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一個紅巾盜蓦然出現在龍歌的面前,龍歌揮舞着緬鐵彎刀,一刀從他的胯部拉上去,頓時将對方剖做了兩半,其餘兩個沖上來的紅巾盜剛剛和他接觸,就被他連續兩刀殺死,跟着沖了過去。龍歌的眼睛都紅透了,真的是殺紅了眼,但是身邊不斷的有紅巾盜跳上來,死死的擋在他的面前,他隻好邊前進邊戰鬥,其餘的龍戰士也受到了阻擊,前進的速度暫時緩慢下來了。
那個射箭的紅巾盜,察覺到了龍歌的意圖,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開,同時彎弓搭箭,瞄準了龍歌,然後一箭射過來。
嗖!
箭镞直向龍歌的臉頰射過來,帶起刺耳的破空聲。
龍歌急忙一偏臉,同時舉刀格擋。
嘭!
緬鐵彎刀砍在箭镞上,頓時将射過來的箭镞打偏了。
龍歌深深的盯着那個紅巾盜的弓箭手,一言不發。
但是他剛才的動作,已經清楚無誤的告訴對方:你死定了!
那個紅巾盜的弓箭手瞳孔收縮,意識到了危險,但是他也是兇悍之人,一邊後退一邊繼續射箭。
嗖嗖嗖!
居然是三枚連珠箭同時殺到。
龍歌微微一驚,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剛好旁邊有個紅巾盜沖上來,龍歌趁機将他一拉,擋在自己的面前。
噗噗噗!
隻聽到三聲沉悶的聲響,三枚箭镞全部都射在面前的紅巾盜身上,一枚箭镞擦着龍歌的左臂過去,頓時擦掉了一大塊皮,鮮皿如注。那個中箭的紅巾盜居然還有力氣回頭看了龍歌一眼,滿臉的幽怨,似乎是覺得哥們你太不夠意思,拉我做擋箭牌,最後才無奈的低下了腦袋。龍歌才不管他,順手摘下這個紅巾盜的彎刀,狠狠的向前面擲出去。
噗!
前面的紅巾盜兇膛中刀,向後倒下。
其餘的兩個紅巾盜急忙沖上來,想要攔住龍歌前進的步伐。
龍歌身體下蹲,等對方沖過來,緬鐵彎刀好像打獵一樣舉起來,跟着插入了對方的兇膛。
嗷嗷!
那個紅巾盜慘叫一聲,整個人從龍歌的頭頂上翻過,然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再也不會動了,下面鮮皿汩汩而出。
另外一個紅巾盜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嗖!
背後一枚箭镞飛來,剛好射中那個紅巾盜的後背,那個紅巾盜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卻是一個龍戰士彎弓搭箭,替龍歌清理了現場。
那個持箭的紅巾盜感覺不妙,同樣轉身就跑,在他的身後,還有多個家丁,這些人對于他來說,是完全沒有震懾力的。
龍歌冷冷的将緬鐵彎刀收起來,摘下背後的蛇脊長弓,扣上一枚雕翎箭,然後冷靜的拉開了弓弦。
箭頭和目标的背心重合。
嗖!
龍歌一松手,雁翎箭呼嘯而去,直射那個紅巾盜的背心。
噗!
那個紅巾盜背後中箭,向前一撲,趴在地上不會動了,手中的長弓也扔到了城垛邊上。
龍歌緩緩的垂下蛇脊長弓,眼神過閃過一絲絲的欣慰。
劉鼎從他旁邊經過,随口說道:“下次直接用弓,别浪費時間。”
龍歌不回答。
劉鼎知道他喜歡擺酷,不碰碰南牆是不會清醒的,于是不理會他,往前邊去了,他現在主要是幫助那些家丁們接受殘酷的考驗。龍戰士的戰鬥力無疑要比那些家丁們高出一大截,面對紅巾盜不需要劉鼎的操心,他需要操心的,隻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家丁。柿子都是挑軟的來捏,紅巾盜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們登上城頭以後,首先就是找這些軟弱的家丁下手。這樣一來,那些家丁們就慘了,源源不斷的有人倒下,城頭上到處都是皿淋淋的。
率先沖上來的紅巾盜,往往是那些最勇敢的家夥,他們的戰鬥力很強,沖擊力也很強,而龍戰士也都懂得利用家丁們首先消耗紅巾盜的力氣,這是戰場上的本能動作,有個軍事術語叫做避其鋒芒,這種人類的本能不是劉鼎可以輕易改變的。當然,劉鼎願意用一百個家丁來換取一個龍戰士。一會兒的功夫,就有數百名的家丁們傷亡,他們的屍體比紅巾盜的屍體還要多。
張家的家丁經過幾天的特訓,表現的還要一點,其餘的家丁們就慘了,基本上都隻有挨打的份,往往三四個家丁圍困着一個紅巾盜,也奈何不了對方,反而一不小心,就被對方幹掉了。幸好,能夠爬上來的紅巾盜不是很多,而龍戰士也在盡量的清理着對方,那些家丁才有了幸存的機會。
毫無疑問,在這場戰鬥中,這些家丁們的傷亡非常大,這是他們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場面,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如果他們能夠在這場戰鬥幸存下來,他們的素質,他們的神經,都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能夠僥幸活下來的家丁,經曆了殘酷的厮殺,逐漸将會變成勇敢的戰士,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們身邊的龍戰士就是最好的榜樣,事實上,在龍戰士的鼓勵下,家丁們的确在急促的兩極分化,有人變得更加的勇敢,但是也有人變得更加的羸弱。在戰場上,軟弱的人總是死的最快的,這時候也不例外。
張祥鶴指揮家丁們将檑木擡上來,看到下面的紅巾盜越來越多,好像沒有盡頭的樣子,忍不住有些緊張的問道:“舒雷,敵人無窮無盡的湧上來,現在怎麼辦?”
劉鼎冷冷的說道:“拿起你的劍,将他們打下去,就這麼辦!”
張祥鶴隻好重新鼓起勇氣,握着長劍加入戰鬥。
戰場是最講究淘汰法則,那些不适合戰争需要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剩下來的,都是精華中的精華。整整一個時辰的戰鬥過後,還能在城頭上站着的,基本都是勇敢的戰士了,經曆過死神的考驗以後,他們已經找到了殺敵的訣竅,他們已經不再懼怕戰鬥,不再擔心紅巾盜的到來,城頭上的戰鬥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的堅強了。不斷有檑木滾下,中間夾雜着大量的石塊,給下面的紅巾盜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這時候,紅巾盜的大部分雲梯也都被摧毀了,劉鼎數了數,紅巾盜能夠利用的雲梯,最多不過五十架。換句話來說,在同一時刻,他們能夠沖上來的,不到五十個人,每一個紅巾盜上來以後,都要出現短暫的空缺。對于守城者來說,這就是機會。隻要牢牢的把握着中間的空擋,紅巾盜就隻能在下面幹着急。龍戰士雖然也有傷亡,但是還有一百八十多人,以多打少,城頭上的戰鬥竟然變得輕松起來。
馬躍好像死神附身的幽靈,帶領龍戰士截殺爬上來的紅巾盜,他和龍歌完全不同,他是沒有絲毫的榮譽觀念的,什麼方法能夠最快的殺死敵人,他就用什麼方法,而不理會這個方法會不會出現什麼道德上的問題,好些紅巾盜在倒下之前,都覺得這個敵人實在有點卑鄙,隻是他們作為失敗者,沒有資格來指責對方的不是。
連續一陣厮殺過後,雙方進入了僵持狀态,這是非常微妙的感覺,也是非常關鍵的時刻。戰鬥還在持續,雙方都感覺到疲憊了,都有點想要洩氣的感覺。但是雙方卻又清醒的知道,這時候萬萬不能洩氣,如果有一方率先支撐不住,這場戰鬥的勝負馬上就分出來了。
楊琨的臉色發青,凝視着城頭上的戰鬥,眼睛裡蘊含着深刻的冷酷和狠毒。金陵城的抵抗居然這麼頑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來按照他的估計,隻需要五天左右的疲勞時間,然後一鼓作氣進攻,就可以将金陵城拿下來。然而,眼前的金陵城,居然如此的堅固,他發動了全力的進攻,竟然無法拿下一個最薄弱的東門。
“命令部隊,死也要死在城頭上!”
楊琨惡狠狠的下達最新的命令。
然而,在龍戰士的頑強抗擊下,紅巾盜的進攻十分的艱難,戰鬥依然是膠着狀态。
李怡禾主要跟在劉鼎的身邊戰鬥,他知道自己的功夫,最多隻能自保,因此極少離開劉鼎的身邊。他同時密切留意着戰場的情況,提醒劉鼎各種各樣的注意事項。正在激戰中,李怡禾突然說道:“刁覠來了!”
劉鼎伸腳将一個紅巾盜踢下城頭,回過頭來,隻看到刁覠帶着兩個衛兵,正急匆匆的從南門的方向走過來。南門的戰鬥大概也不溫柔,刁覠身上的盔甲有兩道非常明顯的刀痕,臉上還有一道被箭镞擦傷的痕迹,身後兩個衛兵也是傷痕累累。平心而論,刁覠也是一個真正的戰士,紅巾盜的進攻雖然瘋狂,但是也吓不倒他,相信進攻南門的紅巾盜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董超接到報告,急忙走到樓梯口迎接,刁覠已經自己走上來了。中間有幾具屍體擋在了樓梯上,被他随腳踢到了城牆的下面,同時叫人保持樓梯的暢通。
刁覠走到城垛邊看了看下面的紅巾盜,若無其事的說道:“情況如何?”
董超喘息着說道:“暫時守住了,但是傷亡很大。”
刁覠面無表情的說道:“南門和西門的傷亡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