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顔玉卻躺在馬車裡什麼也吃不下。四爺雖然來看過她,但是即可又去面聖去了。雲鸢将念雪送來的大靠枕放到她身側,讓顔玉趴在上面舒服點。
“這東西是鈕氏送來的?”顔玉此刻因為颠簸,已經将白天吃的東西系數都吐了出來,一張俏麗微微發白。
“是。”雲鸢不暈車,但是跟着伺候顔玉,此刻也是累得一絲力氣都快沒有了。
“哼,真是個會用心思的。想必不止做了這一個,我估計四爺馬車裡也有了。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了這位鈕格格!”顔玉一點兒也沒被蘭琴送她靠枕而感激,反而覺得她是故意讨好四爺,收買人心。
“格格若是不喜歡,奴婢拿下去?”雲鸢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幾時說不喜歡了,可别說靠在上面還真是舒服不少。去将送來的晚膳拿于本格格用一點。”顔玉覺得好了一點後,也覺得肚中無米,餓感随之而來。
再說四爺,不光是他,還有五爺、八爺、九爺、十三爺和十四爺,此刻正在禦帳下陪着康熙說話用膳。隻見在官道上,太監們已經為康熙臨時搭建了一個帳篷,裡面甚至還擺上了坐墊和小榻桌,跟蒙古的蒙古包有點類似。
隻見康熙面前的榻桌上擺上了六盤禦膳,自然與蘭琴等吃的不一樣,可是跟宮裡頭比起來,這已經是非常之簡要了。四爺等幾位皇子面前的榻桌要小一些,擺在上面的盤子也少了兩個。
“皇阿瑪,不如今晚就在此地宿營,您身子要緊,兒臣怕再走下去,您會吃不消的。”十四阿哥看着康熙略顯疲憊的臉,真誠地說。
康熙看了一眼十四,眼裡盡是溫和的慈父之情,十四是他與德妃最後一個孩子,寄托着他們幾十年的帝妃之情。
“也罷,第一天就不要太累了。梁九功,傳朕的旨意,就地搭帳篷休息,明兒一早再趕路。”康熙說道。
梁公公拿着拂塵低頭應道,便退出了帳篷。
“皇阿瑪,明日下午應該可以到順天府,可讓他們跪迎聖駕?”八阿哥說道。
“不必了,朕不打算在保定耽擱太久,令他們補給一些糧食和馬匹就行了。若是由着他們,指不定還要給朕修什麼行宮!”康熙擺擺手道。
四爺沉思一會兒,便說道:“啟禀皇阿瑪,可否讓保定府進獻一些藥材,或者成藥。之後每到一地,都讓當地除了供給糧食馬匹外,再備一些藥丸,以防不時之需。”
四爺的話剛說完,九阿哥就呵呵一笑道:“四哥可真是憐惜妾侍,一個格格暈車,就要讓所到州府預備藥丸。”
顔玉暈車的事情,九阿哥是路過她的馬車時,正巧聽到四爺正在顔玉的馬車裡詢問雲鸢的時候。
康熙聽後,不解地看着四爺,令後者不得不如實禀報道:“九弟此言差矣,兒臣的格格烏拉氏暈車,兒臣已讓遂駕大夫拿了丸藥過去給她服用。兒臣剛才說讓所到州府預備丸藥,是想皇阿瑪這次出巡,視察黃河河道,想必多半不會去各地為皇阿瑪準備的行宮居住,故此想到多備些藥丸,是害怕一旦有人經不起這麼長的跋涉,有個三病兩痛的,能及時有藥可用。遂駕人數幾千餘衆,每日難免會有人不适應長途跋涉,為了不耽擱皇阿瑪的禦駕,兒臣想着多背些預防感冒或者中暑的丸藥下去,以備有人生病。”
康熙聽後,面露贊許,點頭道:“老四,你想得很對,能從你的格格身上,看到整體大局,很好。”
四爺立刻颔首說道:“兒臣能為皇阿瑪分一點憂慮,乃是萬分欣慰了。”
九爺隻好舉起榻上的酒杯,對四爺道:“四哥,我敬你一杯,能為皇阿瑪想到這麼多,愚弟剛剛是誤會四哥了。”
八爺也舉起酒杯道:“這杯預祝皇阿瑪身體安康,萬壽齊福!”
衆人皆舉杯,四爺一直陪着康熙到戌時,方才從禦帳中退了出來。
待四爺來到四貝勒府馬車隊的位置,隻見官道兩旁已然搭起了數個帳篷。
蘇培盛跟在四爺身後,見此情況,上前道:“主子,奴才伺候着您先進帳淨面吧。”
四爺點點頭,下馬将缰繩交給守在他帳篷外的小太監手裡,自己一撩帳簾便進去了。
“蘇培盛,你去看看顔玉怎麼樣了?有什麼事情立刻來報!”四爺一邊說,一邊示意跟着蘇培盛一起出來的幾個小太監來伺候他更衣淨面。
蘇培盛應聲退下,待他來到顔玉帳篷前時,還未出聲,便聽到顔玉的聲音從裡傳來。
“去,出去給我跪着!連淨面這等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杵在這裡幹嘛?”顔玉正在訓斥春桃,緊接着又傳來春柳的聲音:“格格息怒,您白天剛受了颠簸之苦,此刻不要再動氣。”她是福晉派出來跟着顔玉的,說白了也是幫襯着她的。
“春柳姑姑,我在教訓自己的丫鬟的時候你還是不要作聲。”顔玉不滿地說道,她本就不想讓春柳跟着出來,是福晉非得讓她跟着。
“格格,這出門在外,諸事皆有不便,哪能如在府裡一樣。春桃并沒犯錯,格格貿然處罰她,讓主子爺瞧見,難免對格格落下個不仁的印象,還請格格三思!”
“她不過是個奴才,本格格然到連處罰一個奴才都不行嗎?”顔玉因為一天颠簸嘔吐,心情也極為壓抑,此刻見春柳還不忘教訓,俨然以福晉口氣與她說話。這心裡頭自然相當不快。
可是現在帳篷外的蘇陪盛不知道,對顔玉對奴才的不屑微微有些反感,與蘭琴的寬和随意相比,蘇培盛簡直就覺得顔玉太苛刻了。
聽到此,他幹脆也沒進去,轉身回了四爺帳篷。四爺已經躺在床鋪上看書了見他進來,便問道:“顔玉好些了嗎?”
蘇陪盛即弓着背說道:“啟禀主子,奴才瞧着顔玉好了許多,應該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