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針鋒相對
慕辰原本還想當空氣,現在看來是當不成了。他疾步走到皇帝身邊,低聲恭敬地詢問道:“父皇叫兒臣過來,可有事要吩咐兒臣?”
慕辰容色淡定,放佛這次戰役他沒有參加一樣。
皇帝招手讓慕辰起身,開口吩咐道:“父皇想着,你們兄弟三人在戰場之上一起出生入死。現如今大勝回朝,你也該站在這裡而不是躲藏在人群中才是!”
皇帝的話語,很是隐晦,卻也在潛意識中是有意偏袒慕辰。他那話語中暗含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訴太子與五皇子,與西涼一戰慕辰也是功不可沒之人。
太子與五皇子皆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了皇帝話語中暗含的深意。再望向慕辰的時候,眸光之中再添了一絲狠厲。
朝堂之上。
皇帝身穿明黃色龍袍,端坐于黃金漆雕的龍椅之上,威嚴的眸子掃過跪拜于大殿之上的衆位皇子。
“此戰太子與五皇子功不可沒,你二人殿前聽封!”洪亮的聲音,響徹于大殿之上,皇帝龍顔大悅的朗聲道。
太子與五皇子,面上皆是一喜,忙走到殿前。
“太子與五皇子,皆賞賜黃金萬兩,黃馬褂各一件!良田千傾,仆人一百人!”皇帝龍口大開,給予了他二人豐厚的賞賜。
太子與五皇子,皆心中大喜,慌忙謝恩。
五皇子與太子二人是并排跪謝,距離很近。五皇子趁着衆人不備之時,悄然掐了一下太子的胳膊,意味深長的眼神不住的瞟向慕辰。
太子意會了五皇子之意,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壯着膽子站了起來。
一路上,兩個人已經商量好,由太子來參慕辰,慕白來補充。
因為太子身份在那裡擺着,而且當着文武大臣們的面,他們想着,即便皇上想偏袒也都沒辦法偏袒。
太子他先拱手行過大禮,繼而下了很大決心般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呈奏道:“啟禀父皇,兒臣有一事要奏!”
皇上面色一沉,微微眯了眯眼睛,龍眸閃過精光,有些不耐煩的點點頭,他算準了這事他們會拿到這裡來說,但是他心裡仍然期望着,太子不會這般愚蠢。
太子見皇帝如此模樣,心中一怕,頓時有些瑟縮了。
不過在朝堂之上,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太子不可能讓自己出醜。于是太子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啟奏道:“啟禀父皇,兒臣要參奏四皇子慕辰。”
太子話音剛落,滿朝皆驚,衆位大臣的視線全部都聚集到慕辰的身上。
皇帝面色一沉,心底的最後那一絲念想也沒了:“太子,你要參奏老四什麼?”
太子愚鈍,并沒有察覺到皇帝話語中的異樣,隻一門心思的想要盡快搬到慕辰。
“兒臣參奏四皇子慕辰,玩忽職守罪!參奏他不顧大局,行軍如同兒戲!在軍中奉行小團體,刻意籠絡軍心。讓那些兵士們為他個人所用!”太子控訴起慕辰來,情緒變得格外激動。
太子他隻顧着控訴慕辰,卻沒有察覺到皇帝面上的厭惡之色。
四皇子慕辰擅自離開軍營之事,在朝中并不是秘密,而且幾乎人人皆知。也正是因為如此,太子控訴起慕辰來才會愈加的理直氣壯。
那些朝臣們,看到太子公然控訴四皇子,無人敢上前進言,紛紛躲藏到一旁靜觀其變。
太子控訴期間,五皇子慕白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慕辰,希望能夠從他驚慌失措的姿态裡找到一些緻命的破綻。但是他的如意算盤再次打空了,慕辰面上連一絲驚慌都沒有,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态。
太子說完之後,皇帝龍顔微沉許久都未曾回複。
太子覺得奇怪,便悄然擡眼朝着龍椅上的皇帝望去。這不看還好,隻一眼,他便被吓了個魂飛魄散。
皇帝對待太子一向嚴苛,二人之間一貫缺少父子間的親密情感。猛地見皇帝拉下臉來,心中立馬便覺得驚恐。
不過話已出口,是斷然不能反悔的!
又轉頭看了看慕白,慕白卻暗示他要沉住氣。
慕辰這個當事人,再次成為衆人眼中的焦點人物。雖然衆人望向他的眼神,神色各異。但是慕辰自己,卻始終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慕辰在回來之初,便向皇上禀明了原委!如何判斷,皇上自會有想法,而且他們畢竟都是皇上的兒子,打了勝仗可以昭告天下,這般的小事,皇上最希望的可以當成家事處理。
太子不僅僅沒揣摩透皇帝的心思,最主要的便是将此事比他們郵寄回來的奏折上還要誇大一些,這讓皇上的顔面掃地。
端坐于龍榻之上的皇帝,面色愈加陰沉。
“太子提出此問題,恰好符合朕的心意!朕原本就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太子與五皇子!”龍顔之上,皆是深沉之色,讓人看不透皇帝的真實情緒。
太子與五皇子,心中皆是一怔,忍不住豎起耳朵傾聽。
皇帝再次開口,徐徐的詢問道:“朕的問題很簡單,這是想問一下太子與五皇子,在與西涼軍對峙之時,那八門陣是如何破解的?另外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地雷,還有自行車都是何人制造出來的?”
皇帝的問題很直接,既然如此,那麼他就要有意偏袒慕辰。
太子與五皇子聽完皇帝的提問之後面色大變,整個人也變得惶惶不安。他們二人誰都未曾想到,皇帝竟然對行軍打仗中所遇到之事,竟會如此的清楚。
太子面色大囧,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道:“回禀父皇,這些都是四弟還有五弟一起齊心協力的!”
太子對慕辰憤恨極了,現在見到他本人,更覺不能輕易放過太子。
“不過,四皇子慕辰擅離職守,私自帶兵離開,此乃大罪!兒臣鬥膽,建議父皇治罪于四皇子慕辰!”太子心中憤恨,依舊沒有想要放過慕辰的意思。
五皇子見太子勢單力薄,便顧不得太多,站于太子身旁,也随聲谏言道:“父皇!四皇子偷偷從軍營調走一萬人馬,不顧大局違反軍規,此乃實在是大罪,還望父皇定奪!若是父皇不降罪于他,恐會難服衆心。”
五皇子再次把失态,給嚴重化了。
面對太子與五皇子的雙雙參本,皇帝面色愈加難看。而慕辰這個當事人呢,完全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态度。
皇帝眸光複雜的掃過立于殿前的三個兒子,見慕辰遇事如此的淡定,于是對他的行事愈加贊賞。
皇帝不是傻瓜,自然是沒有那麼好糊弄的。
他朝慕辰點了點頭,刻意出言示意道:“老四,太子與老五參奏于你,你可有什麼話說?”
太子與五皇子幾乎同時意識到,皇帝分明就是想要給慕辰一個在人前解釋的機會。
慕辰面不改色的立于人前,冷冽的眸光掃過太子與五皇子神色各異的面龐這才朗聲道:“啟禀父皇,兒臣當日私自帶兵離開軍營,乃是事實。但是此事事出有因,當日那西涼大軍不僅兵多勢重,還有火槍我等不曾見過的武器,我軍損失慘重,是幽若研發了自行車與地雷,大敗西涼軍,并且将我軍損失降到了最低,大振我軍士氣,不過有人偷襲軍營,火燒我營帳,并且擄走了四皇妃,兒臣豈能坐視不理!”
“這也不是你擅自傭兵的理由。”太子聽到慕辰的說詞,連忙将其打斷。
“擅自傭兵?太子,你此話嚴重了,當日幽若遇到危險,且西涼軍已被打敗,不過剩一些殘兵弱将,臣弟請求你等上數日待臣弟去尋一尋幽若,但是你必須即可出發,讓臣弟棄幽若不顧,莫說此仗幽若是最大的功臣,即便幽若什麼都沒做,她也是臣弟的皇妃,臣弟豈能做那負義之事?”慕辰字字珠玑,句句對着太子和慕白。
這一番話讓皇帝的臉色有一些緩和。
“父皇,至于那一萬士兵,為了報恩,請求要與兒臣一起去找幽若,若是降罪,請父皇放過他們,兒臣一并領罪。”
“報恩?此恩從何而來?”皇上繼續給慕辰台階。
“繼八門陣開始,太子沒有兵術無章法硬是攻打,損失慘重,若不是幽若的方法以及自行車和地雷,那麼這一萬……,不,不僅僅這一萬人,會有更多人命喪,所以,這一萬人定要随着兒臣一起去找幽若。”慕辰雙手抱拳,這些話說出來,恐怕該太子慌張了。
“父皇,您莫聽四弟狡辯,打仗哪會沒有傷亡,父皇,您……”太子哪裡還能聽得下去。連忙插嘴說道。
皇帝擡了擡手,制止太子繼續說下去,對于慕辰的回答,他滿意的點點頭,直接跳過了太子問道:“若是以後遇到這種事情,還敢就範嗎?個人一己之事,終究是沒有國事軍事重要!”
皇帝的話語中,盡是意味深長。
慕辰趕緊機敏的點頭,忙不疊的答應下來:“兒臣知錯,兒臣以後一定不敢再犯此等錯誤!”
如此,皇帝才滿意的點頭。