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世子突然被握住手臂,頓時大驚回頭一看,立即整了整衣冠做輯道:“大伯。”
被禹世子稱作大伯的管家,拍了拍他的手問道:“既然你心中如此想要那賤民的性命,不如我就派出府中的衛士半路伏擊指他于死地?”
禹世子聞言先是一喜,随後又瞧見管家微眯的眼中那絲考量的意味,神色肅然道:“大伯,那賤民既然這次逃出了生天就是他的命數,我若要對付他也要堂堂正正取他性命,方能不失了我止戈侯府的威嚴。”
管家眼中贊賞神色一閃而逝,欣慰道:“不錯!這才是我止戈侯府世子的風範!你要知道你爹從小小的天武将軍到現在尊榮無比的止戈侯,靠的就是師出有名,堂而皇之!”
“多謝大伯指點,小侄受教了。”禹世子雙手做輯躬身一拜。
......
七日後的清晨,寒霧袅袅,柳仙身披着貂毛大麾,手捂着暖爐與琴和煦,雲俊現身在演武堂外的森林中。
“呼!總算是到了,之前坐這星光轉移陣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将真氣分你一半這颠的我還真受不了。”琴和煦捂着腦袋晃了晃抱怨道,雲俊此時也是臉色煞白顯然颠的不輕。
柳仙被他們兩人護的周全一點事也沒有,笑着摩挲手中的暖爐道:“要不然你們也試試我現在這弱不禁風的身體?”
“行了,這一路上我們騎馬,你坐車也算是休養了,怎麼現在還沒好阿?”琴和煦白眼一翻疑問道。
“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是快了,走吧,好久沒嘗嘗我家秀兒做的菜,想想還真有些嘴饞了。”
柳仙說完緊了緊身上的大麾邁步朝自己的木屋走去,他這身上的傷早在第二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路上這七天更是全部恢複,肉身更是因為破而後立精進了一重,真氣方面也是大有長進,突破到了先天境大圓滿,距離罡氣境也隻差臨門一腳。現在這病怏怏的模樣完全是裝給别人看的,原因就是因為明千戶叫人送過來的那張字條。
“秀兒!我回來了!”柳仙一推開門便瞧見刁秀兒一臉哀怨悶悶不樂的坐在餐桌旁,桌上也就擺着一小碗白飯和一小碟野菜。
刁秀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面色瞬間一變,狂喜的轉過身子撲了過去,抱着柳仙蹦蹦跳跳道:“柳哥兒,你總算回來了!這麼多天都沒你的消息,秀兒好想你!”
柳仙稍稍掙開一些将暖爐放在桌上,看着那寒酸的飯菜面色嚴肅的問道:“你這些天就一直吃這個?尤雪教官沒讓人給你送吃食過來嗎?”
刁秀兒臉上笑容一僵,閃爍其詞道:“送了!送了好多吃的呢,我這不是剛剛吃完嘛?你沒發現我現在都長胖了嗎?”
柳仙狐疑的看了刁秀兒一眼,将信将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這個我有必要騙你嗎?好了,柳哥兒你們剛剛回來肯定是很辛苦,我現在去給你們做些好菜來!”刁秀兒笑嘻嘻地将柳仙推到椅子邊坐下說道。
“算了,這些日子辛苦你看家了,這頓飯還是讓我們來做吧。”柳仙一把抓住刁秀兒的玉手,扭頭看着琴和煦與雲俊道:“和煦,雲俊,麻煩你們去林中打些妖獸來,咱們今天吃些烤肉。”
他們二人點了點頭齊齊轉身出去了,柳仙起身反手将刁秀兒按坐在椅子上,伸手将她有些淩亂的秀發撫平道:“今天你就好好坐在這裡等着,我們來做飯!”
刁秀兒感受着柳仙的溫柔不禁紅了眼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值了!
這一幕已經身在廚房的柳仙自然沒有瞧見,他走到爐竈處仔細嗅了嗅連一絲皿腥氣都沒聞到,而後又打開蓋子瞧了一眼米缸,裡面的居然隻是普通百姓食用普通白米,而且已然見底!隻有薄薄的一層勉強蓋住缸底。
柳仙陰沉着臉将那些僅剩的白米舀起洗淨之後,加了點水添了柴火熬起粥來了。
竈爐裡一閃一閃的火光照的柳仙的面色更顯陰沉,要是看了剛才那一幕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腦子就白長了。
明擺着刁秀兒這段時間就是過着這樣食不果腹的日子,柳仙臨行前拜托了尤雪教官每日照着三餐給刁秀兒送吃食,尤雪教官應該不會食言,這問題恐怕是出在那送吃食的奴仆身上。
“嗚嗚嗚~”
鍋裡石碗的白粥已經煮好,柳仙也不怕燙伸手就将那石碗端了出來,取了調羹趁着還冒着白氣的功夫端了出去。
“秀兒,來喝點粥墊墊肚子,省的等下吃油水那麼多的烤肉鬧肚子。”柳仙将粥放到刁秀兒面前,用調羹舀了勺小心翼翼的吹涼遞到她嘴邊。
刁秀兒羞紅着臉吃下柳仙喂她的白粥,明明沒有加任何調料,沒有任何味道的白粥,她卻倍覺香甜,鬥大的淚滴從眼眶滑落。
柳仙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不在的那段日子刁秀兒吃得苦,心中一股無明業火升騰而起,體内原本平靜流轉的真氣頓時暴躁起來,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又開始微微發紅。
“真好喝!以後如果每天都能吃到柳哥兒煮的粥那就好了!”刁秀兒沒有發現柳仙的異樣,隻是倍感幸福的抓住了柳仙的手柔聲說道。
也正是這溫柔和幸福的聲音,将柳仙那心中燃起的業火澆熄,他那發紅的眼睛也變回了清澈。
“好,隻要我在,一定每天給秀兒煮一碗白粥,隻要你不嫌沒味道就好。”柳仙反手握住刁秀兒的玉手,柔聲說了一句再次舀了一勺白粥喂了過去。
“哎呀,我們可什麼都沒瞧見,你們繼續!我們去外面烤肉了!”打完妖獸回來的琴和煦二人一推開門就瞧見這一幕,半遮着眼睛調笑道。
刁秀兒大囧,立刻用小手捂着臉頰羞得說不出話來,柳仙倒是無所謂,白眼一翻沒好氣道:“話怎麼這麼多?妖獸處理好了?火生好了?肉烤好了?要是沒好,還不趕快去?!”
他們兩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