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會殺她
淩軒殿剛恢複好神色的龍炫正要開始重新用膳,突然聽到殿外的叫喊聲,英眉一皺,側頭問向全公公道:“全德,是什麼聲音,這麼吵?”
全公公躬笑随意敷衍道:“回皇上,奴才以為興許是大内雁歌的鳴叫。”
其實皇帝怎麼不知那喊聲裡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的感覺到一股不安,這是一種害怕,怎麼可能,君王的他竟然還會害怕。此時,也沒有食欲,起身寒聲道:“擺駕養心殿。”
全公公躬送完龍炫進養心殿後,就眉頭緊攏,他怎麼也想不通,服侍皇上那麼多年,他從沒見過皇上這樣的表情。皇上,一向沉穩果決,深不可測,從不把脆弱和敏感展現出來,可是他今天,看見了皇上神态有些奇怪,好像充滿迷茫和惶恐,這一刻,全公公突然也有不好的預感,難道這宮中有大事發生,到底什麼樣的大事才讓皇上如此焦慮不安?
正想得深沉的全公公突然被他的幹兒子給喚回神,小李子一臉心急喊道:“幹爹,兒子有事向您禀報?”
全公公最重謙卑禮儀的人,為人也德高望重,他壯直着身,嚴責道:“小李子,幹爹和你說多少次了,凡事不要大驚小怪,若是驚擾聖上,少不了你挨闆子。”
小李子似乎真的有重大事情,以往若是幹爹訓他,他鐵定老實,可是今刻,他卻有點錯亂失常,急切提聲道:“哎呀!幹爹這事您聽了保準你大吃一驚。原本今日午時端去淩霄殿的第一道膳食,因為都是還沒炒剁的生食,您發給我們底下幾兄弟做夜食,當時我們特别興奮,要知道這可全是禦膳倍根,幹兒子就算在這皇宮呆一輩子也恐怕難吃上一次,所以,我們對這些禦膳特别重視,就在我們要拿刀去切剁處理這些禦膳時,奇迹出現了,原本外表是生的,裡面剝開來,居然流露出黃橙的鮮汁,看上去色香味濃,美味佳肴。幹兒子,從未見過如此誘人的食物所以特地來向幹爹禀報。”
全公公這一聽,瞳孔一縮,全身繃緊,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最後急問道:“那膳食你們吃了沒?現在在哪?”
小李子緩緩道:“幹爹,那膳食至今誰都不敢動,咱們知道自己的命,根本就吃不上這種膳食,現在已經被放在冷凍庫,隻等幹爹您發話處理。”
全公公這才松了口氣,也不禁對這幹兒子贊賞起來,興好他們沒吃。原來這禦膳背後隐藏這等秘密,外表隻是個幌子,讓人誤以為是生的,裡面卻是大内容。倒是返樸歸真,乃是人間罕見,不禁對那制造的黑臉宮女産生大欣賞,隻是,她這一驚天動地的廚藝,最後居然要了她的命。全公公也不知該不該去禀告皇上,他怕擾了皇帝清夢,也隻好先看看情況再說了。
被侍衛最終拖進天牢的張純兒,好巧不巧就被關到俪妃隔壁。張純兒其實特别不好意思面對她,本來就一副堅定自信的承諾救出她,可是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這是關于張純兒一生榮耀和智慧的大事,卻得到那麼大恥辱。
她好揪心好窩火,好想咒皇帝今晚睡不着。不過,居然遲早要面對,何必躲躲閃閃。她站在牢欄前,輕聲對隔壁仍挂着身,沉低着頭的俪妃喊道:“喂!俪妃,是我呀,宸妃呀。”
俪妃聽到喊聲,擡起蒼白的臉,當望着對面那一張笑臉的張純兒,眼眸幽深,顯然不知什麼情況。張純兒尴尬道歉道:“俪妃,不好意思啊,原本我答應救你的,可是沒想到我失策了。所以現在和你一樣被抓了進來。”
俪妃清冷的聲音道:“你能抓進來,想必是得罪了皇上吧?”
提起皇上,張純兒就恨意滋生,她惡狠狠道:“那就是個昏君,國家,遲早敗在他手裡,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簡直殘暴。”
俪妃一愣,隻覺得這種話不屬于任何女子該說得出口的。
張純兒苦澀道:“哎,我明日午時就要斬首,其實這沒什麼,隻是遺憾沒幫到你。”
俪妃眼眸突然閃過絲暖流,她斂了斂眼眸,似乎在做猶豫,最後說道:“宸妃,你隻要相信,在這後宮所有人都可能害你,唯獨皇上不會。如果有一天,是皇上殺你,你要明白,他可能被算計了。”
張純兒不能告訴她,其實皇帝也不是故意殺她,是她喬妝打扮,才變成這樣。
但俪妃這句話似乎話裡有話,她心有不解,想要問清楚,奈何人家又恢複剛進牢那狀态,不理她了。
她才錯敗的回到牢間,思緒萬千也抵不過一現實,明日午時斬首,腦袋一直回蕩那昏君那句龍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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