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地幾日,日子平靜和順。
春慕錦從于鐵柱那裡得知韓行睿那日就在馬車外,不由心頭直跳,知道他已經不再生自己的氣,沒來由地松了口氣。
但年關将至,春慕錦整日都在家裡繡着嫁妝,還要為龍綠萍繡一套衣裳,因此根本沒時間想其他事。
五日時間已到,這日清晨,春慕錦再一次坐着馬車前往回春館,去見風雷雨電四大堂主。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春慕錦的馬車剛到回春館外,就被人請了進去。
掌櫃的自然知道這是位貴客,将她請進内堂後就去喚許大夫了。
不多時,許大夫走了進來,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老人,另外連個卻是年輕許多,其中一個正是大理寺卿封郁庭。
這回春館正是許大夫,即雨堂堂主許懷遠的地盤,裡裡外外都已經安排了人手,自然不怕人偷聽了去。
其餘三人見了春慕錦很是驚訝,卻也絲毫不驚慌。
他們四個堂主這些年來隐藏起來,但是下面地勢力卻越來越龐大,不容任何人小觑。
這春慕錦不過一個小丫頭,若真是對他們有害,他們也絕不會讓她活着出去。
“小主子,他們都來了!”許懷遠對春慕錦點點頭,依次介紹其他三人,“這是雷掣,雷堂堂主,是鎮遠镖局的當家人!”
雷掣,三十三歲,身形高大俊逸,很有東北大漢的範兒,他沉着臉對春慕錦點了點頭,神情卻帶着疑惑和鄙夷,顯然是不相信春慕錦的。
“這是唐老唐虛懷,先帝時的丞相,電堂堂主,如今已經告老還鄉!”許懷遠繼續介紹雷掣身邊一個六十好幾的老人家。
唐虛懷念過六旬,頭發花白,看着春慕錦卻是隐隐含*着淚,“像,果真像極了王妃,老夫相信那塊兵符一定在你手中!”
這唐虛懷年紀這般大,當年自然是見過南福王妃的,見春慕錦和南福王妃年輕時長得極像,就連眉宇間的堅毅也十分相似,故而老淚縱橫,自己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了。
“這是封郁庭,如今的大理寺卿,風堂堂主,他和雷掣一樣,都是繼承他們父親的位置!”許懷遠指着封郁庭介紹。
春慕錦訝異地看向封郁庭,這人二十幾歲模樣,竟然已經是風堂堂主了,還是負責刑事的大理寺卿,倒是隐藏得極深啊!
封郁庭目光平靜如水,倒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想法。
但春慕錦可以知道,除了唐虛懷和許懷遠這兩人因為過去的情誼對她頗為尊重,這雷掣和封郁庭隻怕對她并不服氣。
不服氣就不服氣!他們兩個是繼承他們父親的,春慕錦還不相信他們來着。
從脖子上取下龍紋玉佩,春慕錦将其放在手心,緩緩行至窗邊,打開窗戶,陽光傾瀉而入,那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跳金龍在地闆上,仿若醒龍,正發出怒号聲。
四人見了地上的金龍,齊齊跪在地上,朝春慕錦行禮,“主子吉祥!”
“起來吧!”春慕錦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力量,她狠狠握緊手中的兵符,合上窗戶,緩步回到主位上,精緻小巧的臉上十分威嚴。
“你們且說說這些年暗部的情況吧!”春慕錦抿了一口茶,聲音低沉地問。
“回主子,前任主子命我們隐藏起來,我們就紛紛回到最初的地方,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兵符,等着新主子的到來!”唐虛懷認真地回答。
春慕錦卻猛地一笑,揚了揚眉,厲聲詢問,“暗部是先帝爺創立的,按理說你們若是缺了兵符也應該回朝廷,皇上自會想辦法,緣何竟是躲躲藏藏?”
“哼,果然是女人,竟是對這些都不了解!”雷掣不悅地冷哼一聲,“你知道什麼啊?我們暗部隻看兵符,隻聽主子的話,和朝廷沒有關系!”
春慕錦吃了一驚,當年先帝在世時,這暗部卻是對皇帝十分忠心的,後來到了南福王的手中……看來皇上和南福王似乎并不和睦啊!
這種想法令春慕錦心頭一震,她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眼眸晦暗難明,“我不管你們過去這幾十年究竟藏得如何,我隻想知道你們如今是不是還忠心?”
從前面的情況看來,暗部并非世襲,但南福王卻培養了忠心于他的勢力,故而這些人與其說是忠心于拿着兵符的人,不如說是……
他們忠心的是南福王,而自己不過是運氣好,一來是南福王的外孫女,二來找到了這塊兵符。
春慕錦并不知道,這幾日四大堂主已經對她的過去做了一番詳細的了解,知道了她的情況,認為她雖是女子,但是卻巾帼不讓須眉,這才願意喊她一聲主子。
而春慕錦也沒有猜錯,唐虛懷和許懷遠以及其餘兩人的父親,昔日就是由南福王提拔起來的,因而他們效忠于南福王。
但南福王當年死的時候,唐虛懷和許懷遠年紀都還小,雖然很是痛心,但卻為了保住暗部的勢力,以期查出當年的真*相而隐藏了起來。
隻不過群龍無首,饒是他們有心,卻也不敢随意妄動,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一旦惹了事,誰也不好交代。
如今春慕錦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局面,雖然春慕錦并非最好的暗部主人,但他們卻願意冒出頭,也該讓暗部動起來了。
“回主子,屬下定當效忠于主子!”幾人立即回答,那意思還是你如今有兵符,我們一定會效忠你的!
春慕錦當然沒想過他們這麼快就忠心自己了,況且她是女子,隻想着有了暗部的勢力保護自己,倒也不曾真正想過要利用暗部做什麼。
“好,我希望能夠調查出當年外祖父一家為何出事!”春慕錦狠狠點點頭,“另外也請你們派人保護好春府上上下下,若将來有了合适的人選,這塊兵符……一定會讓你們做得更好!”
幾人俱是一愣,沒想到春慕錦就這麼不攬權?當然,如今不是還沒合适的人選麼?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但,她如今就是他們的主子,暗部的人都是服從命令的,于是四人齊齊磕了個頭,答應定會做好春慕錦交代的事。
“哦,對了,當年那福州太守本來是戶部侍郎,最後被貶,他是不是也是暗部的?”春慕錦思來想去,不相信那人傻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估計是拿着假玉佩,故意查詢線索,最終被滅吧!
“是!”許懷遠看清春慕錦眼中的同情和傷懷,也是歎了口氣,“他是想給王爺報仇,但是他不曾見過王妃,并不知道安平郡主就是王妃的女兒!”
春慕錦松了口氣,将兵符戴了回去,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又請許懷遠給她抓藥,轉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