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四爺回了四貝勒府。他一則是為了應酬各地給他拜年的官員或者親朋眷友,二則也是為了悄悄替蘭琴準備,吩咐崔娘收拾東西起來。别院那邊的事情他早就吩咐下去了。
安佳氏晚上便過來了,與蘭琴說說陳秀珠的事情的。
“額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就寝。”蘭琴送走了四爺後,又去看了看孩子,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想起下午與四爺就在那張自己昔日的閨床上所做的事情,心底直到現在都是悸動的。
“琴兒,額娘看你與四貝勒爺這般恩愛,額娘心裡頭也放心了些的。”安佳氏抿嘴笑道,之前一直擔心蘭琴會在後宅裡受福晉的磋磨,可如今看着四爺這般恩寵蘭琴,心裡總算沒有那麼擔心了。
“額娘,您放心吧。女兒注定是要進四爺的後宅裡的。現在烏西哈都有了,您就别再為女兒擔憂了。”蘭琴拉起安佳氏的胳膊撒嬌道。
“嗯,額娘與你說個事情。就是你姨母的女兒秀珠。這丫頭心是有點大了。你也看見了。你姨母今日走的時候可是求額娘了,說想讓秀珠與馨怡一塊到你那邊學規矩。你看呢?”安佳氏經過淩柱那麼一提點,這心裡也不好硬要蘭琴收下秀珠了。比起姐妹情,自然女兒的安危榮辱最重要了。
“她想來就來吧,正好三個女孩子一塊學,到時候一塊兒進宮選秀。”蘭琴不以為意道。
“隻是,你阿瑪說秀珠好像,好像對四貝勒爺有點傾慕?”安佳氏看着蘭琴的臉道。
“呵呵,傾慕就傾慕,反正我家四四長得帥,又很聰明,自然不少女子傾慕。很正常的嘛。”蘭琴彎着嘴兒笑道。
這是個什麼反應?安佳氏不解地看着蘭琴,别的女子大約聽到自己的姐妹觊觎自己的男人,都會勃然大怒的吧。
“還你怎麼還同意讓秀珠去?”安佳氏仍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蘭琴。
“額娘,秀珠傾慕四爺,是秀珠的事情啊。我家四爺會不會傾慕秀珠,我卻知道。所以我不擔心。如果額娘覺得不妥,那就别讓秀珠去了。”蘭琴仍舊淡淡地說。
“不是,我是怕她去了,真的鬧出什麼來,對你不好。但是你姨母跟我開了那個口,一時又有的不好拒絕她。”安佳氏道。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性格柔弱,拖泥帶水,優柔寡斷。
“讓她去吧。我會調教調教,她若安分受禮,畢竟是額娘的親外甥女,我會略略助她一臂之力的。”蘭琴道。
再說四爺回到了四貝勒爺府,自然哪裡也沒去,隻吩咐了南小院開始整理蘭琴和孩子們的衣物首飾等日常用具外,其他就是看這一整天遞過來的門貼。
其中一份門貼倒是引起了四爺的關注,乃是年羹堯送來的碳敬和一些西南的土特産。于是,四爺便開始認真讀年羹堯的信。
信中年羹堯提到了西南治軍的問題,也談到了目前正困擾着朝廷的準格爾部落所不斷挑起的問題。年羹堯甚至還主動請戰,想請四爺為自己引薦。四爺也知道,康熙已經有所準備了,從去年開始就命自己追銀到現在的囤積糧食,這都是在為大戰做準備了。
四爺想了想,決定還是不主動推薦年羹堯,畢竟他和他掌握的兵馬都在西南,與西北還隔着千山萬水呢。康熙這次到底會動用那些部隊,啟用誰作為主帥都沒還有風聲。自己這樣冒然去跟康熙提,一定會引起旁人的猜忌,也未必對年羹堯的前途有什麼好處的。
不過,年羹堯的确很有幾分能耐,這幾年将川陝總督幹得有勝有聲,朝廷幾次嘉獎他在西南所做的那些事情,極大的擴充了大清的兵力。四爺決定再一次為年羹堯請功,于是提筆開始給他回信。
蘇培盛看着四爺寫信,心裡卻在想着蘭琴交托給自己的一件事。就是耿格格的阿瑪耿精忠進京續職,想讓四爺恩準其進府來看看耿氏。這件事蘭琴也已經與四爺提過,她跟蘇培盛提,不過是想讓他提醒着四爺一點兒。
看到四爺在書桌後專心緻志地寫字,蘇培盛可有點不敢打攪。直到四爺将信寫好,然後又親自封進了牛皮信封裡,叫蘇培盛貼好趕緊發出,蘇培盛再接過信封的瞬間,無意地說道:“主子爺,您要不要見見耿精忠,他是西北大營裡面的一個将軍,據說也很骁勇善戰。”
四爺一愣,突然想起了,對他道:“你派人去驿站尋尋他,讓他選個日子進府來看看耿氏吧。你派人去與耿氏傳個話吧。”
蘇培盛立刻應下,自然派了一個小厮去西小院傳話。
且說耿氏見前院裡派人來傳話,連忙讓綠闌拿了荷包,塞給了來傳話的小厮。小厮見耿氏懂事,又加上這本是爺給她的恩典,态度自然恭敬多了。
待小厮走後,綠闌驚喜地說道:“格格,您終于可以與老爺見個面了,都三年了。”
耿氏的眼睛裡也已經起了一層氤氲,想起怕是蘭琴為自己跟四爺提了的,才有今日的機會,喃喃地說:“今日也是拖了側福晉的福氣,才能與阿瑪見上一面。”
綠闌也是喜極而泣道:“是呀,格格與南小院走近還是對的。如果當初與尹氏一般,如今可就是那個下場了。”
耿氏歎道:“還說那些做什麼。你趕快去看看,家裡還有妹妹和弟弟。你将我那些不用的首飾和布料清點一些。阿瑪雖然是武将,可是他一身清廉,那點俸祿養家都不夠的。”
綠闌心裡微微發澀道:“格格的首飾就那麼幾套,布料也不多。您要是都給了老爺,那您以後可戴什麼,穿什麼呀。”
耿氏心裡一澀,說道:“過年不是分了一些東西嗎,先讓阿瑪帶回去吧。我左右不得寵,天天就是坐在這屋子裡。要那麼多衣服幹嘛,還是讓阿瑪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們做些衣裳吧。我說是進了皇子後宅,可是三年了,沒有給家裡帶去一絲一毫,實在虧對額娘和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