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陽本想安靜幾天,捋順一下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但是還沒等他睡一個安穩覺,就出事兒了。
從二龍山回來的當天晚上,韋陽晚飯後被蔡英男拉着聊了一會兒,回到自己屋前剛要開門,臉色驟然一變,低聲喝到:
“誰?!”
“老闆,是我,薛重。”
韋陽當時就是一愣。
他剛到門口就發現了屋裡有人,但是氣息很熟悉,所以才問了一句。
薛重不會無緣無故來敬信,一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韋陽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沉聲問道:
“出了什麼事?”
殘狼的聲音明顯有些急切:
“老闆,南京那邊傳來消息,老蔣要調你去山東,參加北伐。”
“什麼?!”
韋陽的聲音驟然拔高了三度。
蔣光頭向來疑心重,這一點韋陽是知道的,但是他這麼都想不到,蔣光頭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要調自己去打小張!
要是跟日本人打,韋陽肯定不會推辭,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情,他韋陽肯定不會同意。
韋陽自知目前實力不夠強,所以一直處處小心,盡量不讓老蔣惦記上自己。
但是沒想到自己每年五噸黃金供着他,他不但用自己的錢去打内戰,還想把自己費盡心思拉起來的隊伍拖到這場華夏人自己的戰争當中去。
“回去告訴他們,不予理會!”
薛重沒有應聲,沉默片刻之後接着說道:
“老闆,消息上還說,要是不去,恐怕老蔣會先對我們動手。”
韋陽沉默了。
一股怒意從心頭悄然升起。
原本他一直以為,蔣光頭這個人不管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最後還是選擇了抗日,所以一直以來,不管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自己都盡量滿足。
但是這一次,他卻絕對不會妥協分毫!
不過,韋陽心裡還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目前駐于河南的幾個師已經在悄悄集結,目标應該就是嶽州,不過目的應該隻是威懾。”
薛重聽出了韋陽的怒意,所以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盡量說的委婉一些。
“唉……”
韋陽長長的歎了口氣。
自己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為即将爆發的戰争做準備,但是想不到這個蔣光頭竟然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韋陽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手卻在微微抖動。
要知道如今韋陽在武道一途之上已經是宗師級的高手,現在端一杯茶竟然都端不穩,可見他此刻心中是何等激憤。
半晌,韋陽放下手裡的茶盞,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回去通知家裡,收拾好所有東西,警戒待命!”
“是。”
薛重應了一聲,又遲疑着問:
“老闆,您不回去?”
“你先走,我随後就到!”
出了這麼打的事,韋陽怎麼可能不回去?
就是可惜了這邊剛剛有些進展的事情。
不過如果這個消息真的準确無誤,那麼東北的事情也就隻有先放一放了。
薛重離開之後,韋陽躺在床上,仔細的盤算着應對之法。
現如今局勢動蕩,原本就是想要渾水摸魚,借機發展自己的勢力。
但是現在蔣光頭惦記上了自己,就算他的位子還沒有坐穩,但是抽調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對付自己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嶽州軍的戰鬥力雖然很強,自己也可以跟系統買一些強大的武器。
要是硬抗的話,并不是沒有一點兒機會。
但是眼下種形勢,要是自己真的跟老蔣動手,那麼坐收漁翁之利的人可就多了。
況且,真要是打起來,肯定是要死不少人的。
日本人虎視眈眈,萬一這一戰引發連鎖反應,形成蝴蝶效應,給了日本人可乘之機,提前發動戰争,那自己就是華夏的千古罪人!
死來想去,萬一還是決定不打。
不過要想選擇不打,嶽州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必須找個老蔣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老蔣現在雖然沒能坐穩屁股下面的位子,但是畢竟也是名義上的老大,韋陽沒有勢力網,單憑手裡的這點兒人馬根本想要躲開老蔣的視線根本就不太現實。
想要避開老蔣的手,除非離開華夏!
韋陽不想走。
他來這裡那天開始,就一心想着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事,但是沒有想到還什麼都沒做,就出了這種事。
形勢危急,猶豫是不行的,天快亮的時候,韋陽終于決定:走!
天一亮,韋陽就敲開了蔡英男的房門。
原本迷迷糊糊的蔡英男一聽他說要走,當時就懵了:
“走?去哪裡?為什麼要走?”
韋陽沒有辦法向她解釋,更沒有時間,隻扔下一句“收拾東西”,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既然要走,這裡的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當然不能留下。
比如,伊留申科夫的那些人。
韋陽找到伊留申科夫,告訴他自己要走,問他們是不是願意跟着一起走。
伊留申科夫并不是個心思很多的人,韋陽有錢,能讓這些人吃飽飯,這一點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很重要。
在詢問了那些人的意見之後,伊留申科夫回複韋陽:
“他們願意跟着一起走。”
晚上,韋陽把金巧珠叫過來一起吃飯,席間把自己要走的事情說了。
金巧珠剛夾起一塊兒肉,還沒等放到碗裡,就掉了下去。
她沒擡頭,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這次,什麼時候回來?”
看着她微微顫抖的身體,韋陽心裡有些不忍:
“這次,恐怕要很久。”
“三五月,還是一兩年?”
“都不是,可能,三五年。”
“啪!”
金巧珠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韋陽趕緊說道:
“巧珠姐,你先别急,聽我跟你說……”
他把整件事情的大緻過程向金巧珠說了一下,隻是刻意隐去了一些不該讓她知道的内容。
最後,韋陽試探着說: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和我一起走,那樣的話,孩子也能過的好一點兒。”
跟這最後一句相比,之前的那些其實都是廢話,一提到孩子,金巧珠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