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護衛葛兒丹的那幾百人跑入這一片草原中去了。這裡地形詭異,我們要多帶點人進去!”直郡王身邊的一個将士正對着坐在帳篷中的直郡王道。隻見這個帳篷裡,正中間便是直郡王的王座,下首左右排列着兩排軍士,俱都是穿着披甲的鑲藍旗軍士,在直郡王的左手面還站立着一個長得十分俏麗的“軍士”,他的身後便是一副很大的漠北地圖。
“哼,不過是苟延殘喘,本王一定要拿到他的項上人頭,獻給皇阿瑪!”直郡王眉宇間滿是志在必得的豪氣,他身旁站立的那名小軍士臉上也顯出一股很是激動的神情。
“呵呵,王爺這次戰功赫赫,想必皇上一定會重重嘉獎王爺的。”直郡王的另一個心腹道。
聽了他這番話,衆人互相投遞了一個了然于心的眼神,然後突然齊齊抱拳對直郡王道:“末将等願追随王爺!”
直郡王頓時大驚,轉而又大喜,他當然明白他們說這些話是啥意思。但是他還不能喜形于色,便假意道:“你們放心,本王到時候會與皇阿瑪請示,爾等俱都按功行賞。”
“王爺,末将不在乎自己能拿多少銀子或者美人兒,末将隻想王爺該去争一争了。”心腹道。
直郡王見他将話說得如此直白,不由得大怒道:“莫爾滾,你這個混球,豈容你等說這樣的混話!本王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來人,給我将他拖出去,軍棍三十!”
賬外的士兵奉命進來,欲要将莫爾滾押出去執行軍法,可是莫爾滾卻道:“不用他們押,我自己走!”
莫爾滾自己站起來,随着兩個士兵出去時,卻聽見另一個人抱拳對直郡王道:“王爺,這馬上就要圍剿葛兒丹,莫爾滾可是您最忠實的部下,三十軍棍下去,他隻怕要躺上幾天了。末将請求您能讓他将功折罪。”
直郡王本就不是真地生氣,聽他這樣一言,立刻道:“混球,以後本王再不要聽到這樣的話了,你且先坐下,明兒圍剿葛兒丹的時候,你若不盡力,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明兒,末将一定會幫王爺拿下葛兒丹那厮!”莫爾滾單膝跪下,抱拳道。
衆人又讨論了一下作戰計劃,便四散而去,各自歇息,自不必多話了。
直郡王的休息的帳篷就在剛剛那個軍帳的後面,隻見那名長相頗為清秀的小軍士随着直郡王進了他休息的帳篷後,便突然從嘴巴上撕下了她的“胡子”,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
“整天戴着這東西,實在是難受!”她又一擡手,将自己頭上的軍帽拿了下來,露出了她的頭發。盡然不是月亮頭,原來正是寶月!
“不戴的話,很容易被人識出你不是男子了。”直郡王自顧自地脫下了披甲,看着寶月道。
“王爺,明兒你一定要讓月兒親手殺了葛兒丹!”寶月此刻一臉崇敬地看着直郡王。在這大半年共同的行軍生活中,寶月發覺直郡王果然是一個軍事奇才,如果有他這樣的後盾,那麼她将屬于自己的東西奪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好,逮到他後,本王就讓你親手宰了他!”直郡王道。
“嗯。王爺,你剛剛為何要呵斥那個莫爾滾!本都是你的心腹,即便說幾句又如何?”寶月走到直郡王跟前,擡手勾住直郡王的脖子道。
“那種話豈能當衆說。萬一我身邊有皇阿瑪的耳目呢!這個莫爾滾勇猛有餘,腦子卻是豆腐做的。”直郡王皺皺眉頭道。
“王爺,那你跟妾身說個實話,你究竟想不想去奪取那個位置?如今皇上已經廢了太子,正好是你大阿哥取回那個寶座的最佳時機!”寶月眼裡泛着流光道。
“本王自然想,從很早就開始想了。哼,太子有什麼能耐,不過是托生在了皇後肚子裡,才一出來就是太子。本王哪裡比不上他!”直郡王此刻内心豪情萬丈,他覺得自己拿下葛兒丹,就是幫助康熙奪得了這場耗時差不多兩年的大戰。
“王爺!妾身隻想要拿回科爾科部落的汗位就可以了。王爺的女婿不正是班固可汗的長孫麼,隻要他們也都支持您,那麼想要讓皇上支持您,也不是什麼難事了。”寶月道。
“你放心,當初既然答應你了,一定會做到!但是,輝哥兒如今是絕對不能讓人發現,還有你,這次不能與我一同在皇阿瑪身邊出現,知道嗎?我怕他會認出你!”直郡王到底沒有忍心殺了寶月,當初從那個客棧将她們女子接出來後,就讓卓瑪和金央帶着孩子躲了起來。而寶月就被女扮男裝留在了他身邊。
“妾身省的!王爺,妾身一想到馬上就能親手為阿瑪額娘他們報仇,妾身心裡就很是激動!”寶月此刻完全沉浸在能報仇的情緒中。
夜深了,直郡王擁着寶月入眠,照舊是一番雲雨後,兩個人才疲憊地睡去。隻是直郡王突地想起自己的福晉覺羅氏,他内心始終是矛盾的。寶月在自己身邊始終會是個定時炸彈,她的存在如果給人發現,那麼懸在自己頭頂的希望很可能就會瞬間爆炸。
可是,直郡王看着懷裡的美人,實在不忍心親手殺了她呀!
可是,成大事者,萬萬不能有婦人之仁的!
直郡王就在這樣矛盾的心境裡迷糊睡了過去。
而在不遠處的帳篷裡,幾個剛剛在直郡王的軍帳中說話的将士,包括那個莫爾滾,卻在悄聲議論着什麼。
“我看,明天就借着機會殺了那個娘們!有她存在,王爺始終有把柄被人捏住?”莫爾滾道。
“可她可是王爺的心尖上的人,你殺了她,王爺可是不饒你!”那個替他求情的人道。
“王爺隻是不忍,但是也知道留着她,遲早是個禍患。”莫爾滾道。
“好,明天隻要她跟上去,咱們乘機殺了這個女人。反正人已經死了,王爺也沒辦法了。”叫做達輝的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