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卓然淡定的将烤好的肉撕開,優雅地吃了起來。“有位名人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各位不願動手,那就等着老天爺賞塊肉下來吧。”韓墨珏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人還真是……不過他也不甚介意自己動手,阻攔了身邊的人,率先動手烤了起來。衆人也覺着有些新鮮,自己烤肉,還真是沒試過。
這幾人果然是讓人伺候習慣了,動作有些笨拙,要麼烤糊了,要麼烤生了,穩重的肖睿竟然沒放鹽……玉卓然閉口不言地看着這些人手忙腳亂的,沒打算出聲友情提示下,呵呵,畢竟這麼難得看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不是。
玉卓然的惡趣味在這個時候開始冒出了。這幾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戲耍的日子即将開始,還在争執烤肉誰的做法對呢。
韓墨珏咬着手裡的的肉,還沒嚼兩下就難以下咽,還沒等有什麼動作,身邊就接二連三地傳來“噗……”“吐……”的聲音。一時就更不想吃了。
看樣子他們幾人的食物都吃不得啊。
他看了看玉卓然剩下的肉,準備試一下,手還沒到就被另外一隻手拿走。
謝申憤憤不平的一邊說一邊用力撕,“我就不信,她一個閨閣中的女子,能比我們烤的好吃。”說完就狠狠咬了一口,愣了愣,衆人皆是看着他,半晌他叫嚷道,“有沒有天理了,這麼難吃的肉,”衆人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卻見謝申狼吞虎咽,手裡差不多隻剩骨頭了。末了,還見謝申伸着舌頭舔了舔手指頭。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怒了,“不是難吃麼,難吃還吃完幹嘛?”“你這家夥竟然騙我們。”……隻有林清羅靜坐一旁,有些可惜自己反應慢了,幽幽歎道,“唉……美味啊。”韓墨珏不語。
歡聲笑語在這樣的時刻顯得尤為珍貴。
韓墨珏在這樣的時候看着靜默的女子。他時常能想起客棧的那一幕,肢體軟弱無力,明明感到很疲憊,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卻想确認她的安全,不肯閉眼睡去,直到看着她将霍瀛帶出去,他想這樣也好,總有一天娃娃會因為那張臉接受霍瀛,日後沒有他陪着她,她還可以依靠着霍瀛的陪伴活下去。
那時的他是這樣想的。雖然有些不想承認這個想法。
他的手輕撫着懷中的某處,想好自己還活着,眼裡蕩漾着柔和的光,那是他繡的第一個繡件,本來打算給她的,想她的身上留着自己的東西。可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人,一個男子送荷包出去,任誰也覺得驚訝,尤其這荷包還是男人繡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她的刁難,也知道自己繡荷包若是讓人知道必會被世人恥笑,可是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想讓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讓她感覺着世界不是她一個人。
這一次他也沒有把握可以活着出去。再不送給她機會說不定再也沒有了。他這樣認為。更重的其實是,他想和娃娃說話。
于是趁着大家都熱鬧的聚在火堆旁,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身前,“卓然,”韓墨珏心情複雜,他罔顧她帶來的消息把大家帶到了這一處境地。“你……,我是不是很沒用,就想你說的,我再怎麼掩飾,身上富家公子的性格關鍵時候還是會暴露出來的。”神情沮喪的韓墨珏,很想個自我否定的孩子。玉卓然映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她想到這個男子的年紀,二十歲,還是個應該肆意玩樂的年紀,這些聚在一起的年輕人以超乎尋常的意志力在擔起超出自己年紀的責任,因為時代不同麼?
她在年紀較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暗殺,刺探,追蹤,反追蹤……,自己對人生意義隻能理解為生和死。而她想生,想活着。所以經曆的很多的生死考驗,賦予了自己超乎尋常的心态和能力,所以這樣的危機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這群年輕人沒有抱怨,沒有反駁,堅定的為國家為家族奉獻一切。
她的心裡微微起了波瀾。
“王爺”,這樣正式的稱呼他,還是上一次是在她說要離開的時候,韓墨珏心裡一緊,“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想對策帶大家出去麼?總被這樣的想法左右,跟随你的人就會真的不存在了。”他的語氣裡帶着對前方的絕望,像要交代什麼。
卓然敏感的捕捉到了,但她不能說出安慰或者鼓勵的話,給他過多的希望。她的經驗告訴她,這樣卓絕的人隻要稍稍引導,他能引領這個國家走上更為強大的路。
韓墨珏聽到娃娃話開始反思自身,他看着不遠處的年輕人,那樣執着的喧鬧,似在燃盡生命最後一點亮,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兩天了。難道大家都出不去麼?不,不行,娃娃說的毫不客氣确是事實,要是連自己都放棄的話,他們也會不抱希望的等死。
見此,玉卓然心中一笑,不愧是公子珏,如此快速地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樣的話,她還是願意多少幫他們一下――這些鮮活的生命消逝,她有些不忍。
玉卓然握着手裡的繡包,裡面應該裝了些藥草,散發着陣陣藥香,圖案是――花,還是鴨子?她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