聽說都送到正院和年格格那邊去了,其它院子裡的人都隻分到這些。他們看我們格格剛剛來的,又還沒有得主子爺恩寵,就将人家挑得剩下的,不要的,全給了我。氣死人了。”桃花大聲說道。
正在裡屋作畫的葉赫氏自然也聽到了,她隻是略略停頓了一下,便專心緻志去畫手下的蝴蝶去了。
“桃花姐姐,那你說怎麼辦?格格性子太好,如今主子爺又不在府裡了,我們格格哪裡來的恩寵。”玉露急忙道。
桃花也歎了口氣,低聲對玉露說:“格格要想在這後宅裡站住腳,必須想辦法去讨主子爺的歡心。沒有恩寵的女人日子不好過,你看宋氏,還是生養了兩個孩子,至今隻有一個女兒在福晉那裡養着。武氏和耿氏都沒恩寵,又沒子嗣,不就是數着指頭坐等年華老去麼。你和玉痕是跟着格格來的,比我和荷花勸得動,不要一天到晚彈琴寫字作畫打發時間,得花心思在主子爺身上。”
玉露見桃花說得在理,也是跟着歎口氣道:“格格從小就被老爺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又自侍才情高,不予與去争,慢慢勸着些吧。”
兩個丫鬟嘀嘀咕咕地在屋子外面說着,葉赫氏其實都聽到耳朵裡去了,的确她實在不屑于去做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去害人,踩着别人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