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澤海怒火中燒,疾步來到煙姨娘的房門外,藍姨娘正擔憂地從裡面走了出來,見了他趕緊上前,“老爺,您進去看看煙妹妹吧,她……已經醒了,心情不好!”
春澤海點點頭,目光幽沉地盯着藍姨娘,這個女人這幾天管家,士氣高漲,是不是她?
藍姨娘一陣莫名其妙,被春澤海的目光看得一陣害怕,連忙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老爺,妾身身上有何不妥?”
“沒有!”春澤海搖了搖頭,推門而入。
藍姨娘一陣莫名其妙。
春澤海進了屋,就聽見煙姨娘那猶如貓抓一般的抽泣聲,這和她素日來的哭聲有所不同,卻令人心疼不已。
春澤海重利輕感情,對女人混不在意,否則當年也不會對藍姨娘置之不理。這煙姨娘因為年輕,又總是在春澤海面前表現得柔順而甜美,讓他覺得渾身舒坦,這才高看了煙姨娘幾分。
“煙兒,别難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坐在床邊,輕輕拉着煙姨娘的小手,春澤海一陣心痛。
“嗚嗚,老爺……您可以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妾身……”泣不成聲,煙姨娘不停抹着淚,“老爺,我這孩子隻怕不僅僅是被撞沒的,之前好幾天我都覺得不舒服,隻怕是……有人要害我啊!”
微微垂眸,煙姨娘想起之前藍姨娘還沒過來的情景。
春慕錦看着處罰完如水和如雲後,就上樓去看煙姨娘。
煙姨娘其實很害怕自己沒了孩子,被春澤海知道她之前還發了一通火,春澤海并非是她想象中那種被她美色所惑的人,因而煙姨娘早就醒了,卻不敢吭氣。
“煙姨娘醒了,何必再裝?”春慕錦走了進來,目光幽靜地落在煙姨娘的臉上,語氣帶着幾分輕慢。
煙姨娘心中陡然一驚,慌忙張開眼,看到春慕錦後不由松了一口氣。
“煙姨娘害怕沒了孩子,地位不保是不是?”緩緩走向床榻,春慕錦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意,“不用擔心,沒人會看輕你的!”
“你……你要做什麼?”煙姨娘掙紮着起身,腹部的痛令她渾身無力,隻有眼睜睜看着春慕錦緩緩彎下腰。
“沒啊,我就是看看煙姨娘,想看看被人害得連孩子都沒了的人多可憐哪!”春慕錦輕輕一笑,“煙姨娘想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的孩子?”
“不就是如雲麼?”煙姨娘一臉疑惑。
春慕錦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拔下煙姨娘頭上的檀木簪,“這簪子是誰送給煙姨娘的?”
“這簪子有什麼問題麼?這是夫人送給我的,老爺也在呢!”煙姨娘連忙說道。
“聽說這是母親嫁給爹時帶來的,一共有四個,花樣不同!”春慕錦把*玩着檀木簪,輕輕笑着,“聽說當年明姨娘被送了一根,姨娘也得了一根!”
“奇怪的是,自從有了這一根簪子後,明姨娘和姨娘去給母親請安時就都要帶着它,後來她們都不曾再有孩子了!煙姨娘知道為什麼嗎?”春慕錦蓦地掰斷了簪子,輕輕一笑,“姨娘後來發現原來裡面另有乾坤,但她已經不能再懷*孕了,所以隻是悄悄毀了,再做了一根和過去同樣的戴上,我想……明姨娘也是這般吧!”
“你的意思是……”煙姨娘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奪過簪子聞了聞,原來這簪子裡面進隐隐散發出麝香味。
“煙姨娘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誰勸你一定要戴這個東西的?那個人隻怕……”春慕錦輕輕笑着,眉眼彎彎,笑顔如花。
煙姨娘驚駭地看着春慕錦,覺得她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給我說這些,究竟想幹什麼?”煙姨娘急忙問道。
“我隻是希望煙姨娘不要傷害我姨娘,我姨娘心軟得很,希望煙姨娘以後得了勢不要欺負她就好!”春慕錦幽幽歎了一聲,心軟的藍姨娘啊,前世的春慕錦不也是這般?又是心軟又是懦弱,才會落得悲劇收場。
煙姨娘怔忡地看着春慕錦緩緩走出屋子,呆呆地落着淚。
“煙兒,你别難過,我會替你做主的!”春澤海看着煙姨娘那難過的模樣,柔聲勸慰。
煙姨娘微微一愣,從懷中拿出那把檀木簪,死死咬着下唇,一臉擔憂“這是夫人送給妾身的,妾身很喜歡,可是……今日摔倒時這簪子也摔壞了,夫人會不會生氣?”
春澤海一愣,看她可憐兮兮的,心裡到底還是一軟,伸手去接過那斷了的簪子,柔聲安慰,“不會有事的,夫人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你就放心吧!”
煙姨娘輕輕點點頭,拉着他的手,柔聲細語地說,“老爺,您就在這裡陪陪煙兒吧,煙兒累了,想睡一睡!”
“好,你睡吧,我在這裡陪着你!”春澤海為她蓋好錦被,看着她睡熟,連做夢都蹙着眉,似乎很痛苦很痛苦。
春澤海歎了一口氣,被家裡的事弄得疲憊不堪,起身要往外走,才發覺手中還捏着那檀木簪,剛想讓人扔了,就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麝香味,不由臉色一變,怒火再一次燃燒起來。
春澤海這下子算是徹底明白究竟是誰要害自己的孩子,那就是韓氏!
可韓氏如今全心全意地都在春慕月身上,他該怎麼去指責她?
來到韓氏的房前,春澤海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一邊痛恨韓氏害了自己的子嗣,那說不定就是個男孩,一邊就苦惱自己沒法真正懲罰韓氏,到底是韓啟華的親妹妹。
“哼,是他的妹妹又怎樣?還不是我春澤海的妻子!”春澤海憤怒地推門而出,看到韓氏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了。
“老爺,煙妹妹那邊沒事了吧!就說藍妹妹管不了家,這才幾天啊,就出了這麼大的……”韓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還以為春澤海是要将管家之權還給她的。
春澤海憤怒地瞪着韓氏,緩緩走向八仙桌,“啪”的一聲将斷了的檀木簪放在桌上,咬牙切齒地說,“韓雨欣,你太過分了!還是好好照顧月兒吧!”
韓氏一愣,呆呆地看着那斷成兩半的檀木簪,頹然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