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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何可兒

盛唐神話 長安夢入 2423 2024-01-31 01:14

  “你敢!
”賈季鄰怒目圓睜,作為長安城白道上的地頭蛇,他顯然不是被吓大的。

  所有的捕快武侯,還有賈季鄰身後王焊邢縡和一群混混,包括街道上的路人,西市開店鋪的胡人老闆,此刻都看呆了。

  賈季鄰何許人也,長安尉(相當于首都公`安`局局長)!
掌管長安一城的治安,緝拿盜匪啊,緝捕罪犯啊,收取各種好處啊。
簡直就是所有長安非貴族階級的一尊神,跺一下腳整個長安都要顫三顫的人物,現在竟然被人拿劍指着脖子。

  “你看我敢不敢。
”蕭去病向令狐流雲一個示意,令狐流雲長劍在他脖子處就是輕輕一滑,鋒利的劍鋒一下割破了脖子上的皮膚,鮮皿流了出來。

  賈季鄰被吓得亡魂大冒,一顆心差點沒有飛出來,冷汗瞬間打濕了他全身的衣服,兩條腿強自鎮定才沒有篩糠,嘴巴半張着,一個字都不敢吐出來。

  不再理會已經被吓傻了的賈季鄰,蕭去病抱着少女帶頭往坊市門口走,幾名飛龍禁軍圍了過來。

  蕭去病吩咐道:“派一人趕緊将此事禀報高将軍和陛下,就說長安尉賈季鄰緻使刺客要刺殺于我。
其他人連同沐風兄押着幾名俘虜,找幾名夫子将受傷的那名刺客頭領擡到親仁坊我的府邸那裡,然後就守在那裡。

  頓了頓,發現還漏了一個杜甫,心想就算放他回去,賈季鄰這邊和刺客那邊也會把他當做我的人。
索性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勉強笑道:“子美先生也一同去吧,算我連累你了。

  杜甫也有些傻了,他舉進士不第,被困于長安潦倒落魄六七年了。
為了能夠報效國家,施展自己的一番作為,後來他也向李白學習,想要交結權貴以為進身之階,到處奔走獻賦,巴結讨好,但一直得不到賞識,郁郁不得志。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一個開國縣侯,金吾衛将軍派遣飛龍禁軍特意尋他。
說實在的,對于半生襟抱未曾開的杜甫來說,他當時是相當激動的。

  但還沒趕到親仁坊的時候就聽說那金吾衛将軍在西市出事了,于是趕忙又跟着幾名飛龍禁軍來到了這裡,看到一地的皿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那要找自己的開國縣侯竟然是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少年人,而且竟然在大街上就被人行刺。
說實在的,他當時心情是相當複雜猶豫的。

  現在那少年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連長安尉都敢殺,而且聽那意思竟是完全不管自己同不同意就要拉自己入幕,将自己和他綁在一起。
說實在的,他現在對自己的未來是充滿了擔憂的。

  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之前是想要交結權貴卻沒有門路,剛才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了呢,卻沒想到是碰上了一個這樣的蠻橫不講理的二愣子!

  看到杜甫一臉苦相在那裡愣神,蕭去病也自失的笑了一笑。
今天算是和王鉷那一派正式撕破臉了,接下來就是你死我活了。
還有這夥刺客,也不知是何方神聖,但不管是誰,自己都奉陪到底。

  隻是下面的路每一步都将驚險無比,一旦失敗,自己說不定還可以憑着白龍馬殺出重圍。
這些被自己拉下水的人,沐風流雲,杜甫,還有這名受傷的少女,大概就要倒黴了。

  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了不得自己也做一回演技派。

  蕭去病搖了搖頭,暫時抛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想多了也沒用,就像爺爺和師父他們說的,男子漢大丈夫,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無非是昂然向前而已。

  難道為了怕連累人,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這樣自己倒是心安理得,但四年之後,安史之亂就要來了,長安洛陽就要淪為獸兵之手,遭受幾次浩劫。
而整個河北之地,就會淪為胡虜腥膻之地,從中|央半分離出去,一直到北宋的建立。
其中的燕雲十六州甚至一直要到明朝朱八八的時候才能收回。

  這些在蕭去病看來都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安史之亂以後唐朝由盛而衰,直到滅亡都無法解決藩鎮的問題,後來又加上宦官之禍和黨争。
從此以後,國人的眼睛漸漸地不再向外看了,而是轉而向内看。

  安史之亂造成的影響在蕭去病看來,遠不是造成幾十年動亂,讓唐朝由盛轉衰這麼簡單。
更為重大深遠的影響其實精神的轉變。
由開拓進取、開放包容慢慢變成了内耗,守成,内斂,閹割武力,閹割皿性……

  正如老爸所認為的那樣,安史之亂不但是唐朝盛衰的一個轉折點,更是古代中|國盛衰的一個轉折點。
甚至,國人的很多精神,比如尚武、自信、昂揚等到現在都沒找回來。
盛唐氣象,盛唐精神,已成絕響,隻可追憶!

  那麼就讓自己在這些改變還沒發生之前,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什麼吧。

  想到這裡,蕭去病心頭一熱,忍不住當着杜甫的面,冒出一句杜甫的詩來:“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在杜甫驚愕的表情中抱着懷中少女就揚長而去。

  出了西市坊門,蕭去病讓令狐流雲和小瑤騎着馬在前面帶路,自己抱着一個人步行跟随,竟然寸步不落,走得又快又平穩。

  那少女如此短的時間内遭遇到這麼多事,此刻簡直都要暈了。

  她完全看不懂這個抱着她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少年人。
一開始的時候,一身皿迹跑了過來,吓人的很;再之後又是道歉,又是解釋,又是給自己做檢查,幫自己療傷,那眼神,那語氣溫柔似得水;再然後卻是蠻不講理一把抱起自己,也不問自己同意不同意就要送自己回家。

  再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變得無比恣意昂揚,肆意狂放。
連長安尉都敢殺,特别是當時他沉思的那幾秒,眼睛仿佛有一團火亮得吓人。
而現在,又重新變得溫和淡然起來。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子?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少女忍不住在心裡暗想。

  她覺得很好奇,心裡很想仔細打量打量對方,但她現在卻緊張而羞澀地閉上了她那秋水般的大眼睛。
因為隻要一睜眼,一擡頭就會看到少年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臉龐看。

  蕭去病也感覺到了懷中絕色少女的心跳呼吸變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那吹彈得破的滑嫩嬌靥上一抹暈紅迅速蔓延。
忍不住問道:“在下蕭去病蕭輔臣,請教娘子芳名?

  “我叫何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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